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安靜的趴在遠方的沙丘上,看著沙地正中龜行著的蘭海和賈宇光。
“這就是……你的馬上就到”,蘭海有氣無力的說著。
賈宇光嘩啦嘩啦的晃了晃手里的小冊子,“這書上說,墜沙海后,南行半日,可達細業(yè)城”,一邊說著,一邊又翻了翻冊子,然后一把扔進了背包,“媽的,二十年前出版的?!?p> “我靠,大哥”,蘭海定在了原地,“先別走了,咱倆會死在這的吧?”
賈宇光回頭看向蘭海,“這事,我老賈不坑你,咱倆都死不了”,說著,從包里又翻出一瓶飲料,扔給了蘭海,“嘗嘗,巴南的新產(chǎn)品,補充水分、營養(yǎng)”,又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管夠”。
“這來路不明的東西,你先喝”,蘭海剛要把飲料扔回去,卻看到賈宇光早已經(jīng)擰開了一瓶在那邊噸噸噸的喝了起來,蘭海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又看了看賈宇光的背包,“我記得,從車站出來的時候,你背的是背簍啊……”
“入鄉(xiāng)隨俗嘛”。
“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換的”,蘭海拿著手里的瓶子比劃了比劃,“你這包,也就只能放兩個瓶子吧?”
“各有各的事,我不告訴你的,你問也白問”,賈宇光幾口喝完了飲料,坐到了沙丘上,“真走不動了,被燕虎這蠢貨給坑了”。
蘭海坐到了賈宇光對面,擰開飲料瓶,輕輕的啜了一口,“甜絲絲的,喝多了會不會糖尿???”
“你想喝咸的我也有啊”,說著賈宇光就要從包里往外掏。
蘭海最終還是制止了大方的賈宇光,開始大口喝起了自己瓶中的飲料,“你是真不怕嗎?”
“怕什么?”
“死在這?!?p> “不認路歸不認路,我賈宇光要是能死在這荒野了,老趙也不會派我來的?!?p> 蘭海還想問點兒什么,卻看到賈宇光的眼神越過他的肩膀,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回頭看去,除了漸漸刺眼起來的陽光,便仍是一片沙海,“有什么不對……”,蘭海也突然反應過來,剛剛落下的太陽,又從地平線的另一端,升了起來,剛剛變得有些微涼的沙礫,又恢復了歡騰的熱量。
“是……同一個太陽嗎?”,蘭海輕聲的問著,“極……晝?”
賈宇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把冊子翻了出來,在手上嘩啦啦的翻了半天,看著蘭海,“沒說?!?p> “大哥,快把你那破玩意扔掉!”
賈宇光悻悻的把冊子再次扔回包里,頭也不抬,“話說,你有沒有察覺到……”
賈宇光并沒有說完,蘭海已經(jīng)清晰的看到地面的沙礫開始一顆顆的跳動了起來,兩個人也隨之上下擺動開來。遠方的沙山也隨之騰起一陣沙塵,一時間遮天蔽日,整個天空為之昏暗,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疾風,裹著沙粒,仿佛利刃。之后,一陣隆隆聲由近及遠,響徹天地,片刻后又復歸靜寂,狂風也隨之漸息,唯有天空中飛舞的沙塵久久不能散去。
“地震?”蘭海問到。
賈宇光把冊子遞給蘭海,“要不你自己翻翻,我也是第一次來。”
沙塵起時,賈宇光從那背包里掏出了一個氣球,扔在了兩人腳下,氣球卜一落地,便開始極速膨脹,變成了一張透明的保護膜,直接將兩人包裹在內,又仿佛生出了根,深深的扎進下面的沙地之中,狂風吹動不得,膨脹起來的外皮似乎又異常堅韌,沙粒打來只聽到噼啪作響,卻沒有傷到氣球外皮分毫,只是漫天沙塵,片刻間周圍的沙土已經(jīng)及腰。
蘭海隨手翻了翻那本冊子,發(fā)現(xiàn)只有阿木塔寫的詳細,吃什么喝什么在哪兒睡,寫的異常清楚,可到到了細業(yè)就只剩下一句南行半日,拉其步和瑟烏然什么的,寫的更是簡略。
賈宇光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依舊盤腿坐在沙地上,看著蘭海緊張的四處張望著,“別著急啊,等沙塵落了,咱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