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書姑娘,你怎么來了?”
蕭南城虛脫的看著孔琴書,額頭上流著的也不知是涼水,還是冷汗。
“蕭公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孔琴書懊悔無比的說,再沒有往日的落落大方。有的只是驚慌失措,和深深的悔意。
“琴書姑娘不用難過,也不用擔心。冤枉就是冤枉,永遠不可能成為事實。琴書姑娘務必要對我有信心?!?p> 蕭南城寬慰的說。
“琴書姑娘是對你有信心,可是對那個捕頭就沒有多少信心了。”
胖妮大咧咧走上前,抬頭挺胸的譏諷。
蕭南城轉(zhuǎn)頭朝她看來,隨即也看到了面無表情的畫晴天。
“姑娘何出此言?”
蕭南城不解的問。
“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已經(jīng)身陷囹圄了嗎?你要知道,認罪書已經(jīng)簽了。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就是定罪,然后是處罰?!?p> “可我是冤枉的?!?p> 蕭南城爭辯。
“誰可以證明?”
胖妮反問。
蕭南城沉默良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讓王捕頭這么做的?你說,你說呀?!?p> 孔琴書忽然直撲向畫晴天,扯著他的衣領就是一陣的唾沫橫飛。
“松手。”
畫晴天冷漠開口。
“我不?!?p> 孔琴書倔強的凝視著畫晴天。
“我再說一次,松手。”
畫晴天的語氣變得有些冰冷,冷漠中帶著冰冷,讓人聽了不禁遍體生寒。
“我…?!?p> 還沒等孔琴書不字出口,畫晴天直接用胸口狠狠一撞??浊贂苯颖蛔餐艘粋€踉蹌,隨后猛退幾步,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
“你是什么人?對一個女人出手,算什么男人?”
蕭南城奮力掙扎著,口中咆哮著。如同一只瘋狗,逮誰咬誰。
“我是他男人,我叫畫晴天。”
畫晴天兩步來到蕭南城面前,冷漠的看著奮力掙扎的蕭南城。
聲音落下,蕭南城原本還在掙扎的身子和咆哮瞬間截然而止。如同一個饑餓了數(shù)天的乞丐,一下子虛脫得軟弱無力。
“琴書姑娘,你不是逃婚了嗎?為什么他還自稱你男人?”
蕭南城把目光投向緩緩站起身的孔琴書。
“他說的沒錯,因為明天我又要嫁給他了。”
孔琴書慘然一笑。
“可是你說過,你心里根本沒他,你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蕭南城激動的喝問。
“蕭公子,你不懂。我沒有你那么灑脫,我身后還有一大家子人。謝謝你給我?guī)淼亩虝嚎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把你救出去的。”
孔琴書慘然一笑。
“畫少爺,你說是不是?”
孔琴書忽然陰冷的看向畫晴天,似乎這一切都是畫晴天造成的。
“孔小姐,其實…”
胖妮一步上前就要解釋,卻是被畫晴天一把拉開了。
“你想怎么樣?”
畫晴天一步上前,眼神與孔琴書對視在一起。兩人身高不相上下,兩個人的眼神讓蕭南城與胖妮都看得有些發(fā)傻。
“只要你肯放過他,我愿意為你守一輩子空房?!?p> 孔琴書決然的說。
“如果我不答應呢?”
畫晴天冷漠而冰寒的問。
“那么即使賣掉整個孔記綢緞莊,我都會想法子把他救出來。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錢辦不成的事?!?p> 孔琴書一步不退的說。
“很好,那你就賣綢緞莊吧?!?p> 畫晴天冷漠無比的放下一句,轉(zhuǎn)身就朝牢房大門走去。
胖妮愣了半晌,這才蹦噠著追隨而去。
忽然,一道溫熱的身子撲向畫晴天后背,一雙白玉如蔥的纖纖玉手從后面攬住畫晴天腰肢。
帶著女人香的發(fā)絲貼近畫晴天肩膀,緊接著一張淡淡的紅唇就印在了畫晴天唇瓣之上。
“求求你,只要你肯放過他。為你做什么,我都無怨無悔?!?p> 孔琴書的外衣已經(jīng)脫去,此刻上身只剩下一件鮮紅繡著蝴蝶的肚兜。
“孔琴書,我真的對你很失望。如果不是我爺爺堅持,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p> 畫晴天生生的推開孔琴書,一臉失望的走出牢房。捂著眼睛不敢看的胖妮透過指尖看到畫晴天已然離去,再次蹦噠著追趕而出。
“蕭南城,希望你出獄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否則,我真的會鄙視你?!?p> 牢房外,再次傳來畫晴天冷漠而冰寒的聲音。
“蕭公子,現(xiàn)在你沒事了。出去后,你離開蓮花鎮(zhèn)吧,永遠也不要再回來?!?p> 孔琴書凄然的看著蕭南城,無力的將衣服整理好,還有那條淡粉色腰帶綁好。
“琴書姑娘,你也看到了。畫晴天他是多么的討厭你。嫁給他,你是不會幸福的。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p> 蕭南城不舍的看著孔琴書,眼中滿是疼愛與憐惜。
“你別說了,什么都別說了。就當我們不曾見過,更不曾認識過。我走了,你一路珍重?!?p> 說完,孔琴書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牢房。
“??!”
