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酷暑纏繞著潮濕,讓蘭海恨不得把衣服甩到一邊,來一場裸奔。
然而,當他把袖子卷起來時,賈宇光只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可當他想解開長衫的扣子,卻被賈宇光攔住了,而當發(fā)現迎面走來了幾個穿著紅色長衫的人時,賈宇光便讓他迅速放下了袖子。
“我感覺我快要中暑了,這些信徒都是什么做的,穿這么多,還能堅持”,蘭海一屁股坐到了路旁一塊大石頭上,大口喘著粗氣。
賈宇光看了看蘭海,便也坐到了一旁,架起右臂,食指輕輕的點著自己的眉心,右腿蜷到了胸前,右臂剛好架在了右腿膝蓋上,“跟著做啊”。
蘭海疑惑的看了一眼賈宇光,嘴里更是發(fā)出了一聲“啊”?
“做就是了,不坑你”,賈宇光嘴角抽動了一下,仿佛在笑,又仿佛有些無奈。
蘭海似信非信的也照著賈宇光的動作學了起來。
“木蘇崇尚著以痛苦磨礪自己的意志,他們在酷熱的天氣里穿長衫,連續(xù)多日不吃飯,用盡各種各樣的方式折磨自己,連休息都要擺出祈禱的樣子,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賈宇光看了看蘭海,“一會兒如果過來人,你就嘴巴隨便動動,可千萬別出聲?!?p> 正說著,蘭海便看到一個穿著紅衫的人,背著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賣力而快步的走了過去,衣服上濕一片干一片,似乎已經快被汗?jié)裢噶恕?p> 看著人走遠,賈宇光努了努嘴,“吶,你看,特意找這種破石頭,把自己整得渾身是血。”
蘭??戳丝囱矍暗牡孛妫_實隔了很遠,就有著幾滴鮮紅的血跡,轉頭看向賈宇光,剛要說話。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就是覺得這樣能讓自己信奉的神更強大,能更好地保護自己,庇佑這片土地”,賈宇光頓了頓,拉了蘭海一把,“走,也該吃飯了”。
蘭海正感到腹中空空,五臟廟早就開了大門,等著他祭祀。趕忙起身,跟著賈宇光一起往道旁的密林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
這是一片數十步長寬的空地,整齊的擺著三排圓木,四周空無一人。
“你先隨便坐,我去取吃的”。
蘭海繞著圓木看了一圈,覺得賈宇光說的坐,應該就是坐到這里。沒多久,賈宇光遞過來一個長條形的水果。
“這是……什么?”蘭海疑惑的看著賈宇光。
“塔克,就水果,充饑補充水分”,說著自己便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汁水四溢,看起來香甜的很。
蘭海餓了半天,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口咬了下去,嚼了兩下,勉強咽了進去,“這啥味都沒有,也太難吃了吧,我還以為自己在吃空氣”。
“克服一下啦,你嚼慢點,感覺不一樣的,等到了細業(yè),好吃好喝的我請你。”
蘭海嘆了口氣,也罷,有總比沒有要強,便又啃了一口果子,慢慢的咀嚼,感覺每咬一下,便有數顆水珠在口里爆開,最后嚼得口舌生津,倒是很舒服。
“不對,我們不是去木蘇嗎?”蘭海猛地回頭看著賈宇光。
“是去木蘇啊。”
“那跑細業(yè)干什么?”
“入口在拉其步啊?!辟Z宇光不動聲色,面無表情,自顧自的嚼著果子。
蘭海又嘆了口氣,也不再去問,繼續(xù)嚼起了手中的果子。
賈宇光兩三口便吃完了果子,甩了甩手,看了看蘭海,“阿木塔這地兒吧,算是進木蘇的第一站,要繞到拉其布,才算到木蘇的門口”,說了一句,便沒了聲音。
蘭海抬頭看著賈宇光,“繼續(xù)說啊”。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蘭海嚯地站了起來,“那我們來干嗎,大哥,旅游嗎?”
賈宇光忙把蘭海按回木頭上,“你別急,別急啊,我不坑你”,賈宇光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確認沒有人,“我們這次,是要把這封信送給木蘇的大祭司”,說著他從胸口掏出一個信封,“里面內容是什么,我也沒看過”,賈宇光說著又把信封裝了回去,“然而把他的回執(zhí)帶回去,就算完成任務了”。
蘭海點了點頭,“可是,不認路,怎么送”?
賈宇光無奈的抹了一把臉,“燕虎是認路的”。
“燕虎?”
“那個瘦子”。
蘭海沉默了,大腦忽然的放空,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可我有導游冊啊”,賈宇光忽然拍了拍背簍,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小冊子,“說不坑你就不坑你,這本冊子里記的可是非常清楚?!?p> 蘭海捂著腦袋,“原來得現翻書啊”。
“安啦,倆月就回去了,拿兩年的賞錢,還有比這更好地事”?賈宇光邊說著邊翻著手中的冊子,“嗯,加把勁,我們爭取四天后到細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