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禽獸
油燜大蝦當然是許眠的最愛,如果再多一個人幫她剝蝦的話,堪稱完美。
許眠曾經(jīng)還立過一個fg,有朝一日如果出現(xiàn)一個給她徒手剝蝦的人,她愿意嫁之。
一場小風波并不影響今晚熱鬧的氛圍,小年輕七嘴八舌,大家很快就忘了剛才的烏龍事件。
吃到一半江美儀扭身離開,回來時手中多一瓶棕色葡萄酒瓶,沒有商標,沒有標簽,她啟開木塞子醒酒。
“今天從酒莊拿來的好東西,我在釀酒師指導(dǎo)下自己動手釀的?!?p> 江美儀有個侄子,成家前是棉城有名的二世祖,紈绔程度一般人望塵莫及,就連自己親爹最后都失望至極放手不管,那個時候江美儀還沒嫁到沈家,作為小姑姑,時不時偷偷幫他擦屁股。
所以姑侄倆感情甚篤,他時不時過來蹭飯吃,今晚自然也不例外,他一向敢說,再三表示“你釀的誰敢喝,萬一再被毒死,我不喝我可不喝?!?p> 他認真吐槽的語氣讓江美儀哭笑不得,捏了幾個高腳杯過來,“你愛喝不喝,誰還求你不成?!?p> 他繼續(xù)危言聳聽,“你們喝吧,哼,待會兒都倒下,我可不送你們?nèi)メt(yī)院?!?p> 一桌子男女老少被他混不正經(jīng)的語氣逗樂,場面更加熱鬧。
沈易剛才借口許眠胃不好,這幌子還真湊巧,今晚竟然成了許眠的庇護神,不僅幫她擋過去苦瓜摧殘,還能幫她擋酒。
江美儀身子骨怕冷,吃飯時餐廳溫度高,許眠酒足飯飽額頭微微冒汗,自顧跑到沈易以前在家時住過的,給二人時不時小住保留的房間。
臥室沒人,餐桌上男人把酒言歡,興致勃勃。
許眠準備沖個涼,待會兒走的路上也舒服,從衣帽間拿出備用睡裙進了浴室。
入夜光線暗淡,沈易飲完酒步履蹣跚,推門進臥室動作稍大,卻沒看到許眠身影,聽到浴室水花四濺瞬間了然。
晚飯結(jié)束,剛要跟她商量今晚能否留宿。
方才母親覺得他喝酒不能開車,夜已深,許眠車技又不太好,言語之間想留他一晚。
沒想到她很有自覺性,已經(jīng)準備洗漱睡覺。
許眠裹著浴巾出來時,沈易正床上躺著閉目養(yǎng)神,方才餐桌前精致的西裝打褶子了。
許眠眼角余光瞥過去,估摸著紅酒作祟,這男人好一副愜意慵懶的神態(tài)。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進來的,下一秒竟然還傳開微微鼾聲。
許眠突然想起桌上那兩盤一盅綠瑩瑩顏色喜人的苦瓜,就算他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解圍,也頂多記他一個戴罪立功。
并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是個人估計都會像許眠這樣心有余悸,以后對他不得不防。
盯著這張白生生,長相過于膚淺的皮囊,她躡手躡腳走過去,端詳半天,壓低聲音啐了一口“呸,渣男?!?p> 本以為天色已晚,酒精作用下對方會睡很熟,沒成想渣男下一秒驀然睜開眼。
許眠有生之年沒遇過這么尷尬的事,尷尬到無法讓人裝作若無其事。
大學時寧佳某次對課題組的老師有意見,剛走出老師辦公室拐個彎就跟同學吐槽,說這個老師太摳門,結(jié)果疑似被恰好出門的老師聽見。
許眠當時就一臉睿智的教訓(xùn)她“你這人,太存不住氣了,好歹你也出了辦公樓再說嘛?!?p> 誰知今晚點背,犯了類似錯誤。她以為自己一向是個小心謹慎,極度睿智的人。
以前都在心里罵沈易,這次還是第一次這么干,罵完還沒爽一秒就被當事人抓個現(xiàn)行,簡直太不劃算,早知道,她肯定不會逞一時口舌之快。
她此時還維持剛才高難度動作,上半身微微前傾,保持懸空,居高臨下俯瞰眾生螻蟻般的姿態(tài)。
室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加濕器工作時微微的噴氣聲。
相互對視幾秒,許眠敗下陣,決定沒事人一樣看會兒天花板。
剛要抽身,手腕倏一下被扣住,力道不輕,似乎在暗示她別這么厚顏無恥。
許眠皺起鼻子嗅嗅,本著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的原則先發(fā)制人“你喝了多少酒啊,衣服也不脫就上床,我快被你熏死了?!?p> “我?guī)湍隳迷〗戆?,拿浴巾洗個澡”
沈易依舊望她,捉摸不定的表情,讓許眠渾身發(fā)怵。
她腦子停轉(zhuǎn)三秒,干脆不管他,掙扎開桎梏,拿衣服去衣帽間,還沒來得及抬腳,就忽然察覺頭頂光線一閃。
眼前黑了黑,被堵住唇。
濃郁的酒氣瞬間襲來。
他這會兒異乎尋常,根本讓人反應(yīng)不及,“你先”她扭開腦袋,想要說“你別那么猴急”,動腦一想,這樣未免嬌嗔撒嬌的意味太濃。
就這么一猶豫,下頜忽然一痛,對方握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不由商量地把控全局。
沈易不動聲色啟開眼觀察她,一掃剛才的慵懶,霸道的眼神好像換了一個人,視線牢牢鎖住。
下一秒忽然亮出牙齒,不輕不重的來了那么一下。
親就親,還咬人,屬狗的嗎?
許眠不甘示弱捶打他,哪還管什么套數(shù)招數(shù),更不管臉還是脖子,拳腳恨不得都用上,他悶哼了聲才放手,往后退,兩人分離開。
許眠也往后撤,間距保持在兩米遠,她認為比較安全的區(qū)域。
沈易脖子膚色偏白,許眠也不知道剛才怎么搞的,大概被長指甲撓了,不至于冒血珠子,免不了赤紅一片??礃幼右矝]撈多少好處。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許眠防備地看看他,腳步匆匆去開門。
是來送干凈薄被的阿姨,兩人許久不來,白天被褥拿走見了見太陽,知道沈易喝了酒等著休息,忙不迭就送來了。
“早點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p> 許眠聞言恍然大悟,今晚這是不走了。
她仍舊在吃痛,扭過腰,梳妝鏡看一眼,心中那叫一個哀怨,“不穿衣服是禽獸,穿著衣服是衣冠禽獸”腫脹的嫣紅色嘴唇雖然不舒服,但依舊不妨礙她指控某人罪行。
誰叫他是挑起事端的一方。
剛才沈易進來就關(guān)了吊燈小憩,此刻房間光線不足,只有一盞結(jié)婚時朋友送的創(chuàng)意小臺燈,打開是橘紅色暖光,她裹著白色浴巾,猶如剛出浴的清水芙蓉。
沈易心中好像被貓爪子輕輕撓了幾下,歪了頭一言不發(fā),眼神甚是幽深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