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是留,最終的決定權交還到康嘉言手中,葉白和蘇慕青沒有再爭論下去。而第二天一大早,康嘉言就敲開了葉白臥室的房門。
“我仔仔細細前前后后想了一整夜,”康嘉言眼下的烏青佐證了這句話,“唉,其實來之前我專門去起了一卦,卦象說我流年不利,我這人吧,就是不愛聽取別人的意見,當時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看見轉賬單上那一長串的數字,心也跟著動了?!?p> 他背對著葉白在床尾坐下,“沒想到一到這兒,就被攪進了無底漩渦里,就算現在想逃也逃不掉了。你昨天晚上說的對,就算我現在立刻離開斯塔貝爾,難道那些人不會追著我一起去嗎?到時候形單影只,雙拳難敵四手,處境會更加危險。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和你們一起揪出幕后黑手!”
“老康,謝謝你能做出這個決定!”葉白希望通過一些鼓勵讓康嘉言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康嘉言就舉起一只手阻止了他,“別誤會,我這人沒什么高尚的品德,最多只能算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做這個決定,也只是為了保住這條小命罷了。行了,話我說完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該行動起來了!”
有了康嘉言的正式加入,葉白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早飯過后,他讓沈迪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說辭,提出今天要和對方見面。意料之中的,對方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今天我們還有幾個大客戶要見,行程已經安排滿了,實在沒有時間!”對方說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裝腔作勢,努力營造出他們很忙,有許多人想要低價購進白金的假象,而與此相對的,是沈迪的“焦急”。
“可是我們也很著急啊,”沈迪加快語速,“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斯塔貝爾了,本來以為這一趟能買些便宜的白金回去賺一筆呢。你們也知道,我們公司每年都需要大量的白金,你們的價格那么優(yōu)惠,中間的差價實在讓人心動。你看能不能盡快約和時間見一面,我們可以先付一些訂金的!”
聽到對方已經上鉤,還主動提出要先付訂金,金毛沖佑哥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狂喜,拿開話筒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裝出一副為難又愿意妥協(xié)的樣子,對沈迪說,“那好吧,我盡量空出時間和你們見面。不知道您怎么稱呼,想要多少白金?”
雖然已經有過前幾次的交易,但金毛還是無法完全將聲音里的小得意掩藏住,沈迪和葉白等人交換了眼色,毫不猶豫的道,“二十,二十公斤!”
“什么!”電話另一頭,金毛大聲叫喊,嚇得坐在他旁邊的佑哥從椅子上跌落,爬起來回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干什么,叫什么叫?”
金毛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通話還在繼續(xù),他尷尬的咳嗽一聲,重復道,“二十公斤啊,沒,沒問題!這樣,等我空閑了會再聯系你的,就,就這樣!”
掛斷電話,金毛保持著木訥的表情,緩緩轉頭看向佑哥。當兩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頓時迸發(fā)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
“老大老大,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二十公斤,那么多,讓我算算,咱們這次要賺多少!”
兩人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佑哥只能終止毫無意義的計算,猛吸一口煙說,“不管了,總之這次咱們遇上了一只肥羊。告訴兄弟們,打起精神好好的賺他一筆!”
“知道了佑哥!”金毛舔舔因為激動而變得干燥的嘴唇,心里盤算著,佑哥吃肉,他也能蹭口肉湯喝。這回的肉這么大塊兒,沒準兒還能有點兒肉渣。
這時候,有人在房門上有節(jié)奏的先敲兩下,再敲一下,這是他們自己人定下的暗號。金毛走過去打開房門,一個四十多歲的黑瘦男人走了進來。
外面陽光明媚,房間里也是暖洋洋的,但那人一走進來,金毛明顯覺得室內的溫度低了許多,冷風颼颼,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叫道,“軍師!”
這個就算笑起來也陰惻惻的男人叫做賈彬,佑哥手下的人都叫他軍師。見他來了,佑哥殷勤的指著對面的沙發(fā)說,“軍師快坐,你來的正好,那些人已經打來了電話,提出要二十公斤……”
“不行!”賈彬不客氣的打斷了佑哥的話,佑哥的眉頭皺起,卻沒有發(fā)作,只是耐著性子問道,“軍師,這可是筆大買賣,我和兄弟們盯了這么多天,你說不行就不行,理由呢,理由是什么?”
“那些人有問題!”賈彬深邃的眼睛像兩個無底深潭,藏著太多的秘密,就連佑哥也看不透。
“有問題?”佑哥問,“什么問題,不就是幾個揮霍無度的有錢人嘛,頂多是難搞了些,能有什么問題?”賈彬道,“這幾天我也通過側面了解了一些情況,他似乎和魏河有往來。”
“魏河?”想到那個被騙了不少錢的商人,佑哥眉心一跳,“他們是一伙的?”賈彬說,“這點我還不能確定,但是,這些日子他們見過的人當中,有一部分也是魏河的朋友?!?p> “就因為這個?”佑哥放下心來,哈哈大笑,“他們本就做的是差不多的買賣,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你和我是朋友,我和他也認識,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了。就拿我說,我和杰森是朋友,杰森又……”
“不一樣!”賈彬再次打斷佑哥,金毛氣急敗壞的往前一步,想要為老大出頭,卻被佑哥制止了,“讓他說下去!”
“同行是冤家,尤其是他們這些做生意的。蛋糕就那么大,你多吃一口,我就要少吃一口。雖然這些人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用的陰損手段不知道比我們要狠辣多少。”
“這就對了!”佑哥兩眼冒光,“說不定那個魏河自己損失了,也想讓這個姓葉的也損失一筆,這不就說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