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伙伴危在旦夕
黎曦拿著幾本冊子從地下室走出，他抬頭，看見白楓坐在沙發(fā)上，剛想高興的打招呼，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小影起身，將白楓的頭按在自己懷里。他急匆匆地逃離這個現(xiàn)場，直到坐回地下室的沙發(fā)上，心還在怦怦跳。
不是，他們不會的。白楓對南子甄做到這個份上，他不會對小影……
那不行！小影好不容易搭建起咒生大殿，他明明已經(jīng)……怎么可能——“啪！”
黎曦吃痛，蜷縮在沙發(fā)上，看清打人的是嚴亦路后，也只能咬牙切齒地問，“你，打，我，干，什，么？！”
“干什么，一不留神你就胡思亂想，你知道剛才你的憤怒讓你整個人發(fā)出超級灼熱的火光嗎？把紅目的毛都燒焦了。這不行，黎曦，你跟我過來，你的憤怒的確是要好好調節(jié)——”嚴亦路輕搖著小折扇，一遍拉著黎曦進入咒生大殿。紅目快速彈跳到水柱箱上，將尾巴進入水中，“呼——得救了——”
“這個，幫我還給黎曦。”小影看著白楓手里的烈扣，很是驚訝，“這怎么會在——”“我只能告訴你，關于智慧，我在嘗試搭救，這就是之前我不能和你們同行的原因。但是，”白楓轉頭，小影看見了白楓耳朵上紫黑色的傷口，像永不結痂的流膿，看起來恐怖又惡心。
“這……”“為了取得樓特格的信任，莫洛多之問和精衛(wèi)都在她手里。而我能做的，就是讓黎曦將多出來的原生力量，過渡給木梨——”白楓話音未落，小影用黑夜曜點中白楓的眉心，用【探】對白楓進行記憶回溯。白楓的腦子里像白馬過隙，所有的回憶涌現(xiàn)出來——
與此同時，樓特格和木梨在水牢里對峙。
“他為了南子甄，可以向我投誠，但會為了你，向單荏影求助嗎？木梨，你很聰明，但洞察人心，還是棋差一著?！睒翘馗癜淹嬷掷锏哪宥嘀畣?，閃爍著微弱的銀光。木梨恨恨地盯著樓特格，樓特格對于木梨的反應感到很滿意。
“那這個，也還給你?！毙∮疤统鱿春玫氖峙?，白楓一愣，他都已經(jīng)忘了這件事。“白楓，我相信的是你本身，無論你身在何處，你只要在做對的事情。我們就支持你。既然莫洛多之問已經(jīng)不在你手上了，你打算怎么建立聯(lián)結？”
白楓從包里掏出盒子，小影接過一打開，馬上感受到了鐵塊上附著的莫洛多的氣息。“……明白了。如果你打算全身投入，至少你要保證，能讓精衛(wèi)回來?！卑讞鼽c點頭，“正有此意?！?p> 在百般寂靜的地下室里，紅目蜷在窩里，伸出的爪子還在夢中踩奶。水柱箱里的暮暮靠著玻璃睡著，尾巴晃動的幅度微乎其微。在這樣一個歲月安好的時間，美好被打破了。
地下室出現(xiàn)了一個黑紫色的旋渦，刺鼻的味道讓紅目警醒后迅速炸毛，旋渦旋轉得越來越快，紅目身上開始滲出紅色的霧氣，即將化形——
旋渦在扔出一坨黑色粘液后，消失了。
紅目警惕地圍繞著那坨黑色粘液，即將用爪子攻擊其中在跳動的東西時，多塔羅老人及時打開了地下室的大門，“別動，她是精衛(wèi)！——”
紅目這才看清，抖落掉多余的黑色粘液，露出的是破損的翅膀，源鳥頭上引以為傲的金色點珠，已經(jīng)全部被染成了黑色，張開嘴往外吐著泥塊，紅目這才看清，尖銳的喙已經(jīng)被磨損得不成樣子。
感應到咒生大殿中精衛(wèi)回歸的小影被一瞬間帶到地下室，看見被糟蹋得沒一塊好肉的精衛(wèi)，小影驚呆得張大嘴，手上下意識地變出黑夜曜，朝精衛(wèi)使出【凈】，消除負面的高級技能。等小影反應過來，眼淚已經(jīng)糊了滿臉。
“精衛(wèi)，你再等等，我一定能治好你！”
看著粘液已經(jīng)消失，但精衛(wèi)身上的羽毛已經(jīng)被黑色滲透，再也透不出白色的時候。多塔羅老人關上了門，沒有驚擾小影的救治。
但那一瞬間，巨大的憤怒充斥著多塔羅的頭腦。
——白楓，你竟然，從沒把精衛(wèi)當成伙伴嗎？
嚴亦路急沖沖走進地下室的時候，精衛(wèi)正躺在小影塑造出的一個圓柱型鳥籠，里面充滿了綠色的小雨林，還有懸掛在頂上會發(fā)光的小光球?！盃I造出接近于光明之巔的環(huán)境，能夠最快讓源鳥回復經(jīng)歷。這是鷹煞宰相給我的意見，我盡力了。”小影大口喘著粗氣，搭建了一晚上的鳥籠，她的體力已經(jīng)接近透支。
回想起之前精致又靈動的那個民族少女，嚴亦路看著窩在鳥窩里黑黢黢的一坨碳灰，眼淚瞬間就出來了。暮暮在水柱箱看著嚴亦路，臉貼著玻璃咕嚕嚕地吐著泡泡。
“所以，白楓現(xiàn)在在哪？”
白楓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穿著運動服的人。這人頻頻擋住白楓的路，還不露臉。白楓有些惱怒，他剛想呵斥，對方一伸手搭住白楓的肩膀，兩人同時消失在路上。
待白楓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混沌的空間，冒著灰色的霧氣，嗆得白楓昏昏欲睡?！澳闶钦l？”這人轉過身來，伸手打掉帽子，白楓這才看清?！岸?，多塔羅前輩？”
“你不要叫我前輩！精衛(wèi)跟著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了！”白楓從未見過多塔羅如此震怒，沒有金絲眼鏡，沒有普通戴著的布帽子，現(xiàn)在的多塔羅，怒目瞪視，怒發(fā)沖冠，撲面而來的憤怒，讓白楓睜不開眼睛。
“樓特格已經(jīng)讓她回來，不出意外，昨天已經(jīng)到了咖啡店——”“是，她回來了，但她還有人樣嗎？！”多塔羅伸出手，手中的記憶球呈現(xiàn)出昨天精衛(wèi)躺在黑色污泥中掙扎的樣子。
白楓愣住了，“她，她怎么會——”
“她落在羽無手里，會是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嗎？”白楓還未反應過來，臉上結實挨了多塔羅一拳，他看著多塔羅，這個平時對他們不甚關心，騎士或者坐騎是否找到都無所謂的，所謂的引路人，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
多塔羅的眼中，只剩下他剛就任信念騎士時，被赫蕾娜王妃帶到自己跟前，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她的頭上只有零星一點銀飾，完全遮不住黑黝黝的大眼睛。“這是光明之巔的源鳥，精衛(wèi)，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坐騎。不過，她才剛剛化形，一百來歲，也還小呢。多塔羅，你要多多照顧她?！?p> 精衛(wèi)的小手放到多塔羅手里的時候，小精衛(wèi)笑成月牙眼，嘴里還有個小窟窿，年輕的多塔羅雖然剛剛失去了木梨，卻得到了一個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