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有沒有聽說,將軍府的二小姐也心悅于本王?”
此話一出,墨淵的笑意僵硬了一瞬間,隨即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本宮沒聽說過?!?p> 魏枳沒有想到墨淵對宋十十的執(zhí)念那么深,或者說,他從一開始的打算是不是就是想要娶宋十十?而三公主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可是墨淵又是怎么認識宋十十的呢?如果不認識,他要娶宋十十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可不認為,一個將軍府不受寵的嫡女會這么受歡迎。
“那太子可以出去打聽一下?!?p> 兩人之間仿佛有了一種無形之中的沖突,視線相撞,互不相讓。
良久沒有說話,最后還是三公主墨靈犀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皇兄,我累了?!?p> 墨淵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墨靈犀,眼神中帶著些許不耐,但是又被很好地掩飾了過去。
“既然如此,那此時明日再議,本宮聽說如今將軍府宋二小姐恰巧在宮里,不知具體住在何處?”
墨淵已經(jīng)打聽到太后把宋十十接到宮里來了,就算他們不說,他也能猜到宋十十定然在太后身邊的院子里住,此刻問出來不過是為了膈應(yīng)魏枳罷了。
魏枳和太后又怎么聽不出來,臉色總歸有些難看,“送太子和三公主去他們的住處?!?p> 魏枳直接冷聲吩咐黃禾。
黃禾應(yīng)了下來,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兩人跟他走。
墨淵嘴角微微上揚,果然,找到他的弱點了不是嗎?只需要怎么用好,還需要從長計議。
跟著黃禾直接去了為自己準備的寢宮,墨淵四處打量了一番,神色沒有太大變化。
跟他們國比起來也沒有太大區(qū)別,如今離國也不過如此,想當(dāng)初他們國不得不臣服于離國,如今,也有了幾分分庭抗禮的能力,又怎么會甘心繼續(xù)臣服于離國。
當(dāng)年離國的宋振天,也就是宋十十的爺爺,一直鎮(zhèn)守邊界,如今宋大將軍又常年鎮(zhèn)守在邊界,如果不是因為有他們二人的存在,只怕他們國早就舉兵攻入了離國了。
“怎么樣,離國的攝政王對不對你的胃口?”墨淵直接坐在了桌子旁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墨靈犀。
墨靈犀昂了昂脖子,臉上滿是傲氣:“是比一般男子強上許多,可我們那的男兒也不差。”
墨靈犀嘴上滿不在乎,可是她的眼底,分明是對魏枳很感興趣。
墨淵心里冷笑,面上不顯露,打發(fā)了墨靈犀離開以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卷軸,打開看了良久,起身向外面走去。
門口的婢女在他出門以后,就緊緊跟著他的腳步,墨淵腳步頓了頓,換了個方向。
好不容易把宮女給甩掉了,憑借著記憶中的地圖,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良久,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糯米正在燒水,還不忘逗弄一下一旁的鸚鵡。
墨淵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糯米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墨公子來這里有什么事?小姐在睡覺,若是墨公子沒事,還請盡快離開?!?p> 糯米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墨淵的到底是什么人,本來以為他是個商人,如今竟然能自由出入皇宮,定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簡單。
一想到前面一段時間墨淵對自己的欺騙,自己恨他入骨,如今根本不想看到他。
“既然如此,那本宮便在這里等一會?!蹦珳Y說完,自顧自地在院子里坐了下來。
似乎在等宋十十醒過來,又似乎在等其他事情。
糯米一愣,聽到他這樣說話,最微微張大,這么說,他的身份是……
想到了心里的可能,糯米身子有些僵硬。
墨淵一直是以一個商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離國,他到底有什么意圖?
