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亂如麻
怎么辦？腫么辦！這臺下的弟子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說的什么，她也不想仔細(xì)去聽。
“安靜！安靜！在說什么，看來是我平時太寵著你們了！說不定哪一天神上就來了呢。”仙長用力拄著拐杖戳地，又轉(zhuǎn)過頭看向許艸兒，說，“好孩子，別緊張?！?p> “神上那樣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會來我們壹殿，就算要去肯定也是去酉部和未仙子哪里呀?！庇袔讉€弟子小聲抱怨道。
仙長之前在心里琢磨了個七八分。既然這丫頭能得到上頭這樣的照顧，來歷肯定不簡單。
許艸兒頓時心生一股莫名的愧疚感。
算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只見臺上少女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拿起木劍，又吃力地武完剛學(xué)會的劍法。
仙長走過去，詫異問道，“孩子，咱們是展示心法，不是劍法?！?p> “對不起，仙長。我……，我還沒有練到心法，劍法也只練到剛才那部分……”許艸兒低下頭，老實(shí)回答。
“既然練不好，就該專心潛練?！?p> 一聲淡然的話語從空中傳來，不急不躁，不遠(yuǎn)不近。
她直直地望見從空中突然出現(xiàn)在高臺上的乾堯，心立馬被揪了一下。
一身不沾塵埃的素灰漸白衣，衣襟與袖口處都用極細(xì)致的銀絲繡著鳳凰繞仙鶴圖，再配上腰間系著的通體碧竹節(jié)佩，這個人氣場凜冽卻又卓爾不群。
面容冷漠，卻不乏高貴與傲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姿態(tài)，使周圍的人差點(diǎn)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驚訝之余忙跪拜在地上，一陣靜態(tài)消音。
“參見堯神上仙”
仙長了個禮，回頭看愣在一旁的許艸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低下頭去拜見。
“拜見神上?！?p> “都起來吧?！?p> 見少女慌忙起身，低著頭，攥緊拳頭，不敢看他。
“………多的話我就不說了。有時間想其他，不如多把時間放在提升個人上。既然進(jìn)了南山，就要一心鉆研仙法。如果連最基礎(chǔ)、最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到。歪門心思想其它?！沁€是不要留在南山的好?！?p> 臺下的人一聽這話，紛紛在心里提溜起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露出半分心思。
許艸兒眼角偷看一眼。隱隱感覺這話的意思不會是在說她吧？難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不過第一次聽他說這么話，心里還挺開心的。
仙長見狀，走上前去又行了個禮，略帶歉意地說，“今日不知道神上會來，弟子們也都是剛進(jìn)來，許多規(guī)矩都還在學(xué)。不過——，神上放心，月末的比試考核一定不會辜負(fù)神上的期望。”
只見仙長沒了和藹，眉頭緊皺，嚴(yán)厲的面色還是第一次見。一個老人家低頭給一個沒有半分歲月痕跡留學(xué)下的男子道歉，這場景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還挺莫名搞笑，又不失和諧。
再抬頭去看乾堯，見神上也在看她，可眼中似乎又沒有她。
為何她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不是之前那幾次，而是——，上輩子的事。
剛剛還一眼都不敢看他，現(xiàn)在倒是看得比誰都明目張膽。
“神上，我有一事稟報。這個女子可能是從魔界來的！”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的弟子都抬起頭來。
只見一人優(yōu)雅站起身，飛到臺上，手里拿著一張圖紙。半跪在地上呈遞。
許艸兒只見洛寧師姐也來了，跪在地上稟報。
“神上，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她安排為亥下弟子。更罪不可??！沒有看出她是魔界的人?！?p> 所有的亥下弟子更是炸開鍋。
“天吶，神上手里拿的那張紙，好像就是你剛剛給我看的那張吧？”
“其實(shí)都傳到未仙子那去了，八九不離十怕是真的了吧？”
“果然知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早就聽聞魔界什么事都肯做得出，沒想到既然派一個未婚妻來，咱們南山當(dāng)臥底。”
許艸兒聽著底下的話，走到神上跟前，一看那張紙，便怔住了。這是她在魔界的時候，牧格星教她練字的情形。
乾堯沒有不作聲，也不點(diǎn)頭，面上毫無表情，抬眼看向少女。
洛寧冷哼一聲:“這件事情怕是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五生界里魔界如此大肆宣傳尋人，怕是詭計?！?p> 許艸兒見她仿佛跟之前簡直就是兩副面孔，又被人這么一說，所有弟子看她的神情也都變了。
不由心下狂跳，后背冷汗不止，左右難辨。
“神上，依我看這女子就是魔界派來竊取我南山的機(jī)密。故意裝作裝出這副柔弱清白的樣子。實(shí)則一身煞氣，弟子還聽聞，眉山之事也是由她引起，實(shí)在可惡。這種人不以絕后患，怕是日后定是禍害！”
“我沒有！”
許艸兒慌了神，大喊道。隨即緊張得看向乾堯，可他連幾分的余光都不愿意給她。
即使所有的人都誤會她，可她最在意的還是他，是否也會這樣想。畢竟那紙上的人，的的確確就是她。
……神上，天下巧合之事，何其之多。況且魔界生性狡詐。此番出的這事，怕是為妖堂之事復(fù)仇，好借此來迷惑眾人?！?p> 仙長開口說話，低著頭向乾堯稟報什么事情。不知為何她卻聽的一清二楚。
她感激地看向仙長，雖然話里話外都是在為南山考慮，但她也聽得出仙長在為她求情。
“我從不信謠言，更不會相信魔界?！?p> 許艸兒一下子抬起頭，心下一動。
“不過，我南山可是從不養(yǎng)閑人，通不過考核的人就不要呆在南山了。所有弟子都退下。——你，留下?！?p> 洛寧心中仍有不甘，這擺明不就是在偏袒許艸兒么？神上可從來沒這么對待過如何弟子。
整個空蕩蕩的大殿，只剩許艸兒一個人面對著他。
她心里涌了千言萬語，如今只剩二人站立在這仙氣飄蕩里，嘴上卻什么都說不出。
她好想告訴他，雖然那畫是真的，但其它那些都是假的……她不是牧格星的未婚妻，更不是禍害。
斟酌一番，見乾堯看了她一眼，更是連嘴都張不開了。
“……這幾日可還習(xí)慣？”
什么？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彎彎長長的睫毛上下?lián)渌穫€不停，神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詰問，不是斥責(zé)，卻是一句再也不過的平常話。
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