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蒙著灰霧的無人城,然后走著走著就莫名其妙的到了古代的地界?”
“我還以為穿越了呢。”
趙將坐在地上和曉閻隨意的攀談起來。
人偶則是用著圓粗的手去摸索小提琴的邊邊角角。
“接著……,我是做了啥來著?好像剖開了心取出什么來著?”
趙將越說臉色越發(fā)迷茫,他的記憶出現(xiàn)斷層。
破碎的,沒有前因后果的記憶充斥在來到這里之后的記憶中。
茫然的將手搭在頭發(fā)上揉搓起來。
“你能看見我臉上的面具是什么嗎?”
曉閻打斷開始略顯煩躁的趙將,反問到。
“面具?看起來……好像是蜘蛛?”
趙將回過神平復(fù)心底的躁動,盯著曉閻的臉分辨了好一會兒才道出一個回答。
蜘蛛嗎?
作為捕食者,它往往象征的欲望,布局以及……病態(tài)。
莫名奇妙的映照,曉閻自認他不過是一個祈求平穩(wěn)的普通人而已。
“嗯……,走吧。”
將趙將這個狀態(tài)也套不出多余的信息,索性就向著門口邁去。
趙將也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抱起小提琴嘴里念叨著:“等等我?!?p> 然后追隨著曉閻的腳步,人偶則是追著趙將也往門口跑去。
曉閻在敞開的門前頓住,看向匆匆趕到他身旁的趙將。
“話說我們接下來去哪?這鬼地方是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雖然曉閻自稱也是誤入的普通人,但是看著對方這副冷靜的姿態(tài)。
趙將也就抱著對未知的不安跟隨著他。
“你先把小提琴放下吧,出了門我不確定你是在繭里還是長廊?!?p> 曉閻并不確定趙將這從淤泥中顯露的狀態(tài)是什么情況。
萬一離不開這里,身體消散,小提琴“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趙將面對心愛的它盡管心中不清不楚,也就選擇了穩(wěn)重的法子。
將小提琴遞給了過去,然后深吸一口氣的邁過了門檻。
那一刻,他仿佛向下傾倒又恰是從后仰起。
然后“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聲音清脆,是個好頭。
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痛,而是慶幸自己在這之前將小提琴交了出去。
而后就是……
“痛痛痛,窩草我的頭?!?p> 趙將側(cè)躺,蜷縮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頭蹬著腿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都說了,只是那一刻想到的不是痛而已。
他面前落下塵灰,上方的長廊與房間開始抖動逼近坍塌的邊緣。
捂著頭起初看著那嘈雜的響動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只是愣愣的注視著,隨即才想清楚這灰白建筑的一部分要坍塌了。
屬于他的夢想破裂,墜下一顆石子。
幸好這條不算高,曉閻把肩上抱著小提琴的過去扔給下面的趙將后。
縱身一躍,徹底的崩裂隨之而來。
曉閻落在地面,利用翻滾減輕緩沖并躲避落石的重災(zāi)區(qū)。
干癟的夢想不重,墜落而下甚至沒有揚起多少的灰塵。
但破碎的夢想,那微小的石子砸在曉閻的身上卻令他感覺到鉆心的痛。
“還好,動靜不大。”
曉閻捂著手臂,站起身來看著灰白堆和上方吊掛在空中樓閣的繭。
而他的腳邊,是掛著白繭的空殼和一副河貍面具。
曉閻用垂著的那只手撿起那落著灰的面具,然后遞給了趙將。
“收好,遇到危險,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再帶上?!?p> “誒,這是還會有危險嗎?”
曉閻不可思議的與一臉茫然的趙將對視。
“你為什么會覺得這里安全?看見那些繭了嗎?看見那里的尸骨了嗎?”
“活在里面,就會被榨干每一絲血肉然后被遺棄在那里?!?p> 趙將抿著唇,手指緊握心中忐忑更甚。
心在因恐懼狂跳,額頭不由自主的冒著冷汗卻說不出一句話。
曉閻看著他這番模樣,忽地想起來了先前他說的剖開自己的心取走了什么。
是什么?理智嗎?對方的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過于緊張以及情緒化。
心中做著思量,曉閻也不忘上前輕拍他的肩頭緩解他內(nèi)心的不安。
“害怕嗎?想要將頭埋在沙里當個鴕鳥?”
不過曉閻也明白對方心中假如缺少理智,那怎么勸慰都是徒勞無功。
畢竟他并不覺得這缺失的理智會是可以以常態(tài)彌補回來的。
“你可以帶上面具,回到那狹小的房間不被人注視的將小提琴珍藏在角落蒙羞?!?p> 所以得下猛藥了。
火,不是他一人可以點燃的。
曉閻必須有人來配合他,用來彌補戰(zhàn)力上的缺失。
“將你的夢想放置在灰白,搖搖欲墜的空中?!?p> “隨著你身子的腐朽而消散于風(fēng)?”
如同誘人的惡魔撬開普通人內(nèi)心的低語,在趙將的耳畔響起。
盡管這些話語常人看來興許勾不起,哪怕只是內(nèi)心的一圈漣漪。
但趙將的心早已被先前的他剖開,心弦只需動搖霎那。
這個可以死在追夢路上的少年,就不會允許自己自暴自棄的將夢想遺棄在這鬼地方。
手指攥住,鮮血自被傷開的掌心緩緩暈染指尖。
腥甜彌漫在口腔之中。
“我……,我該怎么做?”
趙將顫抖著聲調(diào),略顯無助掙扎的望向曉閻詢問。
曉閻笑的很溫和,就如他的臉一樣陽光。
“放心,我們會將這里點燃,用熊熊的烈火鑄就你夢想的舞臺?!?p> 曉閻暫且沒有告訴他具體該如何去做,而是畫餅去引導(dǎo)他陷入對夢想的偏執(zhí)之中。
既然失去了理智,那就只能讓他往利于自身的方向瘋癲了。
當然,假若可以曉閻會歸還屬于他的理智。
在這繁華之后的廢墟之上,在他真的站在烈火中演奏的時候。
他從不吝嗇,否則也不會選擇奉獻自己。
只不過或許曉閻和狐淶他們從來都是一路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瘋子。
“至于搭建舞臺的第一步……,我們?nèi)拘迅嗤阋粯永в趬粝攵徽ト〉牡桥_者?!?p> 曉閻向趙將伸出手,緩緩引誘到。
拉動他茫然,反應(yīng)遲鈍的身體往著那廢墟之上的樓閣而去。
他們踩著灰白的碎片堆,向著更高的夢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