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人視物多少受些影響。
可于宛若仙女的王語嫣。
就像天上皎潔月亮散發(fā)的瑩瑩光華。
張礪忍不住異常虔誠地在心里道了一聲無量天尊。
而后,他就看見天山童姥信手往他面前一拋。
呼!
王語嫣穩(wěn)穩(wěn)落在張礪身側,挾帶著一股淡淡的芬芳。
張礪朝其瞧去,卻見對方一臉暈迷。
他不由往對面天山童姥看去,想問對方這是要做什么。
可話到嘴邊,天山童姥已然消逝不見。
不僅如此,身側的王語嫣更是發(fā)出了一聲嚶嚀。
緊接著,昏迷中的她悠悠醒轉。
張礪也算是情場的老手,面對這樣的境況,心跳亦不由很不爭氣的為之加劇。
這王語嫣便似從畫卷中走出來的廣寒宮仙子。
世界除了她,別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難不成!”
張礪突然想起虛竹跟夢姑的事跡。
他在想自己這是不是夢中夢??!
下意識掐了一下大腿,疼痛中又不禁咬了一口自己的手。
艸,不是夢!
說不上為什么,張礪又不由有一些亢奮。
然后,邊上傳來了王語嫣異樣的聲響。
張礪再朝對方看去,卻見其神情有一些不太對勁。
咦?
被下藥了?。?!
張礪由剛才的亢奮變成了振奮。
但隨即,他又不由頹然。
明知道是考驗干部,然不成真要牡丹花下也風流?
可真這么做后。
張礪有些煩躁的想著。
出人意料的,王語嫣已然主動撲了上來。
滋唔一聲。
張礪大腦近乎一片空白。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手。
可當雙手碰實之際,他又不由停頓了下來。
隨即,他把其強行給掰扯開了。
王語嫣氣息變得十分急促。
張礪有那么一瞬間想過就這樣算了。
可終究,他還是強按住了像野獸般的王語嫣。
“我知道你在旁邊!”
他很冷靜的朝外面出聲。
空氣里有他的回音,卻并沒有他想要的天山童姥回聲。
不過,張礪并沒有輕易放棄。
“把她弄走,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身體里的情況了?!?p> “難不成,你不想知道一直深愛的同門師兄無崖子現(xiàn)在的下落嗎?”
終于,黑暗里傳來了回應,卻是天山童姥發(fā)出了意外的聲音。
在王語嫣失心瘋之際,天山童姥去而復返。
“你倒是好定力,都要走火入魔了,還能抵抗住她的誘惑?!?p> 張礪能說什么?
事實上,當對方把王語嫣給直接敲昏弄走,并喂服相應的解藥時,他心里是后悔的。
但婉惜也好,遺憾也罷,真實情況是,他不可能真那么做!
這倒不是他矯情或者虛偽。
人之初,性本惡嘛!
就像法外狂徒“張三”所說的那般,人性是幽暗的。
如果從心,那世界就完蛋了。
只有不斷的去裝,久而久之呢,也才會真正發(fā)自內心的尊重別人。
而提到這個,一般人很難不想象到臭名昭著的君子劍岳不群。
張礪并不覺得論點不成立,可這世界上,有真正絕對的事情嗎?
太陽底下都會有陰影,所以,曾經也認為偽君子是貶義的他,內心很釋然。
“你想說什么?”
便在這時,天山童姥直接打斷了張礪的思緒。
他收起心中的想法,目光直落身為女童的對方身上。
出人意料的,張礪好奇道:“王夫人李青蘿呢?”
天山童姥一臉戲謔道:“你現(xiàn)在還有心力去關心她嗎?”
“沒有,但是可以借之相應的時間好好在心里斟酌下?!?p> 十分坦誠的回答讓天山童姥不由面露異樣。
然后,沉寂中,天山童姥略有些沉重道:“他、死了嗎?”
聲音有一些發(fā)顫,顯而易見,這個可能性對其沖擊很大!
張礪不得不說對方不愧是天山童姥!
實際上,以他接觸諸天世界里的人物一一而論,真沒有傻的。
在原有世界,一干眾人都是為了這或那而變得偏執(zhí),可若是坦率的相處。
一個個內心里跟明鏡一樣。
當然,這肯定是受了他張礪個人風格的影響,這一點,他還是捋得清的。
心里面想著,張礪恩道:“是死了?!?p> “那你還有活路嗎?”天山童姥冷笑道,面孔在一瞬間變得猙獰。
有一說一,也是張礪在其身前,否則的話,以其心性,肯定會瘋叫吧。
而就算不如此,張礪知道自己如果不抓緊機會趁虛而入。
明年的今天應該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師父跟我說過一番話。”
“什么?”
“武功高強也未必是福。世間不會半分武功之人,無憂無慮,少卻多少爭競,少卻多少煩惱?”
“就這?”
“當年我倘若只學琴學棋,學書學畫,不窺武學門徑,這一生我就快活得多了?!?p> “你什么意思?”
天山童姥目光如炬,不再跟張礪兜彎子。
張礪也沒有墨跡,逐字逐句道,“他真正愛的,其實是他自己!”
果不其然,天山童姥矮小的身體顫了一下。
終于,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黑暗中,張礪可以看到她眼睛里有晶瑩剔透的東西閃過。
他禁不住為之嘆了一聲。
其實諸多事理,世人大部分是知道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能理解和可以做到,又是另一碼事!
“他都死了,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突然,天山童姥神情變得冷漠。
剎那間,只覺空氣溫度驟降的張礪如墜冰窟,一股無形的寒意,更是從心底冒出。
他清楚的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來了。
挺過去,他能活。
反之,就是大限將至。
“有一件事情,師叔可能不知?!?p> 天山童姥目光緊瑣張礪:“什么?”
“師父被師娘李秋水和弟子丁春秋謀害,跌落懸崖裝死養(yǎng)傷三十多年。”
“我應承過師父,不僅會幫其報仇,另外呢,也會振興我們逍遙派!”
天山童姥一臉可惜道:“還不夠??!”
說話間,她準備動手了。
張礪心中一凜,趕緊掀最后的底牌:“師叔,恕師侄無禮,事實是,你將會死在李秋水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