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季有些奇怪,寒槐村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感到十分壓抑,村中也不似往年那樣熱鬧,就連小路邊的小野狗都無精打采地趴著,它看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金色麥浪,覺得十分無趣,它正期待著發(fā)生一些有趣的事。
正當(dāng)它期待之時,它眼前的麥浪突然成片成片地倒了下來,兩道身影從田地里冒了出來。其中個子稍微高一點(diǎn)的叫作鄭耀,稍矮一點(diǎn)的是鄭耀的弟弟鄭奇。他們倆倒是不似村中其他人那般惆悵,那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小眼睛中充滿了神氣,像極了剛偷完東西的老鼠。雖然他們只有十幾歲的年紀(jì),卻缺少了屬于他們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純真與美好。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尖酸刻薄以及蠻不講理。
鄭耀那雙小眼睛很快就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小狗,小眼睛在眼眶里轉(zhuǎn)了幾圈。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翹,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鄭奇,說道:“弟弟,想不想玩?zhèn)€游戲?”鄭奇也看到了前面的小狗,也笑了笑,問道:“咋玩?”
鄭耀抓了一把腳底下的麥子,往前面一散,說道:“你想看狗餓死的過程嗎?”這么多年的兄弟,鄭耀一說,鄭奇就知道了鄭耀的主意了。他對這個游戲也很感興趣。他的小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小狗,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對哥哥說道:“你到前面去堵路,我撿塊石頭去砸這畜牲?!?p> 鄭耀小聲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悄悄地繞到小狗的前面,他小心地向弟弟打了個手勢。弟弟心領(lǐng)神會,緩緩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然后瞄著小狗的后腿用力地扔了過去。石頭似一道閃電一樣,精準(zhǔn)地打中了小狗的后腿。小狗痛苦地叫了一聲,想往前面跑去,可是它的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黑影將其攔住。那道黑影正是鄭耀,他熟練地將手中的小狗報(bào)到了懷中,可他那雙小眼睛又看到了小狗身上的污漬,嫌棄地將它仍給了鄭奇。鄭奇并沒有接過小狗,認(rèn)憑它摔倒了地上。然后滿臉嫌棄地用手抓住了小狗受傷的后腿,再用另外的手握拳,狠狠地打在小狗的后腦上。鄭耀在一旁看著,那雙小眼睛樂得都彎成月牙。兄弟倆都笑了,高興得笑了,猖狂得笑了,得意得笑了,笑得很難聽,也很刺耳,這偏遠(yuǎn)的小山村仿佛只剩下了這兄弟倆的笑聲。這種笑聲像極了幾十年前金陵城里回蕩的笑聲。它喚醒這只小狗心中的野性,小狗在拼命地掙扎著,可換來的卻是越來越重地如雨點(diǎn)般的錘擊。小狗終于害怕了,它發(fā)出了“嗚嗚”的悲鳴聲,像極了幾百年前在蒙古鐵騎下拼命逃亡的漢族人。
見到小狗如此害怕,這兩兄弟那雙幾乎一模一樣的小眼睛相互對望,然后一起仰天大笑帶著那只“無聊”的小狗回到了家中的糧倉中。
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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