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夫一肩擔之
這場景肯定會讓敵對勢力說老馬濫殺無辜了,但是這能叫草菅人命嗎?那肯定不能,這一波吧,叫救人于水火,人情事故都有了!
時間是最容易失去的,日月交換,黑暗又緩緩降臨,圓盤似的月亮和緩緩下降的太陽,罕見的并列天空。
老馬停下了馬車,收好了韁繩,和善的朝車內(nèi)說道:“少爺,天色漸暗,你下來活動一下?!?p> 車廂內(nèi)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郝仁的身影便從馬車中一躍而出,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姿勢落地,然后半瞇著眼睛,一臉不滿的看向四周。
夜幕降臨,秋風瑟瑟,遠處是一片枯林腳下是黃土,這是一處山野荒林。
看清周遭情形的郝仁眨了眨眼,邊活動起來,邊說道:
“老馬,剛剛咱們是不是又遇到了一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了?!?p> 老馬哪能放過這么好的自我奉承的環(huán)節(jié),添油加醋的將過程夸張了幾倍,還拉開根本沒有傷痕的枯瘦手臂,訴說是怎樣英勇替殿下?lián)踝∧骋恢疵偷募稹?p> 最后還說道:
“少爺,還有整件事最危險的時刻,對方居然使用美人計來誘惑老夫,開玩笑。
他們怕是不知道老馬早就練就了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的理念?!?p> 還一臉驕傲的等著郝仁的贊揚。
郝仁一臉便秘的看著面前老匹夫,再次確定老馬絕對是處男,很是可憐他。
“老馬,你嘗過和女人快樂的滋味嗎?”
“少爺,你在說什么?活動完了就過來吃點東西,別餓著了,明天咱們就能吃到美酒佳肴了?!?p> 老馬并不接郝仁的話,迅速鉆到車廂內(nèi),找了吃喝,放在車廂口的木板上。
“老馬,我剛剛想了一下,要不明天不進城了,不要停留直接去不敗城,你覺得呢?”
郝仁拿著一小塊餅,吃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說道。
老馬舉起酒壺的手一頓,滿眼不可思議的看向郝仁,說道:“少爺,你……額……你怎么突然這么想了?再說了咱們在路上呆了兩天,也該找個地方休息下,洗洗漱,吃點好的?!?p> 郝仁灌了一口酒,看眼神似乎在想些什么,輕輕的說道:“盡早解決完你的事吧,現(xiàn)在世道不太平了。”
“嗯~?少爺你這是何意?”
老馬很是納悶,不明白睡了一覺的郝仁怎么有些不同了。
“大姐被刺殺成功的消息,現(xiàn)在應該全天下都知道了。
西疆估計也成了眾矢之的,我作為出了名的紈绔子弟,王心明作為幕僚,又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肅清理由呢?
之所以目前沒有人讓我回去,應該是二姐扛下了此事。
我不想再因為我,讓一直習慣于幕后的二姐走上前臺。
而且以二姐的性格,也做不出如同我一樣的荒唐事。
其實這個江湖就像一鍋亂燉,什么菜都可以有,但唯獨肉不可缺。
而我就是肉里面的其中一塊,也是最好的人選?!?p> 郝仁輕描淡寫的訴說自己的想法,可是攥緊酒壺的右手,顯得心里波動不像表面那么平靜。
“少爺,你不能鉆牛角尖呀。其實大家對你期望就是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西疆的事自然會有人去做,如果非讓你去當誘餌,那王爺請的那些幕僚,謀事,豈不是太過于無用了?
