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老賭約
平緩的山坡上,王澤和阿樂已經(jīng)被這一幕徹底震住了,轉(zhuǎn)頭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二爺已經(jīng)年過古稀,雖然由于是超凡者的緣故,本身的身體素質(zhì)要超出常人太多,但一直以來展現(xiàn)出的也都是七十多歲老頭的姿態(tài)。
誰又能想到,老爺子在菩提樹下悟道,竟然一朝之間逆轉(zhuǎn)時光,滿頭銀絲成黑發(fā)。
現(xiàn)在站在王澤兩人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面部線條硬朗,劍眉星目,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這副姿態(tài),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都會認為二爺和王澤兩人是兄弟,絕對看不出他們之間差了整整兩輩。
阿樂雙目放光,一步?jīng)_上前,繞著二爺打轉(zhuǎn),嘖嘖稱奇,眨巴著眼睛,顯然一時間很難以理解。
王澤更是深吸一口氣,內(nèi)心激蕩久久難平,盯著年輕的二爺表情有些糾結(jié),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
倒是年輕的二爺活動筋骨,揚天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并轉(zhuǎn)身在山坡空地上打了一套拳,龍行虎步,風(fēng)聲獵獵,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勢。
如果說之前的二爺是回光返照,雖然肉身強大,有力拔山兮的霸王之勢,但終歸已經(jīng)遲暮,難抵歲月侵蝕。
那么現(xiàn)在二爺則和王澤阿樂等人不再有任何區(qū)別,行止坐臥、一舉一動都透露出朝氣,如紅日初升,生命氣息源遠流長,蓬勃待發(fā)。
山坡上,二爺收拳,渾身冒出白色的霧氣,裊裊升起,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極其清亮,真真正正是一個正當(dāng)年的年輕小伙。
阿樂殷勤的湊上前,稱自己剛才為老爺子護道,打跑了幾十上百個妄圖搗亂的超凡者,功不可沒,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討好之意,不停的朝二爺擠眉弄眼,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讓他分享自身所得。
二爺現(xiàn)在心情正好,對于阿樂的吹噓之言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心思去拆穿他,全當(dāng)沒聽見。
“二爺,這...這是怎么回事?”看到二爺收手,王澤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七八十歲的老翁變身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看到老爺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王澤這一聲“二爺”叫的也極為別扭,不論怎么看,眼前這人都更像是他的兄弟。
“叫什么二爺,叫二哥!”
老爺子捋了一把濃密烏黑的飄逸長發(fā),感慨道:“我李長風(fēng)今日新生,告別過去,從此要重活一世。”
二爺抬頭望天,神色暢快,他本以為自己周轉(zhuǎn)大半輩子,這一生已即將走到終點,沒想到如今竟遇到如此機緣,內(nèi)心百味雜成,但更多的則是欣喜與激動。
“額...”王澤滿臉黑線,一陣無語,他能體會到老爺子那種由內(nèi)而外難以抑制的激動,但這一聲“二哥”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只能停在嘴邊。
“二哥!”
阿樂大喝一聲,很痛快,一臉諂媚。他向來沒什么顧忌,之前一直稱二爺老家伙,沒有半分尊敬,如今看到了剛才發(fā)生的神異一幕,立刻便湊上前,想要和二爺套近乎。
王澤臉色一黑,對阿樂的行徑有些無語,不知說什么好。沉吟片刻,他正色道:“二爺,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會發(fā)生這樣的神異變化?”
發(fā)生在老爺子身上的事情,雖不是返老還童,但也基本差不了多少了,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怕是會瞬間引爆全球,不知有多少人會為此瘋狂。
那些大勢力的掌舵人,手握大權(quán)卻垂老矣矣,若是能讓他們重回年輕之時,無論多么龐大的代價,這些人也可能在所不惜。
二爺皺眉,陷入沉思,然而片刻后卻搖頭回復(fù)道:“具體詳情我也不太清楚,只覺得大夢一場,仿佛歷經(jīng)百世輪回,紅塵萬丈,再醒來時,已是這副姿態(tài)。”
嘶!
