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狀凄慘
她說完這話，又向周圍看了看，表情變得神秘兮兮的，眸光中帶著點害怕與驚恐。
“據(jù)說死狀凄慘。眼睛上兩個血窟窿不說，就連胸口都被捅了好幾刀，鮮血流了一地，還滴到下頭那一間屋子里了。”
這話她還是聽一塊看熱鬧的嬸子說的，當時也把她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掌柜做的，但是攤上這樣的事，也只能說算他倒霉。
二人對視一眼，都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尤其是趙瀾清，對這掌柜再了解不過，再者，玉竹閣的掌柜他多多少少都摸透了老底兒，雖說有膽識有謀略甚至有的還會武功，但絕對不會輕易殺人。
謝過好心提醒的嬸子，兩人一同走進了玉竹閣，剛剛不曾注意，現(xiàn)在果然是門庭冷落，沒有客人。
把瑟瑟發(fā)抖的小伙計叫過來，帶他們?nèi)チ烁簧瘫缓Φ姆块g，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隱隱約約能在桌子旁看見淡淡的血跡，還有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幾日一直開窗通風，血腥味淡了許多，只是這房間里的血跡，一會兒還要清洗一遍?！?p> 趙瀾清負手站在窗前，看向桌子的方向。
“官府說人是死在玉竹閣，若是掌柜找不到兇手，就算在他的頭上。”
據(jù)伙計所說，富商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坐在椅子上的，致命一擊是在胸口。
按照這種說法，兇手一定是在富商不注意的時候一擊刺中他的傷口，然后死后再挖了那人的眼珠子。
否則，這椅子會有掙扎的痕跡。
按照沒有擦干凈的血跡來看，椅子并沒有倒下，鮮血只是緩緩流到地上。
窗戶沒有毀壞，只有墻的位置被磕了一個角。
“這墻是什么時候重修的？”
小伙計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這女子會問這個。
“是...是上個月剛剛修好。聽掌柜說，是東家要求的?！?p> 趙瀾清點頭，這事的確是他提的，他回京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雒陽三川郡的玉竹閣有些破舊，就順便讓掌柜休整了一下，連帶著其它的分閣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這整修的速度，已經(jīng)算慢的了。
那這墻上的痕跡，想必是兇手闖進來是時候慌亂之下做的舉動。
“我們現(xiàn)在能否見到掌柜？”
傅鳶摸著桌子上沒擦干凈的血跡，聲音有些低沉。
得到趙瀾清的點頭后，當夜二人一起去了掌柜所在的牢房。
牢獄中的人驟然見到趙瀾清，神色激動萬分，扶著牢獄門，激動的行禮。
“屬下見過...”
“免禮，我們的時間不多，先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p> 掌柜鄭重點頭，說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這件事跟時運來...或者說和江家脫不了干系......”
“那個富商，嚴格來說是一個外地來的鹽商。秉著當時將軍的猜測，我一直留意來往的富商，尤其是做鹽商生意的員外。他自來了北安郡后，長居玉竹閣。表面上晝伏夜出，夜夜笙歌......”
“而時運來的掌柜曾與他多次以偶遇的名頭在青樓見面?！?p> 第二日一早，玉竹閣又來了一個熟人。
“屬下清光見過將軍?！?p> 趙瀾清不耐煩的揮手，止住他要跪下的動作，一天天的，怎么有這么多禮要行？
想起昨日掌柜的話，趙瀾清吩咐清光聯(lián)系玉竹閣的暗線，去查江家最近在此地的動作。
“時運來，就是江家開在各地的酒樓？”
傅鳶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想起自己的半月樓在扶風鎮(zhèn)的那件事，眉心狠狠的皺起，是不是她牽連到狗男人了？
趙瀾清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她心里的胡思亂想。
“別多想，江家這幾年野心膨脹的厲害，和你無關(guān)?！?p> 先帝在時，因為連年征戰(zhàn)，國庫空虛。為了讓商人愿意主動捐款，建立邊防，或者承包水利工程，就會頒發(fā)一個販鹽許可證，準許其販賣運輸官鹽，甚至還可以得到徭役減免等豁免。
到了后期，由于法制不完善，官員之間相互勾結(jié)，官鹽部門和鹽商產(chǎn)生了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盤根交錯，關(guān)系復雜，以至于在地方上為了牟取私鹽暴利，官商勾結(jié)，尤其是江南地區(qū)，對鹽的把控已經(jīng)到了壟斷的地步。
前幾年當今皇上斬首了一批幫助壟斷私鹽的官員，敲山震虎，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個矛盾，然而只要有利益為誘餌，鹽商勾結(jié)的事情層出不窮，依舊沒有完全解決這個問題。
這幾年，朝廷有意無意增加對于鹽商的重視，加上江南幾個巨頭商販內(nèi)部也沖突不斷，勢力更加交錯復雜，難以下手，且江南的鹽商由于遠離京城，更加猖狂，幾乎已經(jīng)成了各地的地頭蛇。
上層的動亂導致普通百姓的艱難，鹽價越來越高，能不能獲得全靠當?shù)佧}販的作態(tài)。盡管皇上派了許多人前去探查，目前還沒有好的解決方法。
江家在實力上本就與李家相差不大，如今李家覆滅，加上江家最近近幾年在外的經(jīng)濟擴張，自然而然宣稱自己為四大家族之一。
因為掌柜被關(guān)在大牢這件事，兩人只好暫住玉竹閣，等待清光的查探結(jié)果。
趙瀾清見此，也放棄了再走水路的想法，立即修書一封，讓趙秉文帶一隊人馬來接應(yīng)他們。
閑來無事，趙瀾清突然想念傅鳶半月樓的飯菜，軟磨硬泡讓傅鳶給他做菜吃，傅鳶無奈，只好答應(yīng)去街上看看。
由于前幾日下雪的緣故，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什么人，到了西市菜市場，人流才漸漸多了起來。耳邊是不絕于耳的吵嚷還價聲，入目所見，皆是婦人們提著菜籃子，穿梭在各個攤位前，為了一文兩文錢爭得面紅耳赤。
二人出現(xiàn)在這里，像是西瓜掉進了芝麻堆，瞬間就成了別人“觀賞”的對象。
乖乖，是她們眼花了嗎？竟然還有漢子愿意陪著自家小媳婦前來菜市場買菜的？
瞧這郎君長得一表人才，身姿挺拔，竟然還是個知道疼媳婦的。
再搭眼瞧了一眼旁邊的小媳婦，皆恍然大悟狀。
明眸皓齒，朱唇粉面，冰肌玉骨，楊柳細腰，雖然面上沒什么表情，眼波流轉(zhuǎn)間透露出別樣的美感。
一頭青絲垂至腰際，隨著步伐走動間，幾縷烏發(fā)隨風擺動。
嗯？沒有挽成發(fā)髻，這是還沒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