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近了又近了
而且,他想賭一把,慕容戰(zhàn)就算登基了,他也不會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皇帝,他不會只知道玩弄權(quán)術(shù),他也不會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他想證明,慕容戰(zhàn)是不一樣的。
慕容戰(zhàn)挑眉看他,“也是,對你而言,你已經(jīng)富可敵國了,你的醫(yī)術(shù)也是天下無雙。”
“你的人生似乎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沒有什么可以使你再獲得斗志,除了你我共同籌謀的大事?!?p> 公羊師笑著搖頭,“沒有什么是頂峰,我就算已經(jīng)富可敵國,可我還是喜歡賺銀子?!?p> “不是因為我缺銀子,而是這是我的一種興趣。”
“我喜歡獲得那種成就感,扶持你上位,就和我賺銀子一樣,會讓我有很深的驕傲感?!?p> 慕容戰(zhàn)問他,“你就真的沒打算回去見見你的妻子?”
“她嫁你已經(jīng)整整四年,為了你無怨無悔的守著鳳凰城?!?p> 慕容戰(zhàn)沒見過公羊師的夫人,但是,他覺得,百里家族的姑娘必定也是不差的。
公羊師抖了一下扇子,嬉笑道:“誰說她是嫁給我?她是嫁的公羊少主?!?p> “我給了她休書,她愛走不走,這和我有關(guān)系么?”
公羊師也很頭疼,“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么能這么倔,似乎就和我斗下去了,像是我一輩子不回去,她都能在鳳凰城好好的坐著少夫人的位置?!?p> “既然她那么喜歡,那就隨便她嘍,我現(xiàn)在可沒功夫管她?!?p> 慕容戰(zhàn)勸說他,“你或許可以回去見見?!?p> 那個女人,公羊師連一面都沒見過。
公羊師又為什么這么排斥呢?
說不定,剛好就是公羊師喜歡的模樣呢?
公羊師就是一只花蝴蝶,最好不要到處招蜂引蝶。
因為四大家族,互相通婚已經(jīng)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四大家族的人,都不可能嫁娶四大家族之外的人。
公羊師聽了直擺頭,“回去見?”
“算了,那個女人即便是沒見過,我也大概能想出她的模樣有多兇悍?!?p> 能夠放出給一萬兩黃金,逼他回去成婚這種話,這女人會是好惹的嗎?
“隨你,這是你的私事。”慕容戰(zhàn)也就不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他和公羊師很少談及對方的私事。
公羊師又道,“你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怎么?你嘗到了情愛的滋味,便也想引我入局?”
“不過……我不稀罕也不喜歡,情情愛愛有什么好的?人生志向不是更重要嗎?”
“放心,我不會阻攔你和殷玥,讓你歡喜的事已經(jīng)那么少,我也不忍心讓你連這最后的歡喜也失去。”
公羊師說出了心里話。
慕容戰(zhàn)和他一樣都是身不由己的人,甚至,慕容戰(zhàn)什么都沒有。
如今只有一個殷玥,可以讓他歡喜。
他怎么忍心潑冷水呢?
雖說之前他是反對的,因為他不愿意看著慕容戰(zhàn)因為一個女人變得心慈手軟。
可他現(xiàn)在也陷入了糾結(jié)里,他不知道到底是無情的慕容戰(zhàn)更好,還是有情的慕容戰(zhàn)更強大?
一個人如果連愛一個人的本事都沒有了,那么……
慕容戰(zhàn)將來還會做好一個帝王嗎?
換句話說,他也并不討厭現(xiàn)在的慕容戰(zhàn),他的改變是殷玥帶來的。
殷玥沒有錯,喜歡也沒有錯。
既然這樣,為什么他要阻止他們呢?
慕容戰(zhàn)震驚的看著公羊師,一時之間,手握緊成拳頭,他難以置信。
公羊師會這么的寬容。
慕容戰(zhàn)心里有些暖意,他眼眶微酸,“多謝。”
“殷玥……的確是我,這么多年心中唯一的一點歡喜。”
當殷玥為了他,放手掉下懸崖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融入到了他的靈魂里。
他在乎她。
很在乎。
公羊師的神色忽然一變,笑得更詭異了。
他忽道:“聽到了嗎?”
“殷玥,你還要躲到什么時候?我都幫你試探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躲著?”
“慕容戰(zhàn)可是好不容易承認了,你是他這么多年來,心里唯一的一點歡喜啊。”
“你還不進來?還要偷聽到什么時候??!”
公羊師一回頭就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轟然之間,慕容戰(zhàn)呆滯在那,整個人都僵了。
他的眉頭狠狠地皺到一起。
“你說什么?”
殷玥在門外?
所以……他說的話,殷玥都全部聽到了?
面對公羊師不懷好意的笑容,慕容戰(zhàn)心中頓時發(fā)涼,他幾乎是掙扎著,快準的把一邊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公羊師這廝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他還沒有對她坦白另外一個身份,他故意引來殷玥,就是要殷玥看到他的臉,拆穿他的身份嗎?
公羊師什么時候這么無聊了,居然來看熱鬧?
門口的確站了一個人,是殷玥。
她本來沒打算過來的,因為天都黑了,這個時候慕容戰(zhàn)肯定都休息了。
但是公羊師來找她了,說了大一堆的話,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只有一個意思。
那就是問她是不是真心的,倘若她做了和許韶光一樣的事,得到他的真心之后又再次踐踏。
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公羊師為了慕容戰(zhàn)也是操碎了心,還給了她一枚毒藥吃下,讓她證明自己的真心。
那毒藥,是假的。
她的芯片沒有提醒她。
殷玥把‘毒藥’吃了,公羊師這才對她的看法改觀了,決定帶她來看慕容戰(zhàn)。
他正好也試探一下慕容戰(zhàn)。
她在門口站得腿都發(fā)軟了,要不是扶著門框,早掉下去了。
終于。
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話。
這一切,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歡喜。
摳字眼。
唯一。
殷玥躲在門口,聽到他說這話的語氣和聲音,她的眼眶瞬間變紅,整個人都感動的落淚了。
慕容戰(zhàn)到底一個人孤獨了多久……
所以他才覺得,她是唯一的歡喜?
空氣沉默間,慕容戰(zhàn)沒有抬起頭去看門口的殷玥。
他不敢。
第一次,心中有了怯意。
殷玥倒是比他坦然得多,她逼退了眼眶里的淚,目光真誠而堅定的盯著他。
他只露給了她側(cè)臉,依舊是那張黑色的面具,驚悚鬼魅,沒有那張臉生來動人。
殷玥腳步堅定的走向了他,每一步,她都走得很穩(wěn),從未沒有猶豫,是那么的嚴肅和慎重,她的表情給人一種感覺,她好像是要去做一件什么開天辟地的大事一般。
腳步踩在地板上,發(fā)出響聲。
一步。
又一步。
近了。
又近了。
慕容戰(zhàn)四肢僵硬如鐵,胸腔里那一顆心臟,低沉而有力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