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盤算著怎么進去——是用大石塊砸開呢?是踩著圍墻磚塊的縫隙爬翻進去呢?還是在四周找找有沒有暗道或者開門的鑰匙呢?
“喂!你是?”背后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把我嚇了一哆嗦。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呀?”我眼睛不安地看向前方的枯草堆,強裝鎮(zhèn)定地問道,“那你是誰???嚇我一跳?!?p> “別緊張”,少年輕笑了一聲,“我叫唐暮,’云雨朝還暮’的暮。認識一下?”
我慢慢轉過身——是一個高挑的男孩,面頰有些消瘦;衣服因為寬大而有些褶皺,在冷風蕭瑟的夜晚,看起來很單薄,但還算干凈整潔;他眨著亮亮的眼睛,向我伸出了手,另一只手里攥著一把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小提琴。
小提琴?難道他就是…?
我?guī)е睦锏囊蓡?,小心翼翼地握上他的手。令我有些差異的是,他的手和他的笑一樣,是暖暖的?!瓣悏簟!蔽乙贿呎f著,有些不自然地抽回了手——我實在不擅和人打交道。但我的眼睛還是情不自禁盯著他手里的小提琴看。
“你在看這個???”他拿著小提琴在我眼前晃了晃,隨后道“你也喜歡小提琴嗎?”
“啊…嗯…”我支吾了好一會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著面前的鐵門問他:“你有沒有聽見從這里面總是傳來彈奏小提琴的聲音?”
“當然啦!是我嘍?!彼貞煤敛华q豫,“諾,你看?!闭f罷,他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我是管理這座墓園的人?!?p> “你彈得很好聽,謝謝你。”
“謝謝?”他微愣了一下,“我從小就是被我母親扶養(yǎng)長大的,她生前最愛拉小提琴”,他眼里逐漸流出悲傷的色彩,“我彈奏的這些曲子,都是她喜歡的…”
“我…對不起…”,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不怪你。”他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眶,“是我多愁善感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我…先回去了?!蔽胰滩蛔¢_口了,只是想打破這份沉默。
“嗯”,他又恢復了剛才溫文爾雅的笑容,“晚上不安全,要我送你一段路嗎?”
我搖了搖頭,嘴角不經(jīng)意地露出笑容,指著大樓的方向道:“不用啦,我家就在前面。”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p> “嗯…”“對了”,我敢說我是鼓起了百分之百的勇氣才說出這句安慰人的話的,“你很堅強?!?p> 他啞然失笑:“你要喜歡聽我彈奏小提琴的話,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在墓園門口等你的。”
“嗯!”這次我竟沒有像往常一樣考慮再三——我的思緒早已飛向了明天欣賞提琴的情景,和少年暢談的情景。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生活里的零星美好。
至于怎么面對大樓里那個喜怒無常的老家伙?我想,我早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了…
回到那棟沉悶的大樓里,我癱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不覺開始回味剛才和少年的邂逅,突然覺得再也睡不著了,便起身想找一本書看看來解悶,而手邊的書早就被我翻了上百遍了。
公子嘉如玉
你若愿意伸出手臂,我就愿意將我的掌心貼向你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