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憶瑟瑟發(fā)抖的縮卷在最角落里,距離躺在地上的人很遠很遠,他比張金波更害怕,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頭完全埋在雙腿間,手腳發(fā)顫。
疼到呻吟不出的男人,早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翻著白眼隨時能昏過去。
長孫俠見此情況瞬間放心,腳步都慢了一些,只是見地上的人傷的如此之‘輕’有些驚訝,也為他慶幸和抱歉,哎,不知道對方無不無辜,只能說出門不利,當帶薪休假了,辛苦了兄弟!
溫婻見狀,率先看向角落里的王安憶,心里頓時急的不行,他怎么出來了:“王安憶!”擔心的向他跑去。
王安憶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敢抬起頭,見到她,頓時撲過去,躲在她身后,這些人好恐怖,尤其……尤其那個男人罵人的聲音好大,好吵,要把他耳朵震聾一樣!
溫婻心疼的抱住他,心里擔心又為孩子委屈,這些人在干什么,讓他看到了什么,看把他嚇的:“沒事了,沒事了……”
王安憶緊緊的抱著他,他真的好怕。
長孫俠更先一步:“叫救護車還要時間,開我的車——”
張金波忙的看著‘瑟瑟發(fā)抖’的王安憶,看著鐵棍的位置,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流竄她全身!
長孫俠上前扶起人,還感慨的開口:“哎,發(fā)生這種丑事,到底不要張揚的好。”
難怪長孫俠不叫救護車,這么丟人有損形象的事——但必須嚴懲!
長孫俠上前抱起受害人,向外走去。
張金波目瞪口呆。
張金波所有的想法頃刻間從腦海中退去,嚇暈了過去。
旁邊的又是手忙腳亂:“又昏過去一個——”
“都帶走!“
溫婻急忙扶著他起身:“來了!沒事了,我們走……”
王安憶握著她的收站起來,身體還有點輕微顫抖,膽怯的躲在她身后。
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快,那人肯定會傷害他、傷害溫婻,還好,他沒有得逞!
溫婻也不知道,溫婻不喜歡他打架。
可是有些人,不除掉,那些人就會欺負他們,溫婻不懂的。
剛才的那個人,說話惡毒,就一定會付諸行動,傷到了她怎么辦!
“沒事了……沒事,都過去了,我們嬴嬴最勇敢?!?p> 一行人坐進車里。
王安憶靠著溫婻,平復自己受到的驚嚇。
車開了出去。
其他人發(fā)現(xiàn)長孫俠這輛車真豪華,三排七座。
他早上不是開了一輛越野嗎?怎么這么一會換車了?
難道公司放了好幾輛?
心生感慨,真有錢,這么好的車,隨便停。
溫婻帶著他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晚了。
但王安憶看了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還請了一位老專家,看起來精神非常好,已經(jīng)從那件事中回過神來。
溫婻不禁松口氣,不再跟他提今天的事,以免引起他不好的反應。
溫婻看著他已經(jīng)有說有笑的短記憶樣,無奈苦笑。
長孫俠一眼不想多看王安憶:“我還有事,恐怕不能送你們,你開我的車……”
“不用,萬一你一會用車呢,也不遠,我們打車就好。”
“行嗎?”長孫俠不放心別人。
“行?!彼F(xiàn)在沒事:“我看緊他?!?p> 還沒到下午下班時間,小區(qū)里人并不多,走在樹蔭下的石子成上感覺剛剛好。
溫婻牽著他的手慢慢走著:“我在這地方住了快十年了?!?p> 王安憶眉眼彎彎,好奇的四下看看:“很漂亮。”
突然三棟小區(qū)跑出一位大哭的小男孩,哭聲尖利,跑的飛快:“我不去興趣班!——我就不去興趣班!嗚嗚!姥姥!姥姥!救我??!爸爸要打死我!他要打死我!”
孩子的父親一成追出來,氣的臉紅脖子粗:“教了多少補習費!你說不去就不去!當初怎么答應我和你媽的!”
小男孩眼見父親要追上來,也不怕,干脆倒在地上放聲大哭:“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歡我!就會逼我學習!我就不去!就是不去!你打死我——哇!哇!——”你動我一下,我姥姥打你!
小孩的爸爸險些沒氣暈過去!好吃好喝的供著!就這么不懂事:“好!打死你是吧!我現(xiàn)在就打死你!”
小區(qū)里買菜回來的大爺大媽見狀,圍攏過來:“小王,別真打,孩子那么小,好好跟他講道理!”
“就是,看著怪可憐的。”
“別再打壞了,還是你心疼?!?p> 小男孩姥姥緊跟著從單元樓里面沖下來:“你再打一下試試!你打死我好了”
小男孩瞬間哭的更大聲了:“姥姥!姥姥!他打的好疼!我好疼啊——”
小男孩的姥姥聞言頓時比挖了她的心還疼:“你再動一下我碰死給你看!”
眼見打不成了。
其中一位提著豆腐的老太太小聲對身邊的老太太道:“這個孩子該打!太不是東西,昨天晚上我出來溜狗,他拿小石子丟我家狗狗,我說他姥姥,他姥姥還不認,氣的我呦——”
小男孩的鄰居開口:“他家這個孩子太嬌慣了,父母還行,但姥姥護著,慣的都沒有樣子。”
“沒用,雷聲大雨點小,到底也是父母本身嬌慣。”
王爸爸頓時臉色血紅,沖過丈母娘,一棍子捋在孩子身上:“我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你不是讓我打嗎!我今天就打了!”王爸爸動了真怒!不是不心疼,但此刻怒火攻心!打的毫不手軟!