王澤深吸一口氣,訝然不已,三人中他最早清醒,雖然金光山中與外界不同,但他也大致能估摸出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從二爺陷入沉睡到現(xiàn)在,最多不過一個晝夜。
但若真如二爺所說,就有些駭人了,一夢入輪回,悠然醒轉(zhuǎn)已是青年模樣,這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這時,二爺像是想起了什么,告知兩人,他還得到了一段神秘的經(jīng)文,并嘗試與兩人分享,卻張口啞然,誦念無聲,仿佛觸發(fā)了天地間的某種禁錮。
甚至試圖用刀劍刻于地面也行不通,刀痕交錯縱橫卻難以成文,最終只是一些無意義的溝壑,雜亂不堪。
“這是佛門中至高的經(jīng)文,甚至有可能觸及到極深層次的隱秘,無法見諸文字語言也是正常的?!卑氛Z氣中滿是遺憾,緊接著便痛斥佛教中人的無恥,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剛才也得到過佛門的傳承。
王澤在這之前就有所預(yù)料,因為他當(dāng)初就碰到過這種情況,無論是呂粱法還是秦嶺法,都與之類似。
不過二爺雖然無法將所得經(jīng)文誦出,卻可以為王澤兩人演繹展示。
二爺催動經(jīng)文,配合拳法,向兩人展示其中的神異,這一刻,老人仿佛化身不老松柏,萬古長青,歲月不敗,蓬勃的氣息從他身上溢散,無聲影響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四方天地間似有風(fēng)雪驟起,凜冽逼人,二爺則如風(fēng)中韌竹,雪中翠柏,任由風(fēng)吹雨打,都始終保持堅勁。
王澤與阿樂二人都聚精會神,屏住呼吸緊盯著二爺?shù)囊慌e一動,神識激蕩,試圖摹刻其中的奧秘。
最終,拳法終了,二爺收手,詢問兩人是否看出了什么,對于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神異變化,他同樣很好奇。
王澤無奈搖頭,剛才有一瞬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雙金瞳隱約有所異動,有共鳴,但最終還是沒能將其解析明白。、
“這是佛門中極高深的經(jīng)文一角。”阿樂面色很嚴肅,表示這經(jīng)文其實并不完整,并說這讓他想起了流傳在天外世界一則軼聞,傳說曾有佛教大能與另一至強者立下過賭約。
那位至強者稱世間無人能抵過歲月侵蝕,永葆青春,但佛教的大能卻聲稱自己有不老的秘法,于是兩人結(jié)下賭約,并壓上了驚人的賭注。
之后時光荏苒,歷經(jīng)悠悠歲月,那位佛教大能竟真的一生容顏未老,據(jù)說直到寂滅之時都是青春之態(tài)。
“老家伙得到的經(jīng)文,極有可能和那位佛教大能有關(guān),或許涉及到他的傳承?!?p> 阿樂作出猜想,緊接著便面露為難,表示佛教連這樣大人物的經(jīng)文都舍得拿出來,顯然是準(zhǔn)備動真格了,對地球有驚人的布局。
王澤咂嘴,若有所思,這個故事聽起來有些離奇,他下意識反問道:“既然是賭約,為什么不賭大一點呢,比如賭個...不死..?”
年輕的二爺認同的點頭,摸著下巴想到,要是當(dāng)初那兩人賭的是不死之約,那他現(xiàn)在豈不是就直接拿到了不死道法?
阿樂翻了個白眼,撇嘴道:“這世上無人能夠不死永生,這是共識?!?p> 緊接著,他又看向二爺,嘀咕道:“老家伙,你別樂,你得到的最多也就是幾段殘篇,暫時保持青春而已,將來該老還是得老!”
“嘿嘿!”年輕的二爺咧嘴一笑,露出兩行大白牙,表示即便是殘篇,對方也不可能擁有,只能望洋興嘆。
這一舉動頓時讓阿樂氣急,上躥下跳,二爺所說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如此珍貴的經(jīng)文,即便是殘篇,阿樂也非??释?p> “好了!”王澤將阿樂喝止住,表示他們?nèi)诉M入金光山中已經(jīng)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差點都忘了尋找李程和牦牛才是正事。
金光山雖然從外部看只是一座山,但真正進來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是一片山嶺,面積不小。
二爺提議三人分開尋找,這樣也可以盡快找到李程的下落。
阿樂表示無所謂,甚至很贊同,他本能感覺到這山嶺中還有機緣密藏,并且不想和王澤兩人分享,分開走正和他的心意。
王澤考慮了一下也點頭同意,以他們?nèi)四壳暗膶嵙?,即使是單獨行動也不需?dān)心會遇到意外,只要不是面對獸王或凈身境強者,都可以從容應(yīng)對。
王澤目前還沒聽說過藏地有獸王的存在,至于王境強者,據(jù)他所知,藏地神宮的大喇嘛正在和夏土三大支柱之一對峙,其余人也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因此便答應(yīng)了下來。
三人分開后,王澤健步如飛,深入山嶺,從金黃草叢上掠過,釋放金瞳,掃視四方,查找李程和牦牛的存在。
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其他的超凡者,很多人都在菩提樹下悟道,有所得者不在少數(shù)。
王澤深入一片山林,速度逐漸放緩,他能察覺到附近有一道很強大的氣息在暗中潛藏,注視著他。
下一刻,王澤雙瞳深處金光大盛,如兩道金焰激光掃視周圍山林,刺破一切虛妄障壁,眨眼間,潛藏之人便無處遁形,被迫現(xiàn)身。
“咦!”
暗中之人輕呼,顯然被震驚到了,同時語氣中還有幾分微惱,那兩道火焰金睛一般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來人步履輕盈,行走之間身姿曼妙,穿著一身白色練功服,本該是飄逸出塵之態(tài),然而此刻白衣上卻沾了很多泥土,顯得有些狼狽,這些都是拜王澤所賜。
“秦吟?!”王澤一怔,有些意外,之前大戰(zhàn)的時候他沒有留意對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跑到了金光山之中,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倒也合理。
秦吟在灰色神岳中什么都沒撈到,肯定不甘心千里迢迢白跑這一趟,因此踏足金光神山也在情理之中。
王澤眼中的金光暗淡了一些,轉(zhuǎn)身欲走,他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尋找李程,沒工夫和秦吟敘舊,況且,兩人也無舊可敘,嚴格來說,他和創(chuàng)世代之間還有矛盾,算是敵人,只不過對方一直沒找上門來罷了。
但就在這時,秦吟卻一聲清喝道:“站??!”
王澤沒有理會。
下一刻,身后風(fēng)聲呼嘯,凌厲的氣息破空而來,轉(zhuǎn)瞬即至,在這之后,才是空氣被打爆的刺耳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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