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波
靳鳳染處理了覃國生之后,回城守府接了緋竹,就要出發(fā)。
于朔送了送她,到城門,“靳州統(tǒng),一定要現(xiàn)在走嗎?”
靳鳳染點點頭“對,我還有事要去做,要早些回去,以后的事情你要小心。”
“覃國生的審訊你也不參與嗎?”
“不必,販賣私鹽的罪證板上釘釘,你早些審?fù)暄核腿刖!?p> “好?!?p> 靳鳳染接過他手上的韁繩“回去吧?!比缓罄R回身奔向涼州。
入夜,都城,丞相府。
蘇東旭坐在高坐上,典籍官和幾位品職不高的富家公子哥坐在一旁,臉色都不好。
蘇東旭一臉風(fēng)雨欲來“你們對此有什么看法?”
下面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立刻來說“啟稟丞相,我覺得那個靳鳳染簡直不識好歹。身為一個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偏偏去官場拋頭露面?!?p> 然后有人立馬接上“對對對,去就算了,也不看看覃國生那是誰的人?”
“對對付,竟敢動丞相的人,簡直就是在太……太,呃……”后面的人附耳上來悄悄說“太歲頭上動土?!比缓笏粨]衣袖,義憤填膺的重復(fù)。
蘇東旭臉色更加不好“閉嘴,什么都不知道就回去學(xué)?!比缓箝L嘆一口“我真是瘋了那時候才答應(yīng)你們那時候在定西偷偷販鹽,現(xiàn)在好,覃國生是個沒骨氣的,我不管了,你們回去好自為之吧?!彼f了,就走了。
底下的公子哥們一下急了,“這不行,丞相,……”
“丞相,當初……”
丞相府的侍衛(wèi)一涌而入,將一眾人和他們未盡的話一并堵了出去。
靳鳳染趕在最后一縷暮光消失之前趕進了涼州,廚娘準備了菏澤燒雞,靳鳳染還沒進院子就聞到了香味,秋日里本該落盡的葉子,又添了新意,原是院角新栽的紫藤生出幾片新葉,靳鳳染指了指,對緋竹笑“長新葉了。”
緋竹立馬飛奔過去照顧她的紫藤去了。
靳鳳染正準備開吃,院里就來了不速之客。
喀顏云草在流光的攙扶下進了院子,“聽說州統(tǒng)大人回來了,我特意來看看?!?p> 靳鳳染只得先放下筷子“通判大人竟來了,傷可好些了?”
喀顏云草虛弱的咳了幾聲“還行?!?p> “緋竹,給通判斟茶?!?p> “謝謝?!?p> 靳鳳染看著喀顏云草在她對面坐下,然后擺了一桌子的菜,覺得不說點什么都不好意思。
“通判可吃了?不如一起吃點?”
喀顏云草從善如流“沒吃,正好蹭一點?!?p> 靳鳳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緋竹,在添置一副碗筷?!比缓笥挚吹娇︻佋撇萆砗蟮牧鞴猓斑?,那個,流光?你……”
流光其實本來也想吃一點的,因為他看著緋月緋竹兩位姑娘都坐在桌子旁,好像要一起吃,但是他冷不防對上喀顏云草笑吟吟的眼神,立馬改變了主意,搖頭“不用了,州統(tǒng)大人,那個,我吃過了?!?p> 靳鳳染摸了摸鼻頭“行?!?p> 四個人在極其詭異的氣氛里吃完了一頓飯。
飯后,喀顏云草十分懂眼色的告退。靳鳳染覺得自己提著的一口氣都全部放下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每次和喀顏云草在一起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這讓她十分不適應(yīng)。
夜色正濃,州統(tǒng)府的燈才熄滅不久,涯溫就出現(xiàn)在盛世頂樓。
帷幕燭光之后,是一個正在沐浴的身影。涯溫立在原地“風(fēng)華,說過很多次。不要經(jīng)常在沐浴的時候放人進來?!?p> 風(fēng)華淺笑的聲音悶悶的傳來“殿主啊,別人我是萬萬不敢放進來的,但是對殿主呢,我就特別放心了。”
“何以見得?”涯溫坐在外面的太師椅上。
這邊風(fēng)華已經(jīng)穿了褻衣出來,往常柔順的青絲正濕漉漉的掛在腦后?!帮L(fēng)華這些年隨著殿主,殿主去哪我去哪,怎么會不了解殿主的性子?”
風(fēng)華繞行至涯溫身后,半趴在涯溫肩上,涯溫攏起她的頭發(fā),用內(nèi)力烘干。風(fēng)華一甩頭發(fā),聞了聞,“紫藤花香的?!比缓笫嬲沽俗约旱难聿艈枴笆裁词拢俊?p> “再去查查北黎和喀顏云草?!?p> 風(fēng)華梳著自己頭發(fā)“不是不用查了嘛?”
“我仔細想了想,不行,得查。上次我們在萬象城坑了白字閣那么大一筆他北黎來沒有任何動靜,不應(yīng)該,至少應(yīng)該問問我?!?p> “還有呢?”
“我最近發(fā)現(xiàn)閻羅殿訓(xùn)練出來的人有點缺陷?!?p> 風(fēng)華一皺眉頭“什么?”
“煙火氣。”
“啊。這……”
“以后提倡月假,一月放七天,前提是通過月末考核?!?p> 風(fēng)華點點頭“這主意是不錯,可是閻羅殿不乏自幼怙恃的人,放了他們月假,他們又該去哪?”
“在各地收購一批房產(chǎn),讓他們出來有飯吃有地方住,至于其他的,隨便。再給些銀兩?!?p> 風(fēng)華眼神里透出思索的不確定“可以試試?!比缓笙肓艘粫f“對了。最近很活躍的往生樓。要聯(lián)絡(luò)一下嗎?”
“不必,等我回來再說?!?p> “殿主是……”
“去個地方,應(yīng)該需要很久。這段時間,閻羅殿就拜托你和問楠了。”
“這話啊,還是問楠把袁乞坤抓住再說吧。”
涯溫眼神暗了暗“這些年我放任屬下發(fā)展,他袁乞坤全是我疏漏,晉級賽里陷害同伴,執(zhí)行任務(wù)多報人頭,漏放對手這些罪證足以我將他碎尸萬段。”
風(fēng)華一笑“阿溫,怎么還生氣了。”
涯溫皺眉“最近,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了?!?p> 風(fēng)華驚道“可是蠱毒生了作用?”
涯溫回想起自己完全被封印的手,搖頭“并非?!?p> “是夫人的毒?”
涯溫想了想“不太清楚,她的毒這幾年來我讓端木氏看過不下百次,都毫無進展,只是這毒似乎是有延續(xù)的,她近幾年情況漸好,很少再犯了?!?p> “那此行山高路遠的,殿主千萬小心?!?p> 涯溫點點頭“我會的,如果剛才的法子不太可行,可以先挑一部分人試行?!?p> 風(fēng)華笑說“阿溫,這些事,我比你熟悉,去休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