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自殺不好
“對不起什么?”此時一道輕柔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陸修遠(yuǎn)愕然抬頭,卻看見沈暮云正撲爍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或許是因為剛醒的緣故,她的眼神看起來愣愣的,有些乖巧得過分了。
“你……你醒了?”他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沈暮云:???他這個問題問得好廢啊,她沒醒,她還睡著呢,所以是她的靈魂在跟他說話?
陸修遠(yuǎn)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點傻,于是“嗤”地一聲笑了起來,“那個……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要去找醫(yī)生嗎?”
沈暮云搖了搖頭:“有點渴了,你給我倒點水吧?!?p> “哦,哦,好?!?p> 他給她倒好水,小心翼翼地扶她起來,他的動作極其輕,好像只要稍微用力一點,她就會碎掉一般。
“你為什么還沒去包扎傷口?”沈暮云喝了水看著他問。
“我……我一點小傷沒必要?!彼笱苤?,過了一會兒他又覺得奇怪:“不對呀,我換了衣服,你怎么知道我沒包扎?”
“我剛剛聽到你和喬東的對話了。”沈暮云答。
“你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陸修遠(yuǎn)驚愕地問。
“我早就醒了,只是眼睛睜不開,直到你壓著我的手我覺得不舒服,就是莫名其妙清醒過來了。”
“額……”他有些尷尬,“這么說起來你都……”
“我都聽到了?!?p> 她回答得很簡短,他的臉卻“唰”地一下紅了,臥槽,丟臉丟大了,他恨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覺得你沒必要跟我道歉,畢竟他是個瘋子,瘋子要做錯什么事情是不受控制,這跟你沒有多大關(guān)系?!?p> 然而沈暮云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尷尬,還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道:“而且為了一個瘋子的過激行為做出以死謝罪這種事,更是不可取的?!?p> 陸修遠(yuǎn):……
她居然將他剛才說的那些話理解為以死,謝罪?
“而且就算要死,通過不處理傷口感染而死這種做法更加不可取,第一致死率太低,第二就算死了,死前的過程也不會太輕松。
我研究過很多種自殺方式,發(fā)現(xiàn)其實自殺前人都是很痛苦的,就比如很常見的吃安眠藥……”
“行,行,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你醒過來了我也不想死了,我只想活得越久越好,我可怕死了,真的?!标懶捱h(yuǎn)見她越說越離譜了,馬上打斷了她。
“那你還不去處理傷口?”
沈暮云看著他,雖然輕飄飄一句話,卻莫名讓他生出巨大的壓力。
“我去,我現(xiàn)在就去,馬上去?!彼粋€拒絕的字都不敢說,趕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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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沈蔓站在辦公室的門外忐忑不安,“爸,我現(xiàn)在真的要進去嗎?”沈蔓看向古雄問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古雄道。
“可……可是……那些都是陪著沈岐山一起大江山的元老,在公司的作用舉足輕重,我怕……”
“你怕什么?你是沈岐山的女兒,沈暮云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你理所應(yīng)當(dāng)應(yīng)該挑起大梁,那些老疙瘩他們又有什么好說的?”古雄為她打著氣。
見沈蔓還站在原地,他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別愣著了,成大事的人這么猶猶豫豫可不行。”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屋的股東紛紛抬起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蔓蔓,你終于來了?!?p> “沈總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去看他?”
這些股東都是沈岐山的老下屬,是從小看著沈蔓長大的,所以一見著她就急不可耐地關(guān)切道。
沈蔓走到會議桌前,長舒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爸爸現(xiàn)在的情況不好,醫(yī)生說暫時還不能見人,所……所以他交代我先暫管公司的事情,以后請……請各位伯父多多關(guān)照?!?p> “這么嚴(yán)重嗎?”
“怎么會這么突然?!惫蓶|之間忽然一陣騷動起來。
“可是我兩天前給沈總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啊,也沒說生病的事情,怎么一下就這么嚴(yán)重了?”此時有一個股東問道。
“是平時太過勞累導(dǎo)致的心臟出了問題,是突發(fā)疾病,所以才會這樣?!边@些臺詞都是古雄之前給她教好了的。
“是這樣啊……”
“那我們可以跟沈總通電話嗎?之前很多業(yè)務(wù)上的事情我們還不是很清楚,需要跟他請教一下?!蹦莻€股東又問道。
“爸爸現(xiàn)在很虛弱,醫(yī)生說最好不要打擾他休息,有什么事情李伯父跟我說也是一樣?!?p> “是嗎?”那個股東的眼睛微瞇了瞇,看著沈蔓的眼神越發(fā)狐疑了。
“蔓蔓,當(dāng)叔叔的說話直白,但是有些話也不得不說,沈總這個病來得實在太蹊蹺了,在哪個醫(yī)院哪個病房,你什么都不肯說,甚至我這個多年的老朋友想探望探望都不行。
而且據(jù)我所知,沈總的女兒應(yīng)該不止你一個吧?為什么現(xiàn)在只有你站出來說話,大小姐呢?”
這個股東姓李,是和沈岐山一起白手起家,說是沈岐山最信任的人也不為過,所以沈岐山曾經(jīng)也跟他說過一些家里的事。
他記得前些天沈岐山跟他打高爾夫的時候才說起,沒想到養(yǎng)育沈蔓這么多年沒看出來她是一個心思如此多的孩子,讓他傷透了心,說來說去還是親生女兒好,他打算給沈蔓一些房產(chǎn)和錢,把公司過戶到沈暮云的名下。
然而,沈岐山說完這些話沒幾天就忽然病倒了,這事實在可疑。
沈蔓心中“咯噔”一下,她雙腿微微都在顫抖,可自然強撐著,拿出她最擅長的殺手锏,撇著嘴巴,淚眼汪汪地道:“難道李伯父在懷疑蔓蔓嗎?”
這個樣子任誰有火也發(fā)不出來,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了解清楚罷了?!?p> “爸爸現(xiàn)在病重我心里也著急,姐姐人在外地參加比賽根本聯(lián)系不上,公司不能沒有做主的人,所以爸爸才讓我臨時頂上,沒想到會引起各位的懷疑,倒像是我多惦記著公司的財產(chǎn)一樣?!?p> 沈蔓倒打一耙,把自己塑造成原本不想來,但是被逼無奈,一心為公司著想,卻反被懷疑的形象。
“如果眾位不相信,我在這里向眾位保證,只要姐姐一回來,我馬上就把位置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