“不好了!不好了!”
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一名女子氣喘吁吁闖了進(jìn)來。
“怎么回事?慌里慌張的,成什么體統(tǒng)!”
楚南亭怒斥一聲,一把將茶杯扔向女子腳下。茶杯落地即碎,女子嚇得一哆嗦。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碎瓷片之上。
女子臉上不由露出痛苦之色,卻是沒有痛呼出聲。稚嫩的臉上似有淚珠滑落,卻是堅強的硬撐下來。
“什么事?”
楚南亭不管不顧女子痛苦表情,語氣深寒的問。
女子也顧不得膝蓋之間傳來的疼痛,更不敢去看膝蓋處已經(jīng)流出的鮮血。十八九歲的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開口。
“宮主,西邊別院出事了。姐姐們?nèi)勘粴?,抓來的兩個女人已被救走?!?p> 年輕女孩咬著牙,痛苦的說。
“什么?”
楚南亭幾步上前,跳起一腳踹飛年輕女孩。女孩直接從房間里倒飛而出,順著敞開的大門直接飛向外面池塘。
撲通一聲落水聲傳來,年輕女孩雙眼一番,直接沉入池底。
“沒有的東西!要你何用?!?p> 楚南亭不再看漸漸恢復(fù)平靜的湖面,轉(zhuǎn)身走向自己所坐的位置。王輔軍看著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老女人,心中也是一陣驚嘆。
夠狠!夠辣!
“王大人,你也看到了?,F(xiàn)在我這里出了點事。你是想留下來看好戲呢,還是想回去陪著你的夫人?!?p> 楚南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十分不雅的翹起二郎腿。
“既然楚宮主有事要處理,那王某改日再來叨擾就是。楚宮主你忙,王某這就回府?!?p> 王輔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粗布麻衣。
“來都來了,就都別走了吧?!?p> 忽然,門外傳來一道雄渾有力的男人聲音。
“誰?”
王輔軍不由回頭看去。
“王大人,府上說您不在。沒想到,您居然在這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說話男人微微一笑,大踏步走進(jìn)屋子。
“秦?zé)o意!你怎么來了?”
王輔軍眼睛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唉!你怎么就看不到我?!?p> 緊接著,門外再次傳來一聲嘆息。王輔軍抬眼看去,又是一驚。
“邢無期,你也來了!”
王輔軍有種不妙的感覺,抬腿就想走。
“今晚這里還真是熱鬧,我就說我沒有來錯地方嘛!老秦,你說是不是?”
王輔軍一顆跳動的心還沒平靜下來呢,門外再次傳來一道雄渾有力的男人聲音。
隨著男人聲音傳來,外面一群舉著火把的將士就已開始排兵布陣。將整個房間前前后后團(tuán)團(tuán)圍住,房間里氣氛一時間壓抑到了極致。
“薛將軍,你的速度倒是挺快。我這屁股還沒坐熱呢,你人就到了?!?p> 秦?zé)o意剛坐在王輔軍坐過的位置,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嘆息。
“唉!我怕來晚了就沒我什么事了,所以緊趕慢趕,終于還是趕上了。”
門外,穿著一身盔甲的薛將軍走了進(jìn)來。
“薛蒲!你不是鎮(zhèn)守邊關(guān)嗎?什么時候回京的?”
王輔軍身子發(fā)顫,口齒不清的問。
“老王,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呀?”
薛蒲拍了拍王輔軍肩膀,一臉的好哥們表情。
“還好!還好!”
王輔軍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
“老秦,你不打算讓我坐坐嗎?我大老遠(yuǎn)從邊關(guān)連夜趕回來,你就不懂體貼一下!”
薛蒲不再看王輔軍慘白的臉,直接調(diào)侃向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秦?zé)o意。邢無期一走進(jìn)房間就站到了秦?zé)o意身旁,一副小弟做派。
“薛將軍,我也知道你辛苦。但我也不輕松呀,整天在屋里看案件折子。路都不會走了,你是不知道。今晚這一趟,差點沒讓我背過氣去?!?p> 秦?zé)o意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你這家伙,還是像當(dāng)年一樣無賴。”
薛蒲同樣露出無奈表情。
“薛將軍是吧,您請這邊坐?!?p> 這時,楚南亭也站起身。恭敬的看向薛蒲,認(rèn)真的邀請一句。
“這,真的可以嗎?”
薛蒲笑了笑,不太確定的問。
“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呀!”