蕭南城仰天長嘯一聲。
“畫晴天,王正義。還有孔琴武,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蕭南城咬牙切齒的說著,眼中盡是兇光。
“琴書,或許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卻很早就已經(jīng)認識你了。記得十多年前的風雪之夜,我饑寒交迫的經(jīng)過孔府門外暈倒在地。如果不是你隨手的一床杯子和兩個饅頭,可能我蕭南城十年前就已經(jīng)餓死街頭了?!?p> 蕭南城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無比的柔和。
“從那以后我就發(fā)誓。終有一天我會有所成就,到時候我一定報答你救命之恩??墒且粋€孤苦無依的我,最終還是一事無成。自從再次遇見你,如果不是你額頭上那顆痣依稀可見,我還真不知道新娘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蕭南城低著頭,再次抬起,眼中滿是決然。
“琴書,等我。終有一天我會救你脫離苦海,終有一天。”
天色漸明,一縷陽光照射大地。無論是房上還是樹上的積雪,都紛紛化成股股泉水流向低處。
一年之中已經(jīng)來到最后一天,過完這最后一天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
房間里,畫晴天背負著雙手站在窗前。冬日暖陽溫和的照射在他冷漠臉上,說不上帥氣,更談不上丑陋。
“少爺,今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胖妮永遠都站在畫晴天身后,就像是他的影子。除了睡覺之外,胖妮幾乎都與他形影不離。
“沒有?!?p> 畫晴天語氣中豪無感情波動。
“那胖妮說兩句可以嗎?”
胖妮詢問。
“你說。”
畫晴天撫摸了一下窗臺上綠意盎然的蘭草,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明天胖妮就要走了,以后少爺記得多想想胖妮,胖妮也會想少爺?shù)摹!?p> 胖妮憨傻可愛的笑著說。
畫晴天心中一緊,瞬間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襲來。
“非走不可嗎?”
畫晴天冷漠的問,他似乎除了冷漠之外再沒有其他神態(tài)和口氣。
“嗯?!?p> 胖妮認真的點了點頭。
“為什么?”
畫晴天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因為此刻他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落寞,他不想讓她看見。
孤獨并不可怕,前提是你得習慣孤獨。曾經(jīng)他是一個習慣孤獨的人,只是有了胖妮后他已變得不再孤獨。
“十年了,少爺總算是有人陪伴了。以后少爺也不會需要胖妮了,胖妮也走得無牽無掛。畫爺爺說,胖妮是在門口撿來的。胖妮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有人照顧少爺了。那么胖妮也該去尋找自己父母了。”
胖妮仰望著天空,仿佛天空中有著一抹熟悉。
“我可以幫你找。秦姓人家在蓮花鎮(zhèn)并不多,應該很容易找到的?!?p> 畫晴天依舊沒有回頭,語氣中竟已帶上了挽留之意。
胖妮看了看胸前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秦字。
“少爺那么忙,全國各地都有著大大小小的酒館。像胖妮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少爺了?!?p> 胖妮善解人意的一笑。
畫晴天心中再次一緊,沒有再說什么。
“有空記得回來看看爺爺,也順便看看我?!?p> 畫晴天閉上雙眼,雙臂伸開肆意的享受著冬日暖陽的洗禮。
“好的,少爺?!?p> 胖妮淺淺一笑,肥胖的臉上毫無半點愁容。只是看著畫晴天那熟悉的背影,眼中不免也有著諸多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