“人禍”還在,西疆朝堂塌不了。
“劍雄”活著,西疆江湖翻不了。”
老馬從地上站起了身,赤紅色劍罡籠罩在馬車周圍,隨后雙劍出鞘,直飛二人上空,一劍化為大日,一劍化為太陰,一半炙熱,一半清冷。
“撼動天地百竅開,日月劍罡一氣來”
老馬高高飛起,吟唱著第六道的劍歌,雙手分開指向兩邊,身后日月齊天,一聲聲劍嘯響起。
郝仁看見左邊大日墜落向旁邊的巨大山脈,右邊太陰像流星一樣撞向高高聳立入云的山峰。
“轟……隆隆”……兩邊山體如同雪崩,原本屹立西疆的巨大山脈和山峰一瞬之間消失在郝仁的眼中,方圓百里都造成了嚴重余波。
唯獨馬車附近完好無損,郝仁呆呆的看著懸空的老馬,如同天人威不可言。
““劍雄”狂馬斬在此立言,此番在現(xiàn)天下,西疆之后的江湖事,由老夫一肩擔之,如有不服,生死相戰(zhàn)!”
馬斬的聲音響徹大地,整個大冶王朝都在此刻聽見了從未落榜的“十一大禁忌人物”之一的出世宣言!
“看來老馬這輩子是離不開殿下和西疆了,恭喜王爺,大郡主的路更好走了。”
遠在怒濤島的王心明站在“觀潮閣”頂層,手拿一杯“太平春”,轉(zhuǎn)身雙手捧住酒杯,腰彎了下去,以示尊重,眼中充滿驚喜和對未來的憧憬。
“哈哈哈,無需行此大禮,快起來。心明呀,本王真的很開心,從未想過郝仁能給我這么多驚喜。
好,今夜當浮一大白!”
隱藏蹤跡的郝韻,正在趕往河北道,原本跟隨的十名“綠豆湯”騎兵早已經(jīng)悄悄的回到了西疆。
郝韻坐在石頭上,面前有點燃的篝火,手拿一塊餅喝著三郡主給她專門釀的“巾幗非君”,此酒之烈連嗜酒如命的老馬都喝不了,可想得有多烈。
可在郝韻嘴里仿佛就是普通的水而已,只是有點辣罷了,但她喜歡。
正在思考下一步該往哪走的郝韻,聽到老馬洞徹天地的立言后,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柔弱,有些思念,但很快眼神恢復了之前的霸道,一往無前。
天下無二不敗城的門前,一身單衣,頭發(fā)花白滿臉滄桑的薛易折。
拿起門口唯一豎立的長劍,用長袖擦去上面的灰塵后,讀出了劍面上刻的文字
?。骸耙幌磯m思生伏波”
薛易折沉思片刻,自語道:“自號劍王的你在我手中撐過了一招,我允許你的劍豎立城門。現(xiàn)在你的徒弟來了,我希望可以盡興?!?p> 說罷,將手中“伏波”隨手插在地上,轉(zhuǎn)身進入了城內(nèi)。
一片荒地中,郝仁發(fā)覺落地后的老馬有些虛弱,連忙上前攙扶,被老馬一把拉開。
“咋的?我剛立言,你就嫌棄我老了?”
老馬笑呵呵的說著,手又拿起了馬車上的酒壇,大口喝了一口。
“老馬,你沒必要這樣。你一直是自由的,何必給自己戴上了枷鎖。
不敗城一戰(zhàn),你本來就勝算不大,現(xiàn)在又無故使出劍六道,心神蕩漾之下,怎么面對薛易折?”
郝仁心疼的看著老馬,他一直都把老馬當作家人,甚至都有了爺孫之情。
“放心吧,少爺,老馬心中有數(shù),雖然有弊但也有利,多年來不動武了,心境不匹配。
這一下子,全補齊了??耨R斬,不宣戰(zhàn)天下的“劍雄”,哪有實力去挑戰(zhàn)“天下無二”薛易折呢?”
老馬此舉也并非完全是為了安慰郝仁,劍境有時就是這么奇怪,風格不對,自身實力都發(fā)揮不出來。
“那行,老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不進城,努力趕往不敗城。
不用反駁了,老馬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想法,聽我的,好嗎?”
郝仁阻止了老馬勸說的話,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