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歌第二日下午才上工,早起又賴了會兒床,起來吃了前日從父母那邊拿回來的月餅,啃了一個蘋果,算是朝食了。
洗把臉,也沒梳頭換衣服,先提筆給陳雅珍回了書信,一并告訴了她,自己與陳亞宗的事情,還笑說,陳雅珍、陳亞宗,自己兩個親近的人,名字都這么像!
“今日梳個什么發(fā)型呢…”文玉歌雖是不怎么愛買衣服,打開衣柜也就那一丟丟幾套漂亮的,大部分是短衣裙褲這種舒適的比較多些。
但是她挺愛梳頭的,小時候鄰里間幾個小姑娘在一起玩,就愛互相梳個什么發(fā)型,其中文玉歌手藝最好。
“嗯…這樣吧…”
文玉歌把頭發(fā)從耳后分成上下兩部分,下面的先絲帶扎起來備用,上面的再左中右分成三份兒,中間一份兒松松得向后平梳,然后用個長簪挽起來,一圈圈纏繞成發(fā)髻在頭頂固定。
接著兩邊鬢角先取一指粗細(xì)的發(fā)絲,用彩色絲線加進去,各編一個細(xì)細(xì)的垂辮兒在臉側(cè)。
后邊備用的頭發(fā)解開,向上翻折再垂下,上邊一排用鑲著米粒珍珠的排簪固定好。
前面兩側(cè)的頭發(fā)向后各編成三個蝎子辮兒,于腦后編纏在一起,左右交疊,中間用素銀發(fā)扣固定,像一只蝴蝶壓在蓬蓬的散發(fā)上,使其柔順下垂。
梳好頭發(fā),又往頭頂?shù)陌l(fā)髻插兩個銀質(zhì)鏤空纏藤小發(fā)飾。
換上藏青色小立領(lǐng)軟細(xì)棉寬袖短衫,同色裙褲,長度到腰間的月白色厚棉麻比甲,這一身素面兒打底,只月白比甲上,文玉歌自己繡了蝶戲牡丹的圖案。
又帶了前些年表姐送她的每顆如豌豆大小的珍珠項鏈,在琉璃鏡前左右看了看,文玉歌滿意的點點頭。
日子平順的如流水般,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每日里上工聊天,下工吃吃喝喝玩玩,一晃神兒,都已經(jīng)該穿薄棉衣了。
期間,文玉歌與瑾公子又通了幾封信,當(dāng)然,只是閑聊幾句而已,說一說近況,不過文玉歌并未告訴他,自己與陳亞宗的事情。
等瑾公子說,他那邊銀錢周轉(zhuǎn)開了,過兩日就還文玉歌錢時,文玉歌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文玉歌對瑾公子說,不用急,等你安定住了再還我就行。
然后過了幾日,瑾公子說有事情,再往后推推還你銀錢,就這樣,還錢的日子一推再推,瑾公子每次說起還錢,都是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上午推下午,下午推早晨的,文玉歌真真是煩躁了!
給瑾公子回信道:你要還就還,說什么時候還就確定個時間,我還得算著日子去銀號取銅板!你若暫時有事不能還就說先不還,等什么時候周轉(zhuǎn)開了再說,我也沒追著你要是吧?但是你一直這樣溜我是怎么個意思?!
瑾公子好言好語的回了文玉歌的信,安撫住了她。
然而,在瑾公子又又又又又一次言而無信時,文玉歌去信大罵了瑾公子一頓!
說實在的,這二百文錢,對文玉歌來說不多也不少,真當(dāng)扔了也挺心疼。
說多吧,一個月的工錢九百文,這二百文拿出去也不算什么,說少吧,文玉歌自己一個月的花銷也才二三百文,這樣一會兒說還一會兒不還的,眼瞅著還錢無望,想想還挺心痛。
就這樣又來來回回的扯了一個月,文玉歌去信也又罵了幾次。
最后瑾公子說今日就去給你寄錢,文玉歌回信說,要還就趕緊還錢,再不還錢,這二百文就當(dāng)我給你兌的棺材錢,你收著吧!
然后瑾公子終是也沒還文玉歌的錢,也再無音信。
這事讓文玉歌越想越氣,看著有關(guān)瑾公子的東西,想著曾經(jīng)兩人相處的時光,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
不行,越想越氣,越想越上頭!文玉歌起身,拿過與瑾公子從認(rèn)識到如今的所有書信,放進銅盆燒了個干干凈凈,紙灰都倒進了馬桶,又扔了所有與瑾公子有關(guān)的東西。
一個都不想留,實在是看見就厭煩就惡心!
一點點都不想與他有任何的聯(lián)系和交纏了!
真真是,這個人怎么這樣無恥呢???
文玉歌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眼瞎心盲,竟然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然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fēng),文玉歌上工的武館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發(fā)工錢了。
館長拿著武館的盈利,又投了別的生意,誰知情況不好,不但沒賺到錢,連本錢都被套牢了。
這不,影響到了武館的正常運作,而且馬上就要交房租了,錢也不夠,真真是讓人不知說什么好!
這日館長召集大家說:“從明日起,每日的營業(yè)額大家開始分著支取,當(dāng)工錢吧,工錢支取夠的,若想辭工,提前與我說?!?p> 如此又過了大半個月,文玉歌的工錢徹底結(jié)清,她想辭工了。
實在是,武館的氛圍已經(jīng)很不好了,每日里干的都不開心。
回家和父母商量也沒商量出個啥,父母讓她自己拿主意,說支持她……
然后她想了想,就去找館長了。
“館長,如今武館生意不好,冬日里來練武健身的人也少了,交費入管的新人更少,咱們這周轉(zhuǎn)也不太好,我想請個長假?!?p> “請長假?”
“是啊,這樣咱們武館也少一份支出不是?等來年開春,武館緩過來了我再接著上工,您看怎么樣?”
館長想了想,覺得此法可行,點頭答應(yīng)了。
文玉歌回去前邊,與小喇叭說了這事,陳亞宗也跟了過去。
“小娟兒,我做完這一個月,就要休長假了?!?p> “休長假?”
“對啊,咱們武館生意不好,這冬日里在這也冷的不行,我又不想辭工,所以等這個月干完,我休息休息。”
“是個不錯的辦法!”
“文姐,你和陳亞宗…?”小喇叭來回看著兩人。
“怎么了?”文玉歌問道。
“那什么,陳亞宗你…”小喇叭看看周圍沒人,問道:“到底是和我妹在一起呢,還是和文姐在一起?”
“當(dāng)然是和我在一起呢!”文玉歌翻個白眼。
“對啊,和文姐在一起呢?!?p> “哦…這樣啊,知道了!”
“怎么了?”
“沒事,我看陳亞宗平時跟我妹也挺好的?!?p> “我和她是關(guān)系比較好,但是我那是把她當(dāng)親妹子的?!标悂喿卩托Α?p> “行了行了,知道了?!毙±葦[擺手“文姐,那你什么時候回來?過了年?”
“對啊,等過了年再回來上工?!币痪驼f文玉歌四肢不發(fā)達(dá),頭腦還簡單呢!
小喇叭問的話她不但沒往心里去,竟然還很強勢的宣示了一下主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