楚南亭笑瞇瞇回答。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敢坐。主位的位置當(dāng)然得留給主角,我可不是今晚的主角?!?p> 薛蒲嘆了口氣,讓到了一邊。
“主角?”
眾人一愣,不由面面相覷。
秦?zé)o意和邢無期對視一眼,看向薛蒲的目光不由古怪起來。他們只是接到密令,讓他們過來配合行動。至于誰是主角,還真是有些不知所云。
“薛將軍實在太客氣了,這整得我多不好意思呀!唉!我這輩子又多了一種討厭?!?p> 眾人回頭望向門外,只見一男子戴著金色面具。手中握著一把金色長劍走了進(jìn)來,長劍之上竟然還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飛龍。
“見過荊指揮。”
眾官員當(dāng)即朝來人拱手,雖然沒有彎腰行禮。但恭敬之意,溢于言表。
王輔軍此時此刻心如死灰,臉上盡是一臉的絕望表情。這些大人物相繼到來,看樣子皇帝這次是要把他及其黨羽往死里整呀。
想到這里,王輔軍不由撲通一聲。整個人一屁股跌坐在地,臉色無比蒼白。
薛弄雨胖妮還有薛斌和古星月王正直等五人尾隨在荊斬身后,他們也是十分疑惑。六人剛跑出南亭古箏大院,門口就有一個太監(jiān)把畫晴天給接走了。
說是帶他去見畫老爺子。于是,畫晴天就把胖妮幾人委托給了薛斌。薛斌自然知道畫晴天要去做什么,于是高興應(yīng)下。
畫晴天這前腳剛走,一個叫荊斬的人就隨之而來。于是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再次回到南亭古箏大院。
打過招呼,荊斬好奇看向薛蒲。
“哦!不知荊指揮平生有哪兩大討厭?”
薛蒲笑了笑,好奇追問。
“第一,討厭被別人拒絕?!?p> 荊斬一雙眼睛瞇成一條縫,一眨不眨的看著薛蒲。
“第二又是什么?”
薛蒲同樣看向荊斬。
“第二嘛,就是討厭別人太客氣!”
荊斬嚴(yán)肅說。
“哈哈哈哈!荊指揮果然是個妙人,當(dāng)真是妙呀?!?p> 薛蒲不禁放聲大笑。
“那么請問荊指揮,你為何討厭別人太客氣呢?”
薛蒲只好打破沙鍋問到底。
“唉!”
荊斬嘆了口氣。
“因為我是個不懂得客氣的人。只要別人一客氣,我就忍不住想占便宜?!?p> 荊斬十分認(rèn)真的說。
眾人無語!
“荊指揮就是荊指揮,就連說話都與眾不同?!?p> 薛蒲露出一臉的崇拜之色。
“既然大家都不坐,我一個人坐也不太合適。好吧,大家有什么話就站著說吧!”
荊斬一臉無奈,看了房間里眾人一眼。
“荊大人,下官知道錯了。請你在皇上那里求求情,給下官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下官真的知道錯了!”
王輔軍如同一條看門狗,極其乖巧的爬到荊斬腳下。不斷磕頭求饒,前額之上都被磕出血跡。
“請問你是?”
荊斬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王輔軍。
“大人,你不記得我了。我們以前還一起喝過酒呢,我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輔軍呀?!?p> 王輔軍驚恐的回答。
“哦!”
荊斬戴著面具的聲音拖得老長,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王大人呀,不知王大人所犯何罪呀?”
荊斬蹲下身子,好奇的問。
“我不該貪贓枉法,更不該以權(quán)謀私。荊大人,下官真的知道錯了?!?p> 王輔軍驚恐的說。
“就這些?”
荊斬眨了眨眼,眼神古怪。
“對,就這些?!?p> 王輔軍認(rèn)真點頭。
“沒有了?”
荊斬又問。
“沒有了?!?p> 王輔軍認(rèn)真點頭。
“比如說勾結(jié)群臣,又比如說勾結(jié)倭賊。這些都不是你做的?”
