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孩子開口,聲音軟糯糯的,帶著些膽怯,“他們并沒有進入古堡,一直都在外面打轉?!鄙虻蠀s不吃這一套,高高揚起下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說道,“那你倒是說說看,他們在哪兒!”
孩子無辜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彼膫€字一出口,沈迪頓時覺得被冒犯了,高高揚起手,卻又無力的垂下了。理智告訴他不能對孩子動手,但這樣的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四周找一找,或許就能找到他們了?!焙⒆诱0椭劬Γ\懇的對他說道。葉白看到沈迪的手哆嗦了許久才止住,顯然經(jīng)過了一番強烈的心理斗爭。最后沈迪道,“你去那邊,我去這邊,一定要把他們找到!”
將女人、孩子和老管家留在這里,葉白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女人對他說,“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你快去快回?!彼男θ葑屓~白安心了一些,“等我,我會很快回來的!”
在沈迪的催促下,葉白拔腿跑向密林深處。借助古堡沖天的火光,他很快就找到了康嘉言。
“老康!”葉白見康嘉言蜷縮成一團,不知道他是否受傷。等走進之后才聽到他的呼嚕聲,原來康嘉言走了許久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干脆在一棵大樹下面坐下,準備休息一下。
“醒醒,老康,醒醒??!”葉白推了康嘉言幾下才把他喚醒??导窝匀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葉白,怎么是你?。俊碑斔辞鍋碚呤侨~白時,頓時有些失望,“你怎么也進來了,這下好了,咱們兩個可以做個伴兒,都出不去了!”
“老康,你還沒睡醒吧?”葉白笑道,“我能找到你,自然也有辦法帶你離開這兒。不過,你見過歐陽佑和金毛沒有?”康嘉言搖搖頭,“他們兩個一下就跑沒影兒了,不過不是有那么句老話嗎,傻人有傻福,不用擔心!”
另一邊的沈迪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蹤影,他心里產(chǎn)生一個疑慮,會不會三個人都在葉白那邊,自己跑了個空。正在他猶豫要先回去看看葉白那邊的情況,還是繼續(xù)尋找的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聲音是從一片灌木叢中傳出來的,天氣寒冷,灌木上的葉子凋零殆盡,只剩下干巴巴的枝杈和枝杈上惱人的尖刺。影綽綽的,灌木后面蹲著兩個人。
“別躲了,我已經(jīng)看到你們了!”沈迪說著,壞笑著朝那邊走過去。灌木后面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顯然被嚇的不輕,你推我搡之間弄出更大的動靜來。
“你,你別動!”
“哎呦!”
“老大,別推我??!”
“不,不是,金毛,我,我怎么覺得背后有人在扯我的衣裳?”
兩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自帶搞笑氣質。沈迪笑瞇瞇的走過去,一手一個把兩人拎了出來,不是歐陽佑和金毛又是誰呢?
兩人如驚弓之鳥,渾身上下抖如篩糠,臉上手背上更是被灌木剮蹭出許多道血口子,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們看到是沈迪后,立刻一邊一個撲了上去。
歐陽佑摟著沈迪的脖子,金毛抱住沈迪的腿,兩個大男人泣不成聲,“你,你來啦,你救我們來啦!你終于來啦,你咋才來咧!”
“你,你們倆先松開我!”歐陽佑滿臉的鼻涕眼淚全都蹭在了沈迪的衣領上,讓他十分嫌棄,“一下子找到兩個,也算有收獲。走吧,先別哭了,等見到葉白他們之后,你們再接著哭!”
聽說葉白也在這里,歐陽佑終于重新振奮精神,一瘸一拐的跟在沈迪背后,朝著火光燃燒的方向走去。正巧,此時葉白也帶著康嘉言準備和他們匯合。幾人相見,都是感慨萬千。
“大家沒事兒就好?!比~白欣慰的說,“接下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里,車子在什么地方,你們還記得嗎?”金毛一會兒說是這邊,一會兒有記得停在那邊,比比劃劃的正說不清楚,歐陽佑又和他理論了起來,兩人誰也不讓誰,一時間也爭論不出個結果。
就在這時候,一聲女人尖利的叫喊劃破天際,從不遠處傳來,葉白立刻認出這是女人的聲音,那邊出事了!
他立刻跑了過去,正看到女人頭發(fā)散亂的倒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而在她的旁邊,那個孩子的胸口被一把匕首刺穿,臉色蒼白,渾身是血,老管家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你怎么樣,發(fā)生了什么?”葉白過去扶起女人,女人的目光卻停留在孩子的身上,“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女人不斷的哀求著,掙扎離開葉白的懷抱,將孩子抱在懷中,手足無措的想要捂住他的傷口為他止血,也只是徒勞而已。
沈迪等人在這時候也趕到了,幾人之中康嘉言是有一些醫(yī)學常識的,他看過孩子的傷勢后,無奈的嘆息一聲沖葉白搖搖頭。
那樣毒辣的手段,這么重的傷,又流了那么多血,即便是一個成年人,在眼前這種無法及時救治的情況下,也撐不了多久。
“是老管家!”女人大哭道,“你們走后不久,老管家就逼 問他怎么才能離開這里。在得到了離開這里的方法之后,老管家,老管家就對他下手了!”
女人極力的想要阻止老管家,卻被他推到在地連踹幾腳,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對孩子下了毒手。
“沒關系,他早就想這么做了!”孩子在女人懷里開口,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復雜,“沒想到,在我最落魄,最需要溫暖和幫助的時候,竟然是你向我伸出了手?,F(xiàn)在回想之前我對你做的那些殘暴無理的事,正是令人羞愧?!?p> “那些,那些不是都過去了嗎?”女人的聲音很低,她并非孩子說的那么善良,從前種種并沒有完全放下,之所以會對他存有一分善意,不過是因為他現(xiàn)在孩子的模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