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歸唏噓,在外海闖蕩的修士大多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
每天都有出海狩獵的修士葬身于妖獸口腹,這死一個筑基修士又算得了什么?
不過是修士口中一則笑談罷了,過不了多久這些趨利避害的修仙者就會將陳凡給忘記到腦后。
……
陳凡入城后沒著急找臨時洞府,而是去了城中的坊市,將自己返回內(nèi)海途中一路上斬殺的妖獸材料全部換成了靈石。
半年的獵殺成果,只換取了一百多塊高階靈石。
這么多靈石收入,若是對于普通筑基修士來講已經(jīng)算是一筆飛來橫財,足夠他們逍遙快活不短時間。
但是對于陳凡這個吞金大戶來講,這百塊高階靈石不過是杯水車薪,不到三日功夫就被他吞服消化殆盡。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異世界?!?p> “還是要想辦法搞大錢啊!”陳凡心中感慨不停。
在租住的洞府內(nèi)休憩了幾日,一掃這大半年趕路時的疲憊,陳凡便頂著目前的長毛大漢的形象,開始頻繁出入城內(nèi)的修士酒樓。
此城名叫綠藻城,是碧云道駐守的海外仙城,規(guī)模比起飛鵬城只大不小,城內(nèi)的酒樓大多有修士聚集起來交換情報。
一些熱門的狩獵任務(wù)也會在各大酒樓內(nèi)發(fā)布,算是魚龍混雜之地。
陳凡來此并不是沖著這些讓散修爭破頭的狩獵任務(wù)來到,而是打算了解一下近期九國修仙界的動向。
畢竟他現(xiàn)在是無根之萍,假死脫身的他,巨靈殿已經(jīng)回不去了,只能藏身于散修中活動。
當(dāng)一個散修想要在這個世上存活,首要條件便是消息靈通,免得在外行走時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陳凡身上還有幾樁恩怨沒有解決,念頭沒有通達之下,一味閉關(guān)苦修只會給自己心中添堵。
至于賺取大筆靈石來補充吞靈塑體真功的消耗,陳凡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計劃打算,就等著離開海外返回九國內(nèi)陸施行。
……
三日后,從各大酒樓購置到了內(nèi)海的詳細海圖,陳凡便退掉了城中的臨時洞府,駕馭著遁光急匆匆地離開了這綠藻城。
不過離去之前,陳凡還特地耗費數(shù)萬低階靈石,隱晦地搜集了一下城內(nèi)駐守的所有碧云道修士的情報。
在發(fā)現(xiàn)這批駐守修士當(dāng)中,并無當(dāng)初在金月城內(nèi)遇到的那兩男一女的組合后,陳凡便暫時將此恩怨押后,往那巨鹿島方向趕了過去。
巨鹿島地處內(nèi)海西北角,是一座中等規(guī)模的修士島嶼,島上修仙家族林立,雖然沒有像九大道門這樣的頂級勢力駐扎。
但是數(shù)個修仙家族抱團之下,也算是內(nèi)海中實力不弱的一處小勢力了。
由于離著位置較遠,陳凡耗費了一個月時間才趕到了這巨鹿島。
在島上的坊市酒樓暫住了一日打坐回息,陳凡便順著酒樓小廝的指點,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張家的宗族駐地。
這張家算是巨鹿島上三大修仙家族之一,人口兩萬之眾,占據(jù)著巨鹿島上一座小城,仙凡混居,族內(nèi)有兩位金丹初期修士坐鎮(zhèn),傳承至今已有數(shù)百年的光景。
陳凡以答謝恩人的名義進了張家駐地,順帶顯露了一下自己筑基中期修為,讓通報的張家練氣子弟替自己送去了一份拜貼。
沒過多久,一位白發(fā)鶴顏的老者便從駐地內(nèi)迎了出來。
“老朽張宗濤,添為張家值守族老之一。”
“族長和幾位年輕族老外出尋覓機緣,張家一切外事由老朽操守?!?p> “多有怠慢,還未請教這位道友高姓大名?”
