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山
兩天里,在寨內(nèi)郎中的治療下,柳一的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只是體內(nèi)的氣血翻涌,還需要她花上一段時間來恢復(fù)。
此時她正躺在床上,臉上的蒼白稍稍褪去,額頭被繃帶纏著,整個人仍舊十分虛弱。
“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去跟人玩什么頭錘,這下很可能要破相了。”
屋內(nèi),聶恒小心翼翼的給柳一喂著湯藥,嘴上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
“聶先生,戰(zhàn)斗時情況瞬息萬變,顧慮太多那就失了先機,要輸?shù)??!绷还怨院认拢贿^話里卻不退讓。
“你啊……”
聶恒無奈的搖搖頭,柳一這類人在死亡邊緣走得多了,已經(jīng)對生命感到麻木。
殊不知,只有不擇手段的活下去,才有不可預(yù)測的未來。
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僅此而已。
“三合寨他們的叨擾費已經(jīng)交了上來,共有七百八十五兩,我已經(jīng)算過,無源外骨骼的制作材料可以替換成普通的礦石,雖然效果有折扣,但成本確實大大降低?!?p> “目前做一套無源外骨骼成本費是二十五兩,我打算賣五十兩一套?!?p> “這個價格基本每個山寨都至少買得起一套。”
“最開始先做二十套,如果都能賣出去,直接凈賺五百兩?!?p> 聶恒像個賬房先生一樣,跟柳一說著自己的小計劃。
“聶先生,那無源外骨骼的威力真有這么誘人?”
那天聶恒上臺后,柳一便暈了過去,因此未曾看見后來的場景。
“那是自然。”聶恒驕傲道:“畢竟這可是我設(shè)計的?!?p> “雖然第一套成品做了人情債送給鄭澤,但都是小事,等我學(xué)會陣法,給你做一套絕無僅有的外骨骼?!?p> “聶先生還會陣法?”
由于父親是陣師,所以柳一的雙目突然亮了起來。
“嗯……目前不會,但過不久應(yīng)該就能會了?!?p> “聶先生真是天縱之資?!?p> 柳一并沒有懷疑聶恒說的話,如果單純論境界,她已不是聶恒的對手。
“這些都是牛刀小試,等我學(xué)會了陣法,就能夠在外骨骼里構(gòu)建能量回路,如此一來,無源外骨骼就成了靈氣外骨骼,能做到的事就更多了?!?p> “那我就提前謝過聶先生了?!?p> 雖然對聶恒說的話,她有些半懂不懂,不過心中仍然很期待。
“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就跟紅梧他們?nèi)コ抢镔徺I原材料,順便出去見見世面。”
聶恒對柳一笑了笑,吹滅燈燭,緩緩關(guān)門退去。
而柳一看著窗外,有些困難的伸出手來摸摸自己額頭的繃帶。
真的……會破相嗎?
……
……
第二天清晨,虎頭寨大門處,三匹棕馬疾馳而出充當(dāng)先鋒,一輛馬車則晃悠悠的跟在后面。
聶恒倒也想縱馬狂奔,可他還沒靠近馬背,就被馬兒甩起后蹄,狠狠地警告一番。
于是只能找出寨里這輛上了年頭的馬車來,由鐵貴充當(dāng)馬夫,他則與紅梧待在車廂里。
祁連山山路陡峭,馬車更沒有什么避震的說法。
輪子碾過嶙峋山路,哐哐作響。
聶恒在車里,被顛得死去活來。
“鐵……鐵貴,能不能慢點。”
“聶先生啊,不能再慢了,你沒看見孫壯他們?nèi)齻€連影子都沒了嗎?”
說著,鐵貴又一鞭抽出,拉車的馬嗷嗷叫著,撒腿加速。
“我以后,一定要弄出個避震輪胎來?!?p> 聶恒坐在車上,雙目無神,頭隨著車廂的起伏一晃一晃的。
在旁的紅梧卻是沒什么感覺,她看著聶先生,心想著是不是讓鐵貴停下來休息會,聶先生都被震得開始說胡話了。
“聶先生,我們中午前就能到了,你再忍忍。”
“中午……那還要將近三四個小時?!?p> 聶恒頓感人生無望,兩眼一閉,倒了下去。
咦?
咋這么軟?
他睜眼一看,紅梧臉上紅彤彤的。
原來自己躺到紅梧的腿上。
“紅梧,辛苦你了,人工避震?!?p> 見聶恒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紅梧臉頰滾燙。
自己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跟男子有這樣的親密接觸。
聶先生是個書生,偏又有些孟浪,但又不令人惱怒。
他好像對男女之間的界限看得不是很重。
無論是之前單獨在閨房里照顧寨主,又或者是……現(xiàn)在。
紅梧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辦,只好任由聶恒躺著。
她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盡量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聶恒則在人工避震的狀態(tài)下,又進入到了那種奇怪的思考境界。
思維識海中,根據(jù)《基礎(chǔ)陣法演化心得》的描述,三個陣法在循環(huán)變化。
這三個陣法都是很基礎(chǔ)的陣法。
涉及防御、攻擊增幅、靈氣凝聚。
道家六法只是泛稱,并不代表其他的修行流派就不會這些東西,只是相較于道家的法門而言,其他流派的普適性較差,基本都由宗門所壟斷。
而道家法門,基礎(chǔ)的修行書籍幾乎已經(jīng)淪為地攤貨,只要有道根,想要入門道家是最輕松的事。
前幾日,聶恒除了讓紅梧購買打造無源外骨骼的材料外,還買了一箱有關(guān)于修行的書籍。
通過近兩天的翻書惡補,聶恒的知識庫存又豐富許多。
一品煉氣,二品煉神,三品煉虛,基本每個修行流派都需要經(jīng)歷這三個階段。
只有三品煉虛之后,才能夠感應(yīng)到靈氣的運用法則,從而在修行上走得更遠。
此刻,聶恒看著陣法的演化,心中卻是強行壓制住了想運轉(zhuǎn)靈氣修行《道家基礎(chǔ)煉氣法訣》的沖動來。
佛門靠修行功德凝聚舍利,魔門靠吞噬邪念塑造魔種,這都是轉(zhuǎn)化靈氣的方法。
而一旦選擇修行流派,那么靈氣就會定型,再也沒有悔改的可能。
聶恒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要學(xué)習(xí)道家之法。
同時他心中還有一個更為荒謬的設(shè)想——得益于那癲狂道人的改造,自己,是不是能同時修行六種流派……
這個念頭一旦興起就再也遏制不住。
聶恒打定主意,此次進城,一定要找到除道家外的另一種修行法訣!
要是真能夠同時踏上不同的修行道路,那他估計將是這個世界誕生以來第一人!
然而,靈氣轉(zhuǎn)化后是互不相容的。
魔門的邪氣與佛門的功德之力、道家的浩然氣便是天然相沖。
聶恒心中既期待又緊張。
如此亂想著,馬車也離了祁連山地界,緩緩駛上官道。
雖然還是土路,可卻比山中平坦數(shù)倍。
聶恒退出了思維識海,枕在紅梧的柔嫩大腿上,悠悠睡去。
陳云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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