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銘失眠了。
他坐在柔軟的床上,背靠著墻,望向深空。
外面的夜,無邊無際,仿佛延伸到世界的盡頭,宇宙的滄海。
但他知道,這夜幕遲早會被曙光侵蝕,被日照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秦銘逐漸睡去,他夢見自己被怪物追趕,夢見和其他人一起搶食物,夢見同學(xué)們都覺醒了,夢見找到了那龍形器物……
早上起來的時候,腦子渾渾噩噩,眼睛干澀睜不開,秦銘走出房間,就聞到一陣香味,蘇晴已經(jīng)把早飯做好了。
面包、牛奶、雞蛋、濃湯、水果、烤肉、蔬菜,全部擺好在桌上,還有一束新鮮的花,插在玻璃瓶里,陽光照射進(jìn)來,有些耀眼。
秦銘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待遇,平生僅有。
“快吃吧,今天周一,你要上學(xué)了?!?p> 蘇晴穿著一套休閑睡衣,已經(jīng)坐在桌旁,優(yōu)雅的拿著刀叉,將烤肉切成小塊,精致的往嘴里送。
黑貓圍了一個手工編織的肚兜,趴在桌子上,舔著盤子里的雞蛋和三文魚碎。
“我,我牙還沒刷呢?!?p> 他有些不適應(yīng),匆忙洗漱了下,就坐到餐桌前,拿起一塊面包往嘴里送,然后喝一口牛奶。
兩人一貓,就像是溫馨的一家人,默默的吃著早餐。
“那倉庫的事,我謀劃下,這幾天找個時間去走一趟?!?p> 秦銘喝著牛奶說道。
“嗯,謀劃好了告訴我一聲。”蘇晴應(yīng)道。
秦銘突然看見在蘇晴身旁,放那柄生銹的青銅劍,不由得問道:“這是……”
“我看家里太破,生活質(zhì)量太低,其次,姐也不能白住你這,所以打算去弄點錢?!?p> 蘇晴悠悠的吃著烤肉。
“怎么弄?”
秦銘莫名的緊張起來。
“早上我出去了一趟,發(fā)現(xiàn)這附近十公里內(nèi)有十五家銀行……”
“噗!——”
秦銘一口牛奶噴了出來,幸虧急忙用手捂住,然后嗆到了氣管里,臉憋得通紅,連忙跑進(jìn)衛(wèi)生間劇烈咳嗽。
“不能去!”
好一陣,他才咳嗽完,又回到餐桌。
“不去銀行,哪來的錢?”
蘇晴看他樣子,忍不住一笑,繼續(xù)喝著牛奶。
“喵!”那黑貓也叫了聲,像是在支持蘇晴。
“那也不能搶啊,這是犯法的?!?p> “呵,不搶哪來的錢?世界政府以及這么多的組織、財團(tuán),還不是從底層手中搶錢,只不過他們是暗搶,我明搶罷了?!?p> 蘇晴這句話,讓秦銘一下不知道如何反駁。
“總之你不能去搶,錢我這里還有?!鼻劂懻?。
“你要有錢的話,還能住這破地方?”蘇晴狡黠的一笑。
秦銘一陣無語,搶銀行不僅是法律問題,而且極有可能將政府軍引來。
他看著那青銅劍,突然一步上前,伸手就要拿。
誰知蘇晴更快一步,輕輕用手腳一踢,劍身就彈起,落在她手中。
秦銘目光一沉,轉(zhuǎn)身又向劍抓去。
蘇晴舞了個劍花,劍尖就往秦銘身上劈去,想逼他后退。
但秦銘不退不避,直接抬起手來,屈指在那劍上一彈。
“錚!”劍鋒被震開,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咦?”
蘇晴露出詫異之色:“彈指神通?不對呀,你并不是第六序列?!?p> 她再次劍勢一抖,撩起一朵劍花,又刺了過來。
秦銘屈指連彈,每一下都像是有勁氣從指間射出,震的那劍身不斷顫動,但蘇晴穩(wěn)如泰山,劍勢向前不減。
秦銘暗暗吃驚。
他的彈指神通有多厲害,自己十分清楚,怎么會連劍勢都撼不動?
他不及多想,腳下往后退,雙手同時彈出,一指點向劍身,一指點向蘇晴的手腕。
“嘻嘻?!?p> 蘇晴輕笑,這才收回劍勢,身姿在空中一轉(zhuǎn):“你若能奪下我手中劍,我就不搶銀行了。”
“一言為定?!?p> 秦銘再次上前,向蘇晴的手臂抓去。
蘇晴手腕一抖,長劍向前橫劈。
秦銘腳下輕踩,身如落葉,整個人在空中翻轉(zhuǎn),躲過那一劍,并且借著下落之勢,抓向蘇晴。
“咦,這輕功是踏雪無痕還是八步趕蟬?”
