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待了一會,左夢已然手腳冰涼。
之前也睡了一會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睡不著了,這鬼天氣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結(jié)束。
左夢在行李里面翻出了一些吃的準備填下五臟廟,也遞給了鐘雅心一些。
“謝謝?!?p> 左夢笑了一聲算是回復(fù)了,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兩個人就又沉默了下來。
一路的顛沛流離,左夢看到鐘雅心的臉色已然憔悴不少。
兩人都已經(jīng)餓了,吃的東西就跟從冰箱里冷藏室剛拿出來還沒化凍的食物一樣,又冰又硬,也不知道能不能咬的動。
不過不管怎么樣也得吃,左夢一口下去,咔哧硬,妥了,這就是吃冰的感覺。
“先在懷里面暖一會兒吧,解凍了再吃?!?p> 鐘雅心將左夢手中的面包拿了下來,連同自己的那一份,一起放到了懷里面進行解凍。
感受到了左夢盯著的目光,鐘雅心嘗試的解釋道。
“這種情況下,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剛剛你出去了身體也沒有暖和,也不好解凍,所以我才幫你哈?!?p> 鐘雅心有些害羞,吐字也不是那么清晰,藏在懷里面的小手也是攥緊了拳頭。
“嗯嗯,是的,你說得對。”
左夢有些尷尬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鼻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兩句話說完之后,就此安靜了下來。
面包解凍的差不多了,鐘雅心將面包遞了過去。
左夢很自然的接了過來,這一塊面包,帶著少女的體香味,以及正好的溫度,隨后便被他無情的吃掉了,吃完后真是滿嘴生香。
暴風雪仍然還在持續(xù),一連幾天,左夢和鐘雅心都在這個小小的坑洞里面度過。
坑洞已經(jīng)被左夢同鐘雅心一起擴展了不少,方便區(qū)域和睡覺的區(qū)域隔了開來。
幾天來,每天都是鐘雅心給左夢加熱吃食,然后睡覺的時候兩人又是相擁著取暖。
經(jīng)過了這幾天的相處,兩人的默契已經(jīng)很高了,左夢也對她有了更多的了解。
鐘雅心無疑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面對各種境況總是做出最優(yōu)的選擇;同時也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每當左夢為她做了什么之后,她總會以另一種的方式回饋,以及她平時的話也都比較少。
但是否真是話少,還是存在疑惑的,說不定是她為了減少熱量的消耗而不怎么說話。
平日里一般都是左夢說的多,鐘雅心在安靜的聽著。
每次鐘雅心剃過面包來的時候,頭顱都是微微側(cè)著,不去看左夢。
而在這個時候,左夢透過發(fā)梢的縫隙,都能看到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盡管每天睡覺都是相擁在一起,每次吃飯也都是她用身體暖飯,兩人的身體,乃至氣味,兩人都已經(jīng)很熟悉。
但每一次分開又重新接觸的時候,都能看到她是害羞的,有時候從脖子到臉頰,甚至耳朵,都是緋紅一片。
看得左夢也是心跳加快,喉頭滑動。
他畢竟不是柳下惠,不可以坐懷不亂,道德的底線在約束他,但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還是會有的。
就像此刻,鐘雅心距離他不過一個身位的距離,他能夠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潮濕而又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臉上。
聽到她咀嚼面包時的聲音以及......她此刻的滿臉愁容。
“我們會死在這里的?!?p> 鐘雅心吃著吃著突然說道,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
左夢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語氣,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細想想之后,左夢又理解了。
這里的風雪好像永遠不會停止,每次睡覺的時候,即便是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也是越來越冷了,每次睡著的中途都會冷的醒過來,醒來后要活動活動暖暖身子,睡不著的時候大多也都是呆呆的望著外面。
就是這樣日復(fù)一日,冷醒,然后發(fā)呆,發(fā)呆到睡過去,然后在冷醒。
自己尚且如此,又何況是一個女孩子呢,能夠堅持這么久情緒也沒有奔潰,從來沒有聽到過她的哭泣,甚至連抱怨都沒有。
而且每次都用最冷靜語氣說出一些難以啟齒的話,想來每次開口前,也是付出了很大的語氣吧。
鐘雅心那句話好像是在對著左夢說著,但沒有等到左夢開口又接著自言自語道。
“是了,肯定是會死的吧,這暴風雪根本不會停,最終我們都會死?!?p> “這樣也挺好的,反正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值得我牽掛的了,也沒有什么人牽掛我。”
眼看鐘雅心的眼神逐漸灰暗下去,左夢突然有些氣惱!
“我啊!我他嗎不值得你牽掛嗎?!”
鐘雅心低垂的頭顱微微抬了起來,看著左夢笑了笑,沒有再說話,眼神里面分明是沒有任何的說話欲望,也沒有任何的求生欲望了。
這個笑容分明是嘲笑,你一個同樣自身難保的人,我一個泥菩薩過河的人。哪里還有什么機會去談風花雪月,鳥語花香。
“那這些天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一個暖爐嗎?”
左夢看著鐘雅心的眼睛。
“不過是在世界末日的情況下,一起遇難的同伴罷了,不是嗎?”鐘雅心淡淡的回應(yīng)道。
“嗯,是,我就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但我不許你死?!甭牭搅怂脑?,左夢沒有任何的生氣情緒,反而冷靜了下來。
之前和她相處在一起,盡管彼此之間的身體已經(jīng)無限的接近,就差負距離了,但總是感覺還隔著一層?xùn)|西。
斯人在眼前,心在天涯邊。
左夢明白這個時候,不僅是危機,而且還是一個契機。不像鐘雅心對左夢的感覺那樣,平心而論,左夢早就已經(jīng)心動了。
“不許我死,”鐘雅心呢喃的重復(fù)一遍左夢的話語,“算了吧,我不配,也不值得你留戀?!?p> 鐘雅心的眼神暗淡,說出的話語也是非常的消沉,沒有絲毫的波瀾。
她本就不一個內(nèi)心堅強的人,能夠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她的心理極限了,從未休止的暴風雪,加上一直生活在這壓抑而又逼仄的環(huán)境,她早就已經(jīng)充滿了絕望。
“不,你配,沒有什么是你配不上的,暴風雪一定會停,我也一定會帶你找到生路?!?p> 左夢神情堅定,斬釘截鐵的說到。
“或許吧?!辩娧判臎]有再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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