眾人見狀頓時開始心疼,畢竟是小孩子,見王爸爸真打,孩子臉色都打白了,出于對孩子的同情,勸道:“打兩下行了,看都哭成什么樣子了?!?p> 不遠處,溫婻握住王安憶的手,垂著頭走,她不看別人家事,王安憶又不舒服,她怕他受了刺激想起庫房里的事。
王安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跟著溫婻走,腳印并著腳印走的認真專注。
突然小男孩臉色蒼白的向王安憶的方向沖去,身體都在抖,別花壇絆了一下,摔在地上:“我錯了……爸……我錯了……”
王安憶突然定住,清冷的眼睛看向絆倒在地上的小孩,小孩嘴里還在低喃著:“別打我……別打我……”
溫婻瞬間將王安憶攔開:“沒事?!?p> 王安憶一動不動,立在那里看著地上汗如雨大的孩子。
“真冷漠,孩子都倒地上了也不知道扶一下?!?p> “就是?!?p> 王姥姥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還打嗎!都要被你打死了!那可是你兒子!”
王爸爸剛才只是在氣頭上,見兒子摔了,也心疼,理智回籠,見真的打狠了,又后悔又難過,自己先紅了眼睛,趕緊去抱孩子。
孩子的姥姥松口氣,坐在地上,大哭大鬧:“我的心?。∽屛宜懒怂懔恕?p> “小兵,小兵……”王爸爸抱起孩子,向醫(yī)院跑去:“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溫婻哪有功夫看那個孩子,著急的晃著王安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動,他覺得他很好,他能聽見溫婻叫他,能聽到周圍所有的聲音,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要跟著溫婻回家,今天該他準備晚飯,他在辦公室的時候從電腦上剛學了包餃子,他回去要給溫婻包餃子,他都想好讓那些人給他買什么餡料了。
可他動不了,但王安憶覺得自己真的很清醒,他甚至很開心,就像現(xiàn)在金穗小區(qū),溫馨又安靜,可當他想跟溫婻說話、想邁步的時候卻動不了!
他怎么了?王安憶瞬間有些急了,為什么動不了!他要回家,要回家……
長孫俠正在焦頭爛額的處理床上的‘受傷者’和驚嚇過度的張金波。
長孫俠瞬間從病房出來,急的心跳加速,這么一點時間王安憶又怎么了?!溫女士看到了沒有???
三十秒后,長孫俠聽完溫婻焦急的電話,松口氣,不是當著她的面弄死了人就好。
長孫俠掛了手機,立即接通張昭,忙的像停不下來的陀螺。
張昭快速將事情捋了一遍:“溫婻給你打電話了嗎!”
長孫俠瞬間想弄死他,不等張昭說完,開口:“你知道我現(xiàn)在多忙嗎!你知道我現(xiàn)在手里還有一個躺著的嗎!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錯過這兩天!嫌我不夠忙,是還嫌事情暴露的不夠快!”
張昭被吼的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他手里有事,而且他也很冤枉。
長孫俠煩躁的向病房里走去。
張金波聽到開門聲,瞬間縮回被子里嚇的瑟瑟發(fā)抖,直到確定是長孫俠回來,才緩緩的從被子里冒出頭。
但還是很害怕,誰能想到平日和藹傻子一般的同事,那樣畜生無害的一個人,能面不改色對另一個人舉起兇器,太恐怕了,她不敢回憶他的眼睛,不敢回憶他的一絲一毫!
那場景簡直就是噩夢!
想到自己曾經(jīng)也對他無理,甚至說他壞話,張金波便覺得背脊發(fā)寒,他以后會不會報復自己!
長孫俠看著她的樣子,深吸一口氣,要穩(wěn)住、穩(wěn)住,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沒必要發(fā)脾氣:“金波”。
張金波頓時雞皮疙瘩顫栗。
長孫俠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表弟,剛才說了那么多,能說的我已經(jīng)都說了,只要你指認是他想打你,你反擊造成的今天意外?!?p> 長孫俠:“放心,不會留案底,我已經(jīng)跟受害者談好了,受害者不起訴,并承認是他先對你圖謀不軌。當然了,與‘受害者’談話我可沒有這么祥和,。
張金波不敢再耽誤,急忙點頭:“表哥!我有個條……條件……”
長孫俠站定:“什么條件。”
“我不……不要再跟……跟王安憶一個部門!”去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對著王安憶!
長孫俠笑笑,這不是什么難事:“好?!?p> 張金波點點頭:“好?!闭f完不等長孫俠催促,急忙在長孫俠寫的和解書上簽字。
長孫俠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醫(yī)院療養(yǎng)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街道,張昭趕到的更快,等在院門口。
長孫俠心里冷笑,沒有看他,他現(xiàn)在不想跟張昭說話,他只是他的屬下,張昭做什么通知他是義氣,不通知他是道理,他有什么資格有意見!
張昭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鬧脾氣:“你啊”
長孫俠立即轉(zhuǎn)身去旁邊的小賣鋪買包煙。
張昭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他要是知道這么有效果,他至于愁白了頭。
“車來了。”長孫俠趕緊將煙收起來。
溫婻焦急的跟著救護擔架上的王安憶向里面奔去。
張昭不急,看眼長孫俠:“你車上的設備越來越齊全了,有沒有氧氣?!?p> 長孫俠不接這份贊美:“哪里,是撥款到位?!?p> 張昭不想搭理他,看他這樣就知道沒幾天緩不過來,感情用事!
張昭干脆不管他,臉上換上焦急的深色跟在溫女士后面向里面沖去。
長孫俠險些沒有絆倒,怎么了你心里不清楚嗎!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