蘇晴眼中光彩連連,仿佛發(fā)現(xiàn)了寶藏,立即收回劍勢,往后退去。
但房間太小,背部一下撞墻。
她瞬間劍勢一變,由后退變?yōu)檫M(jìn)攻,往前直刺而去。
秦銘瞳孔驟縮,這劍勢的變化,讓蘇晴與那劍完整合一,沒有任何破綻。
而且劍刺的地方,正是他下落之處。
這時候只能趁還沒落下,強(qiáng)行扭轉(zhuǎn)身體,躲過那一劍,但難度極大,而且容易被動作反噬。
他一咬牙,不僅不避,反而更向前撲。
“你這是要舍身取義?”
蘇晴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她收回劍勢,往前刺的力度驟減,免得真?zhèn)藢Ψ健?p> 但下一刻,她眼中漣漪驚起,發(fā)出一聲輕咦。
那劍準(zhǔn)確無誤的刺在了秦銘身上,胸口的位置,但卻傳來金屬般的撞擊身,劍被擋住了。
“什么!金鐘罩?鐵布衫?”
就在蘇晴吃驚的剎那,秦銘身軀往前一頂,再抬起手來,屈指連彈,射向蘇晴手腕。
蘇晴回過神,她此刻靠在墻壁上,退無可退,立即松開了手。
青銅劍掉落下去,被秦銘一手抓?。骸澳爿斄恕!?p> 蘇晴并沒有不高興,反而眼中異彩連連:“輸了就輸了,也罷,省的姐到處拋頭露面?!?p> 秦銘這才松了口氣,將青銅劍放在一旁。
“繼續(xù)吃飯吧,你上課要遲到了?!?p> 蘇晴坐回餐桌,繼續(xù)拿起刀叉切著烤肉。
秦銘也不吭聲,大口的喝著牛奶,吃著水果,剛才這一番折騰,對體能消耗極大,正好補(bǔ)充。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剛才的事,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極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只有那黑貓對秦銘露出敵意,“喵喵”的叫了幾聲,然后竄到蘇晴身邊蹭了幾下。
“我去上學(xué)了?!?p> 一頓猛補(bǔ)后,秦銘吃撐了,拿起一個斜背包,就出了門。
蘇晴放下刀叉,喝了一口牛奶,迷人的目光里露著笑意:“彈指神通、踏雪無痕、鐵布衫,但這小子確實不是第六序列啊,有趣,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秦銘出了門,一路快走到公交站。
腦子里不斷回放先前的打斗,細(xì)思每一個細(xì)節(jié),想著各種可能的更好的應(yīng)對方案。
這是他第一次和第六序列交手,細(xì)思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應(yīng)對就是最好的,并不存在更好,這才頗為欣慰。
只不過通過回想,他覺察到蘇晴并沒有盡全力,最后棄劍似乎在讓著自己。
“蘇晴的實力還在自己預(yù)估之上?!?p> 他心中立即有了判斷。
“但她真的是第六序列嗎?怎么感覺不太像,可這的的確確是一套劍法,難道跟我一樣,其中還有隱情?怎么才能將這劍法套出來?”
秦銘陷入了思考。
……
公交很快來了,秦銘擠上車,一路來到學(xué)校。
“秦銘,出事了!”
剛進(jìn)教室坐下,張琦突然跑到他旁邊,神神秘秘的說道。
“什么事?”
秦銘淡定的拿出畫冊,繼續(xù)繪畫著。
學(xué)校能有什么事,再大也就失戀或者考不及格啥的。
“不是說你,是隔壁班,張濤被人打了!”
“被人打不就被人打,有什么好奇怪的。”
學(xué)校雖然相對社會安全,算是一方凈土,但學(xué)生之間打架也是常有的事。
“哎呀,你怎么這么沒腦子,張濤是誰?劉亮的同桌??!他可是給劉亮充過飯卡的!”
張琦說道:“今天一早,這件事就傳遍整個學(xué)校了?!?p> 秦銘無語道:“超凡的同桌又怎么了?誰說給超凡充過飯卡,就不能挨打了?”
“但這也太明顯了吧,劉亮上周才覺醒,今天張濤就被打,顯然是專門針對劉亮來的。”
張琦認(rèn)真的分析道,但見秦銘完全不理他,只顧埋頭畫畫,氣的推了他一把,哀嘆道:“你這人啊,完全不關(guān)心世事,這以后怎么混社會?哥還指望著你發(fā)達(dá)了,好帶帶我呢。你別以為我是陰謀論者,這件事有蹊蹺的,張濤不是被一個人打,而是被幾個人打了?!?p> “被幾個人打也很正常啊,說不定是張濤過于膨脹,以為給劉亮充過飯卡,自己就牛逼的不行了,惹來一頓打再正常不過了?!鼻劂懻f道。
幾天前他找張濤咨詢劉亮的事,那膨脹的樣子,就連他都想打人,最后還是忍著給了300塊好處費。
這個樣子會被打再正常不過了,就算打進(jìn)了ICU秦銘都不覺得奇怪。
“你不知道嚴(yán)重性,張濤被打進(jìn)ICU了?!?p> “額……還真進(jìn)IC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