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我的那匹白龍馬,體內(nèi)有馬寶?”
孟天終于意會,有些驚疑不定:“可我怎么從不知道?”
步白意味深長:“騎馬的人,從來不知道馬有病,他只管騎著舒服。”
孟天有些難受,感覺自己太不負(fù)責(zé)了,他有種始亂終棄的錯覺。
頓了頓,步白語氣帶著追詢:“如今,你已經(jīng)知曉,那,打算如何處置呢?!?p> 聞言,孟天的眉頭皺起,在窄小的過道中走來走去:“在不知道之前,我本打算將我的愛馬埋在一個風(fēng)景秀麗,景色宜人的地方?!?p> 他停下腳步,看向步白:“但當(dāng)你說過以后,”
步白踏前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將馬寶取出?然后…”
孟天忽然眉頭一皺打斷道:“誰跟你說我要那樣了,在你說過以后,我打算找一個隱蔽的風(fēng)景秀麗,景色宜人的地方將它葬下。”
你跟我擱這擱這呢。
才在心中吐槽,卻只聽?wèi)n愁的語氣傳來:“畢竟,它會有馬寶,可能是因為我平常騎它的次數(shù)太多了?!?p> 說罷,孟天轉(zhuǎn)頭,真誠的眼神投出:“你會幫我的,對嗎?!?p> 計劃A,失敗。
計劃B。
頂著他的熱切,步白字字斟酌,似感嘆般:“聞君愛馬勝似愛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也?!?p> 隨后,話鋒一轉(zhuǎn),言語中帶著暗示:“但你有沒有想過,靈馬的馬寶,可是連煉氣化神的高手都會心動的寶物,而且對練氣境修士心魔發(fā)作有極高的鎮(zhèn)定作用。”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說可能,這次的幕后主使,就是……?!?p> 孟天嘴唇顫抖,他死死盯著步白,忽然,全身好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坐在對面的床鋪上。
灰塵涌動,在光照下激起滾滾塵糜。
步白見狀暗暗嘆了口氣,卻像是自言自語般:“上個月,聽說內(nèi)門練氣巔峰的師兄修煉過度,走火入魔,如今。”
“再說,我知曉天兄對林青青鐘意已久,天天都想騎…,哦,不是,天天都想和她共騎白龍,仗劍江湖?!?p> “若是這次主動將馬寶賣與內(nèi)門師叔,他一高興留下些賞賜,林青青師姐相中的那把玉林劍,天兄不就能送出了嗎?”
“我知道,天兄舍不得那匹與你日夜相伴長相廝守的白龍,但要知道,如果不主動交出,白龍依舊會遭此一劫?!?p> “而天兄也有可能會遭到報復(fù),林青青師姐也有可能會被連累,至于我,倒是無所謂了?!?p> 說罷,步白踩著光,看向那個跌入黑暗中的人,接著暴擊。
“你想想吧,若是白龍依舊在世,它會想讓你因為這件事出事嗎?你真的想因為自己的固執(zhí),讓周遭的友人被連累,讓傾慕的紅顏被牽累,讓昔日伙伴的尸身都無處安葬嗎!”
這一字一句狠狠砸進(jìn)孟天的胸膛,真是蓋倫出輕語,沉默又破防。
孟天嘴角的笑意早已消散,身姿佝僂,癱在床上雙目無神,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像是被步白玩壞了一般。
忽然,孟天精神一振,垂死病中驚坐起。
他抓著步白的衣領(lǐng)的手青筋暴露,語氣帶著絲癲狂,像是后現(xiàn)代主義風(fēng)格中不被認(rèn)可的藝術(shù)家:“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辦法。”
步白雙手握住他的手,輕輕后退了半步。
一臉真誠,語氣帶著自信:“我有一個朋友?!?p> “他說,”
步白有些猶豫,臉色有些掙扎,但看著孟天于幽暗中帶著希冀的目光,還是咬牙開口:“他說,愛它就要讓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p> 孟天聽聞此言如遭雷擊,他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抱著雙膝,縮在床上,像是被世界遺棄的路人甲。
“愛它,就讓要他成為你的一部分…”
孟天一字一句的咀嚼,兩眼無神的注視著空氣,嘴中重復(fù)呢喃。
空洞的色彩,被他填滿了整個房間。
一段時間后孟天坐了起來,猶如得道高僧一般:“白兄,我悟了?!?p> “正所謂,”孟天頓了頓,眼神中煥發(fā)出新的光彩:“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
“若是我換個思想,那就代表著,其實白龍還在我身邊,我既然愛它,要永久的擁有它,唯一的辦法,那就是與它合二為一?!?p> “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孟天眼神鑿鑿,探向步白。
步白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貨的思想覺悟居然這么高,這令他連連點頭。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這么個意思,那你自己動手?”
步白回投以鼓勵的眼神。
孟天忽然抓了抓腦袋,澀然開口:“我,我下不來手?!?p> “那我?guī)湍愫昧?!”步白躍躍欲試。
計劃B,成功。
就在哥倆決定好要趁熱的時候,樓下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姓孟的,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點給我滾出來?!?p> 孟天忽然停下腳步,神色有些驚恐,有些憤恨:“是張麻子?!?p> 步白看著孟天這幅慫貨模樣,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心生一計。
“天哥,你想不想報仇雪恨?!?p> 孟天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謂。
步白將嘴附在他耳邊,輕聲開口:“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p> 隨著步白連開金口,孟天眼神從最初的驚疑不定變成最后的光芒萬丈。
“我去也!”
孟天口中一聲長嘯,從二樓躍出直直揣向張麻子的臉。
“快點滾…啊!”
砰的一聲,張麻子被踹飛。
孟天一個鷂子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他額頭青筋直跳,面容扭曲,嘴上帶著邪笑:“今天就給你翻譯翻譯,什么叫他瑪?shù)麦@喜?!?p> 一陣凄厲的哀鳴聲過后,步白連忙跑過來拉架,看了眼那張麻子,簡直不忍直視,于是他多看了一分鐘。
“好了好了,收斂點,差不多可以了。”
步白過來輕輕扯著孟天后退,拖著孟天的時候,他不小心踩了張麻子好幾腳,又引起幾聲哀嚎。
張麻子一臉怨恨的盯著他們兩人,勉強爬起,一只手指著兩人,似乎有話要說,孟天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⒁獾綇埪樽拥膭幼?,他又舉起拳頭作勢要打。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打爆你滴頭?!?p> 張麻子連忙縮了縮脖子,將眼睛看向另一邊。
“你別攔著我啊,我告訴你,要不是今天你攔著我,我沖上去就把他弄死了?!泵咸煲荒樈袊?。
“松開,你松開,我要弄死他。”孟天依舊在掙扎。
步白將手松開。
孟天向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那一刻,六只眼睛相對,樓內(nèi)外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空氣。
“咳,突然不想打了,走吧,正事要緊?!泵咸炷樒ず芎瘢虿娏硕紦u頭。
二人離去。
張麻子躺在地上獨自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