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燒
正午,太陽一動不動地高懸在當(dāng)頂,燒灼著一切,熱烈又張揚,連那些樹,也好像精疲力盡了似的不動地垂下了枝條。
橄欖額上冒汗,默默的退了又退,連退三步以后轉(zhuǎn)身立馬跑開,一邊跑一邊喊:
“啊啊?。【让。。?!救命?。。。。 ?p> …抱歉,一時間金手指給予的底氣清了零,她扛不住。
——她就是個小廢物。
葉一馬當(dāng)先地沖到橄欖身邊,將她拉到身后,眼睛四處掃描了一遍,急聲問道:
“怎么了怎么了??別怕,我在呢?!?p> 族人也紛紛拿著剛制的武器趕了過來,四處張望。
興許是人多有了底氣,橄欖心緒漸漸平靜下來,顫抖著手指,指了指前面河邊:
“前面…有東西…紅眼睛…”
族人議論紛紛——
“紅眼睛?”
“什么東西是紅眼睛?”
“看看不就知道了?!闭f著就有人帶頭往那邊跑。
一行人又回到了河邊陷阱處,橄欖在距離陷阱三丈遠(yuǎn)的地方停下,打死也不肯再往前一步。
還拉著葉,不讓她走,這時——
“??!是鱷獸!”
“下面還有什么???”
“看不清,鄂獸擋住了。”
葉聽著族人言語,急切的扒拉開橄欖的手就往陷阱邊沖,手里還扛著木棒。
橄欖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那邊葉探頭看了看,“這鱷獸還是活的,我們怎么弄出來?”問道。
族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一起轉(zhuǎn)身盯著走到一半的橄欖…
橄欖:謝邀,這題超綱,我不會。
橄欖木著臉,大著膽子又往坑底看了一眼——鱷獸=鱷魚啊。
這河里居然有鱷魚?。。∵@不科學(xué)?。?!
?。ㄗ髡咄虏郏憾即┝耍€講什么科學(xué)。)
坑底還有些殘肢碎肉,估計是有東西掉進了陷阱,血腥味兒引來了河里的鱷魚爬出來覓食,結(jié)果掉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鱷魚皮糙肉厚,坑底的樹枝根本就傷不到它,陷阱只能困住它。
怎么弄出來呢?
這真是這個問題。
橄欖凝眉思考,石頭砸?還是用火燒?
好像不管哪種方式,都很殘暴??梢詺⒘怂匀猓遣荒芘皻⑺?。
這是橄欖的底線。
一堆人就傻在了原地,有人提議:
“要不我們找巫醫(yī)族長問問?”
沒一會兒巫醫(yī)族長就被請了過來——當(dāng)然族長身后還跟著一長串小屁孩。
小屁孩嘰嘰咋咋顯然是沒見過這種生物,一點都不帶怕的,一個個興高采烈——
一個說:“它好大??!”
另一個問,“這個可以吃好久了吧?”
草吸溜一下嘴邊的口水,“肉!”
……
橄欖:……要不你們?nèi)ド邪伞?p> 最后巫醫(yī)貢獻了一種塊莖塊的植物,往坑底一扔,鱷魚下意識張嘴就咬,閉嘴咽了下去。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鱷魚就閉上了眼,有個族人問橄欖借了砍刀,身姿靈活的往下一跳,找準(zhǔn)位置,對著脖子就一抹。
頓時血流如注。
“啊…血不要了嗎?”
葉有些惋惜。
要是不可能要了。
這陷阱倒是可以再用用。這血腥味兒能留好久,正好看看能不能再引來點獵物。
在河邊撿了一塊中間凹陷偏薄的石塊,橄欖心滿意足的跟著族人往回走。
她打算晚上做石板燒。
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
選用肥瘦肉相間的的肉塊,再切成薄薄的肉片,往燒熱的石板上,一放——“滋拉”一聲,肉片卷曲,發(fā)白,一股肉香味兒就飄了出來。
橄欖咽了咽口水,有些饞。
琢磨著差不多了,吹了吹,迫不及待的放進了嘴里——
肉質(zhì)鮮美,帶著一股焦香,口齒生香,實在是美味。
橄欖吃的相當(dāng)滿足,立馬又放了幾塊進去煎,一邊想著如果再加點鹽,孜然,想來會更好。
旁邊的華部落族人依樣畫葫蘆照做,自然又打開了他們的新世界,一個個圍著火堆,鬧著笑著,眼睛盯著石板上的肉,臉龐在橘黃色火光下忽明忽暗,個個面帶笑容,眼里滿是對一天的收獲的滿足和歡欣。
殺了鱷魚的那個族人叫溪,他抱著懷里一歲多的孩子,得意洋洋的炫耀:
“如今我可是殺死過鱷獸的男人。等著給我生孩子的女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呢。”
旁邊的人大聲嚷嚷道,“生了轉(zhuǎn)頭就跟別人生了,你就自己帶孩子。”
溪氣的跺腳,眾人哄笑。
“溪孩子的母親把孩子生了就回部落了?!比~在橄欖耳邊小聲說道。
橄欖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
葉看著橄欖,吶吶道:
“你們那到底是什么樣的呢?兩個人為什么會一直在一起呢?”他們都是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因為喜歡。”橄欖用樹枝戳了戳盯火堆,接道:“因為喜歡和責(zé)任。”
“生孩子不僅僅只是為了生孩子,我們會因為彼此喜歡,結(jié)婚,生子?!?p> “生了孩子,那就有了一個家,就會共同照顧孩子,共同養(yǎng)大孩子。”
“等到我們年老,孩子長大成人,他們也會照顧我們。我們會一起慢慢老去,彼此相依相伴一生?!?p> 當(dāng)然婚姻不幸的也大有人在,只是橄欖并不想提。
葉愣愣的看著橄欖在火光下似散發(fā)著光芒的臉——
她眉清目秀,面色瑩白,聲音輕柔,第一次覺得——
她那么好看。
也第一次覺得,找一個伴侶,一直一起生活一起養(yǎng)育孩子,一起變老,是那么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