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探臧村
午夜，臧村！
借宿在廟中的秦舞陽睜開眼，旁邊的十一已經(jīng)起身，早早將長發(fā)盤在腦后，如此更便于戰(zhàn)斗。
兩人點了點頭，看向旁邊合衣而睡的另外三人。
發(fā)現(xiàn)那仨睡得香甜，十一搖搖頭，示意她早就叫過了，但是叫不醒。
“長生……嘿嘿，長生也不錯?！?p> 三人睡夢中，都在念叨著相同的話語，仿佛陷入了同一個夢魘之中。
秦舞陽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這三個經(jīng)驗豐富的除妖游俠，竟然著了道。
不過他也沒有嘗試著叫醒三人，此時就他和十一反而更好，畢竟某些手段，他還不想展露在更多人眼前。
兩人出了側(cè)屋，來到廟宇的正堂，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你們不睡么？”
面對這個聲音，兩人都沒有過多驚嚇，仿佛早就知道有人等在此。
此時正堂內(nèi)并未燃燈，借著月光依稀看見一個佝僂身軀盤膝坐在蒲團上，靜靜看著他們的方向。
兩人并未回話，安靜了好一會兒，那老廟祝繼續(xù)開口“也好，此刻你們能來到這里，想來是天意。去看看吧，有的事情，在陽光之下是看不見真相的?！?p> 又是一陣沉默，秦舞陽只是點了點頭，便和十一離開了廟宇。
注視著他們離去，老廟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仿佛一尊泥塑，在夜色中和她身后那尊巨大神像，仿佛合二為一。
“命運是否會有轉(zhuǎn)折？呵呵，一切自有定數(shù)么？”
二人在夜晚再次走在了鄉(xiāng)間小路上，山間夜里霧氣很大，泥土小道比起白日更加泥濘不堪。
就如同無數(shù)只手，在地里死死拽著人的腳，每走一步都很是費勁。
十一指了指黑夜中的房屋，兩人不用說話，就知道對方表達的意思。
只見此時黑夜中的村落，猶如昨日黑夜中到來時一般，翻著一股陰氣森森。
在他們眼中，所有屋子都有淡淡的灰色氣息流露而出，而那灰氣都向著廟宇方向匯聚，沒入進去。
走過房屋時，秦舞陽悄無聲息的站在門窗外，都有呢喃聲傳出。
內(nèi)容出奇一致，和秦濤和王氏兄妹一樣。
“長生……長生……”
兩人走出村子，來到了進來時的那片櫻樹林。
不同于白日里櫻子樹那粉色的花瓣，此時花瓣上透著一股淡淡瑩白，瑩白中翻著絲絲灰氣。
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村子范圍，二人才開口說話。
“據(jù)我所知，櫻花都是在春季綻放，此時臨近秋季，為何還會綻放？”
這是白日里秦舞陽沒有問出的問題，因為他昨日就看出櫻樹的古怪，怕問及這些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里的櫻樹已經(jīng)被某種力量掌控，就算是四季開花都不算稀奇。”
十一感受著櫻樹氣息，給出了解釋。
“某種力量？直接說是煞氣不就好了？”在他心里，已經(jīng)認定是被煞氣侵蝕。
誰知十一搖了搖頭“并不是單純的煞氣，更像是某種愿力，不過是夾雜著一絲煞氣的愿力?！?p> “愿力？”這是一個新名詞，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聽人長篇大論講解的時候。
于是他索性拿出玄天寶鑒查了起來。
……愿力，精神力量的一種，是由眾生對某一事物的集體崇拜而形成的力量，其強度受崇拜源頭的熟練以及精神強度而影響。
是神道體系的力量源頭。
神道？秦舞陽順便查詢了下神道是什么。
……神道，以愿力為基礎(chǔ)的修煉體系，起源極為古老，是道家初期衍生出的修煉方向。舍棄肉身專攻神魂，以愿力為神魂養(yǎng)料，強大神魂，最終可證道成一方土地之神。
因為是以愿力為基礎(chǔ)，會受到愿力束縛，往往需要保證享受愿力供奉之地一方水土之平順。在成神之地則力強，遠離該地則削弱。
另有邪神一說，劍走偏鋒，蠱惑眾生，搶奪愿力，不負保護之責，是為邪神。
進修完畢，秦舞陽明白了愿力的門道，暗道此處有神道修行者？
是那個灰月大仙？還是外面林子里遇見的灰影？
亦或者這兩個是一個存在？
不過既然沾染了煞氣，想來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神道。
兩人繞過村子，想著另一邊的群山而去，那里他們還未探尋，正好借著夜晚去看看。
十一邊走邊說“只怕之前遇到的那個，就是這里修神道的存在。神道開始之初，就是失去肉身的妖族開發(fā)出來的一條路。不同于鬼道的艱難，神道雖然束縛很多，可是修煉卻非常迅捷，只要有足夠多的信眾，就能保持愿力之軀?！?p> “不過此地之神，顯然是受到了煞氣的影響，以至于那些村民也被潛移默化，出現(xiàn)了對于長生這種虛無縹緲之事的癡迷?！?p> 十一此時才有了幾分活了數(shù)千年之久的老妖族該有的滄桑沉穩(wěn)，惋惜說道“長生久視哪那么容易？我們這些存在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劫難，才擁有了如今境界，卻也不敢保證能一直活下去，不過是比尋常生靈多活了些許歲月罷了。”
“那些普通百姓各個都想長生，簡直是癡人說夢，空中樓閣鏡花水月，天天對著不切實際的事情抱有幻想，最終白白虛度了年華。”
聽著十一細細的聲音，說著如此意味深長的話語，秦舞陽心里也對這個妖狐再次發(fā)生了改觀。
也許自己只是被她的外表和話語騙了，不由忘了這位妖狐并不是自己想象那般天真爛漫，而是一個擁有無數(shù)人生智慧的大妖王。
“可惜了那些孩子，哎?！?p> “那些人沒救了么？”
十一搖搖頭“沒救了，這種事不是你武力高強就有辦法的。就算此時找到那個修神道的魂體，將其擊潰，對于長生的執(zhí)念也已經(jīng)深入人心，至少這一代人回不去了?！?p> 秦舞陽深呼出口氣，沉聲說道“那就先把那神道打碎，這一代不行還有下一代，有希望就是好事。”
希望么？十一看向秦舞陽，眼中不知是不是星光折射，顯得很是明亮。
對啊，有希望就都是好的啊。
“十一退后，山里面不對勁！”
此時秦舞陽下意識的將十一攔在身后，外表平平無奇的誅仙劍出現(xiàn)在手中，注視著黑漆漆的山林方向。
此時可以看到那里隱隱約約有黑影向這里走來，密密麻麻，粗略一數(shù)不下百個！
“哥，你靠后，這些交給我就好?！?p> 十一從他側(cè)面鉆了出來，語氣回復(fù)如常，有些嬌滴滴的說道“竟然打擾我和哥哥的約會，不管什么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