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爺爺病的很嚴重,你能借我些錢嗎?”知南握著公用電話的手緊張的等著對方的回復。
“知南,對不起,你知道的,我也沒錢?!?p> “可是不久前你才說過,你的錢夠我們結(jié)婚用了嗎?”
“那個錢是我爸媽給我結(jié)婚用的,不能動?!?p> “葛明,我保證,以后結(jié)婚我不要一分彩禮,你把錢先借我給爺爺看病,你放心,這錢我以后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好嗎?”那端久久的沉默著,知南有些著急。
“葛明?”
“知南,我們分手吧?!?p> “可是......”她想告訴他的,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端的電話就斷了線,發(fā)出刺耳的忙音。
她本想告訴他自己懷孕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過才19歲的她,腹中已經(jīng)有了4個多月的小生命了。她苦笑著對著這個小生命說了聲對不起,抱歉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爸爸,爸爸就不要他們了。她放下手中的公用電話,緩緩的向身后的住院部走去,她不能哭,因為爺爺還需要她。
她一邊在爺爺照顧著爺爺,一邊做著各種兼職,只要薪資能日付,她什么都肯做,連醫(yī)院過世之人的身體清理工作她都做,她也怕可是她必須堅強,除了爺爺,還有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
一個下雨的夜晚,她從一個餐館下班回到爺爺?shù)牟》坷?,可是爺爺卻并不在床上,她慌忙跑去問護士,才知道爺爺在搶救中,她拖著笨重的身子趕到急救室的門外,她守在門外,害怕和恐懼同時包圍著她,她的肚子劇烈的痙攣著,從急救室里出來的護士看到她,走過來詢問她什么她沒有聽見,她只是不停的問,爺爺好嗎,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她最終失去了意識,醒來時,有個相熟的護工在她身邊,她欲言又止道,“姑娘,醫(yī)院已經(jīng)催了好幾次你爺爺?shù)淖≡嘿M了,再不繳費,你爺爺?shù)闹委熅蜁O聛砹??!?p> 知南急的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去找醫(yī)生,我去求他。”
“姑娘,你放棄吧,醫(yī)生早就說過了,你爺爺?shù)牟∫呀?jīng)是晚期了,好不了了?!?p> “阿姨,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要救她的?!彼薜钠怀陕?,她像突然想了什么似的,下床就往公用電話聽跑去,她接通了葛明家的電話,她憑著記憶打的過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這是葛明家嗎?”
“是,我是葛明的媽媽,你是哪位?”她的聲音禮貌且溫和,給了知南一種大海里抓住浮木般的錯覺。
“阿姨,我是葛明的女朋友,我叫知南,我現(xiàn)在快生了,可是我找不到他?!蹦沁叧聊艘粫啪従彽?。
“你現(xiàn)在在哪?我們馬上過去看你?!敝细嬷怂约核诘奈恢?,她滿心歡喜的等著,期待著。
他們來的很快,第二天下午就趕到了醫(yī)院,看到他們的時候知南有過那么一剎那的感動,但接下來的談話卻讓她入贅冰窖。
“知南,葛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女方是我們家的世交,這件事我們必須私下處理掉?!?p> “處理,處理什么?”
“孩子我?guī)ё?,你爺爺?shù)尼t(yī)藥費我們出,我再給你15萬作為你生孩子的補償?!?p> “憑什么?”知南被她羞辱的氣憤到了極點,情緒失控的瞪著淚眼看著她。
“就憑你走投無路找到了我,你不同意也可以,現(xiàn)在醫(yī)院已經(jīng)停了你爺爺?shù)闹委?,你的孩子也馬上要生了,我不逼你,你自己選擇,但我只給你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我晚點還要去趕飛機。”
知南剛想轉(zhuǎn)身離開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就有護工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說她爺爺不行了,讓她趕緊過去,她一聽差點沒站穩(wěn),她摸著在她肚子里踢的歡騰的孩子,再看了看爺爺病房的方向,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葛明媽媽的身邊,“求求你,救救我爺爺,我答應(yīng)你?!?p> “好,那你就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吧?!敝喜豢伤甲h的看著她。
“我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當然得簽字。”對方毫無感情的睜著冰冷的眼睛看著她,她顫抖著手根本來不及細看文件的類容就草草簽完了字,瞬間她的大腿根部一熱,她低頭看了一眼,褲子下全是血,失去意識前她緊緊的抓著葛明媽媽的手,不停的重復著一句話,“救爺爺,救孩子?!?p> 她疲憊的從睡夢中醒來,身邊空無一物,她想坐起來,可是肚子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沒法忽視,她試著按了呼叫器,有護士走過來,問她有何需要,“我的孩子呢?”
“您婆婆早上說要帶他出去走走,沒回來嗎?”
“沒有啊,我沒有婆婆?”
“你說什么?”護士有些驚慌的問道,隨后便緊急跑出了病房。
她又按下呼叫器,向前來的護士詢問腫瘤科住院部爺爺?shù)那闆r,隨后她被告知,在她生孩子的同時爺爺也去世了,那一刻,她的世界突然崩塌,她只記得有很多人圍著她,其他的一概忘了。
她拖著并未愈合的剖腹產(chǎn)傷口,把爺爺?shù)暮笫罗k了,她打電話到葛明的家,電話也已經(jīng)是空號,她忍者傷口的劇痛去了S市,去葛明曾經(jīng)的家找他,他卻早已經(jīng)搬家離開,她失魂落魄顫抖著身體走在大街上,無意間看到葛明開著一輛跑車,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嬌俏的女子,看樣子他們很親密,她顧不上那么多,攔住一輛的士就追了上去,她追了很遠,終于他們在一處林蔭道上停了下來,她急忙付了車錢追上葛明,她臉色蒼白的抓著他,努力的讓自己語氣溫和些,“葛明,我的孩子呢?你把孩子還給我好嗎?!?p> “她是誰啊,什么孩子啊?”那個剛才還嬌俏的女子瞬間就變得面目可怖,葛明耐心的解釋著并安撫著她。
“你瘋了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然后他掙脫開了她的手,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最后雖然對簿公堂,但因為當初簽的協(xié)議處處對她不利,最后她輸了,輸?shù)膹貜氐椎?,孩子再也要不回來了,她也永遠沒有幾乎再做一回母親了。
她后來才知道葛明家是S市有名的服裝品牌商,她懷著恨意和不甘赤手空拳的殺入了商海,她是一個有天賦的商人,她一步一個腳印終于創(chuàng)立了自己的品牌-南有沐歌,在服裝商海里攪動風云,最后把葛家的高端品牌一個一個的給擠掉,目前也已經(jīng)是茍延殘喘的階段了,葛家不是不知道是誰在針對他們,可是那個知南想要的孩子他們也不愿意放手,因為葛明再也沒能為葛家生過一兒半女,這或許也是一種報應(yīng)吧。
知南見過那個孩子,是個男孩,眉目間與她很相似,他被葛家教育的很好,也或許是天性使然,雖然才十歲,但處處禮貌周全,她偶爾也會裝作與他偶遇,慢慢也就混成了熟臉,但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