這位出來接待的白發(fā)老者同樣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不過觀其年齡已經(jīng)是壽元將近,身上法力也隱隱有些潰散之勢,要不然也不會落得一個值守站崗的閑職在身。
“打擾張族老清修了!”
“在下李鐵,年輕時與貴家族一位張志明道友有舊,路過巨鹿島突然想起此事,便特地來訪友一趟?!标惙补傲斯笆诸H為客氣地回道。
“噢?”
“志明不過練氣九層,居然能在外結(jié)交像李道友這樣的筑基高人,真是令老朽有些意外?!?p> 白發(fā)老者面露驚訝之色,與陳凡寒暄了幾句,便領(lǐng)著陳凡入了張氏駐地的一處會客大廳入住。
此處會客大廳裝修雅致古樸,入座之后還有凡人侍女恭敬奉茶,顯然是沒少接待過像陳凡這樣的外來修士。
陳凡由于有自愈之力的抗毒特性,倒是不懼這茶水有什么陰毒手段,大大咧咧地接過飲下。
再加上自己是以正大光明的訪友名義上門,陳凡也不怕這張家會對自己提前下什么暗手。
“李道友稍坐片刻,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志明?!?p> “若是道友不嫌棄,你我二人可以互換一下筑基期的修煉心得。”張宗濤見陳凡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便坐下與他交流起了筑基期的一些修煉心得。
此老雖然修為平平,而且一副壽元將近的模樣,但是好歹也在筑基期上摸爬滾打了百余年,確實有一些上道的修行經(jīng)驗和豐富閱歷在。
陳凡聽地是津津有味,不少筑基期相關(guān)的疑惑迎刃而解,順便向?qū)Ψ酱蚵犃瞬簧偻夂P尴杉易宓碾[蔽傳聞,看向這白發(fā)老頭的眼神也變得格外順眼起來。
大約過來一柱香時間,收到拜信的張志明帶著一副疑惑目光從駐地某處趕了過來。
一進這會客大廳,張志明便見到一渾身長毛的陌生壯漢正跟族內(nèi)的值守族老聊得起勁。
“見過族老和這位前輩!”
“晚輩張志明,可是這位前輩送來的拜信?”張志明眉頭微皺,絞盡腦汁地去思索著這壯漢面孔,想從記憶深處找到一副吻合的熟人身份。
不過苦思冥想之下,張志明還是回憶不起自己有認識這么一位體貌特征如此明顯的壯漢。
而且對方拜信中所述,自己年輕時曾在內(nèi)海一次外出狩獵中救下了重傷的此人,就更加加重了張志明的疑惑。
因為翻遍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張志明也從未有過如此大發(fā)善心的救人舉動。
“張道友可是貴人多忘事!”
“滄浪城一別,張道友莫非連你那位替你擋槍的張淼侄女都忘了?”
陳凡看著對方一副陷入回憶的沉思模樣,嘴角一勾,面露一絲譏諷之色地提醒道。
“什么!”
“此事在下做的極為隱蔽,除了當(dāng)時在場三人之外,你一個外人是如何得知!”
陳凡一番戲謔之言,如雷貫耳般在張志明耳邊炸響。
這設(shè)計謀害他人、拉侄女墊背替死之事被人點破,頓時讓張志明失了分寸,連帶忘記了眼前這位壯漢的筑基前輩身份,抬手指著對方有些哆嗦地問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張道友還是在地下做個糊涂鬼吧!”
話語剛落,前一秒還在會客廳內(nèi)面帶微笑與張家族老交流修煉心得的壯漢,突然猙獰一笑。
只見他雙眼一瞪,一道紫青光華毫無預(yù)兆地從其雙眼內(nèi)激射而出,在半空化為無數(shù)毫毛細針,如漫天花雨般朝著張志明籠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