荊斬好奇追問。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王輔軍拼命搖頭,冷汗已然濕透全身。
“可是,我怎么從畫老爺子那里拿到一份名單。名單上有你勾結(jié)群臣的名字,也有你勾結(jié)倭賊的人員名字呢?!?p> 荊斬眼神一寒,逼視著王輔軍。
“你胡說,畫老爺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死人怎么給你名單,你胡說?!?p> 王輔軍激動的看著荊斬,唾沫橫飛的咆哮。
“誰說我死了?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我老頭子吃自己的,用自己的。是誰?誰在咒我死!”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白發(fā)老者健步如飛的走了進(jìn)來,完全看不出老態(tài)龍鐘的遲暮模樣。
“畫爺爺?!?p> 胖妮驚喜的叫了一聲,整個人飛奔向白發(fā)老者。
“嗯,我的好胖妮。多日不見,你看你都瘦了。待會我老頭子非好好教訓(xùn)晴天小子不可,居然讓我的好胖妮變瘦了?!?p> 白發(fā)老者吹胡子瞪眼的說。
“爺爺,跟少爺無關(guān)。是胖妮自己想減肥的。”
胖妮羞澀的回答。
“胡鬧!爺爺就喜歡胖胖的妮子,誰讓你減肥的?!?p> 白發(fā)老者吹了吹胡子,一臉不悅。
王輔軍整個身子如墜冰窟。完了,全完了!心中不斷哀鳴。
“乖孫,還不動手!”
白發(fā)老者不悅開口。
“爺爺,誰讓你來的。”
荊斬哀怨的說,不由摘下金色面具。眾人抬眼望去,隨即都是一呆。
“少爺,你竟然就是荊斬!”
胖妮驚訝的看向摘下面具的荊斬。
“胖妮,我…!”
荊斬苦笑,應(yīng)該說畫晴天一臉的苦笑。
“畫公子,真想不到原來你就是荊指揮?!?p> 古星月也大吃一驚,心中失落一閃而逝。
“少爺,如果胖妮早知道少爺你如此厲害。胖妮早就離開少爺了。唉!胖妮還真是傻?!?p> 說完,胖妮轉(zhuǎn)身跑出房間。
“小妹。”
秦?zé)o意喊了一聲,又看了看畫晴天。沒有去追,因為他還有任務(wù)。
邢無期看到這一幕,再回想起畫晴天交給他的那份名單。不由苦笑一下,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爺爺!”
畫晴天郁悶的看向白發(fā)老者。
“行了行了,她心里有你的。先辦完正事,等下爺爺替你去解釋?!?p> 白發(fā)老者瞪了畫晴天一眼。
“秦大人,薛將軍,還有薛斌薛大人。從現(xiàn)在起,你們即刻拿著這份名單去這些人府上查抄一切財產(chǎn),該抓的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
畫晴天將一份名單遞給秦?zé)o意,嚴(yán)肅開口。
秦?zé)o意呆愣片刻,隨即回答。
“是,大人?!?p> “楚宮主,你準(zhǔn)備去哪?”
眾人領(lǐng)命離去,王輔軍已然被兩名將士押走。楚南亭剛想混入人群,卻聽身后傳來畫晴天陰冷的聲音。
“這個!這個!”
楚南亭轉(zhuǎn)身看向畫晴天,面如土色。
“是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跟我走?!?p> 畫晴天冷笑一聲,開口問。
“嘿嘿!”
楚南亭訕訕一笑,低頭站在畫晴天身后。
“爺爺,什么時候去找胖妮?!?p> 畫晴天看向白發(fā)老者,也就是畫滄海。畫滄海身后站著薛弄雨和古星月,還有一臉目瞪口呆的王正直。
“不急,蓮花鎮(zhèn)傳來消息。眼下那邊倭賊猖獗,陛下盛怒。責(zé)令你前去平亂?!?p> 畫滄海嘆息一聲,無奈開口。
畫晴天臉上閃過黯然,卻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爺爺。我即刻趕回蓮花鎮(zhèn)?!?p> 畫晴天上前拍了拍王正直肩膀。
“王兄,恨我嗎?”
王正直呆愣的搖了搖頭。
“我現(xiàn)在就要回蓮花鎮(zhèn)平亂去了,你愿意陪我前去嗎?”
畫晴天真誠詢問。
“我愿意,我想替我父親和兄長贖罪?!?p> 王正直點了點頭。
“謝謝你,王兄。那我們出發(fā)。”
畫晴天臉上露出一抹淡笑,出門跳上一匹黑馬。
“我們也去。”
古星月和薛弄雨同時開口,隨即也跳上黑馬。王正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南亭古箏大院,戀戀不舍的爬上馬背。
“爺爺,我走了。”
畫晴天朝畫滄海點了點頭,拍馬離去。四匹快馬很快隱入黑夜,空曠的大院瞬時陷入一片寂靜。
至于楚南亭,在不知道身邊護(hù)衛(wèi)去了何處之后。只能被畫晴天強行拽上馬背,整個身子為畫晴天遮擋前面吹來的陣陣狂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