不禁有些苦笑,自己太過于好騙,竟然真的相信了他之前的那些話。
她一個卑賤的婢女,而他是鄰國的太子,本來就不是同一類人。
糯米繼續(xù)把手里的干柴塞進爐子里,把火燒的很旺。
墨淵也沒有主動開口,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消息。
突然,院子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不多時,魏枳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墨淵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他會來一般。
“太子真是好雅興,竟然沒有經(jīng)過別人允許就進了別人的院子。”
魏枳嘴角帶著冷笑。
墨淵并沒有因為他的話惱怒,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這么說來,攝政王不也是一樣?!?p> 一旁蹲著的糯米臉色有些蒼白,果然她想的不錯,墨淵的身份果然是。
魏枳揮了揮手,身后的人端著一些東西到了前面。
“本王和十十已經(jīng)有了婚約,自然不需要這么多規(guī)矩,況且本王是來給十十送吃的,但是太子你,來這里找十十所為何事?”
墨淵嘴角的笑意淡了淡,“這是本宮和十十的事,不需要跟攝政王報備吧?!?p>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仿佛隨時就要打起來一般。
宋十十的門突然推開了。
“能不能別吵了,睡個覺怎么就這么難!”
宋十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臉色難看的站在門前,半晌才皺著眉頭看向院子里的一眾人。
“墨公子?你怎么會來宮里?”
在宋十十脫口而出墨公子時,魏枳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些。
她們兩個果然原本就認識。
之前他讓人打聽墨淵的下落,始終沒有什么線索,誰知宋十十早就和墨淵認識了?
她們是怎么認識的?又是在什么時候認識的?
墨淵看了魏枳一眼,隨即說到:“重新介紹一下本宮的身份,本宮是洛國的太子,此番來離國是為了求娶將軍府二小姐?!?p> 墨淵嘴角帶著笑意,溫潤爾雅,對上魏枳壓迫感極強的眼神也絲毫沒有退縮。
宋十十還沒睡醒,腦子暈乎乎的,聽到墨淵這么說,頓時一個激靈,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墨淵在說什么。
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
“你……你是洛國的太子?”
宋十十顯然沒有接受這個事實,難以置信地說道。
墨淵笑著點了點頭。
宋十十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頭,攔住了墨淵想要朝她走過來的步伐:
“你先等等,信息量有點大,我一時還接收不過來?!?p> 墨淵停下了腳步。
魏枳站在那里,面露不悅,看著宋十十,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十,先吃點東西,下午還沒吃東西,餓壞了吧。”
魏枳讓人把飯菜端進了屋子,放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
宋十十聞到香味,頓時肚子傳來“咕嚕嚕”的響聲,饑餓感也隨之而來。
點了點頭,直接把墨淵的話拋之腦后,跟著魏枳進了屋子。
宋十十給墨淵使了個眼神,似乎在問他這是什么情況。
魏枳雖然剛剛對宋十十說話很是溫柔,可是如今背對著墨淵,臉色卻是難看的很。
一想到宋十十和墨淵先前就認識,而且墨淵顯然對宋十十有所圖謀,他的內(nèi)心莫名有些煩躁起來。
“先吃飯,其它的你先不用管?!?p> 魏枳聲音淡淡地說道。
宋十十點了點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試想她才剛睡醒,就看到她以為是個商人的墨淵出現(xiàn)在自己的愿意,如果不是糯米正蹲在那里燒水,她都要以為這里是將軍府婉晴院了。
還沒從墨淵突然出現(xiàn)在宮里的驚訝中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他說自己是洛國的太子,頓時腦子有些短路,然后后面的一大堆她基本就沒聽到墨淵在說什么了。
墨淵跟著兩人身后進了屋子。
“太子還有什么事嗎?”魏枳挑了挑眉,看到墨淵,顯然不是很歡迎墨淵。
墨淵裝作看不出的樣子,有些失落的樣子說道:“十十,本宮還沒有吃飯,能在這里一起吃嗎?”
宋十十抬起頭,對上了墨淵有些可憐兮兮地眼神,頓時死了一身雞皮疙瘩,怎么聞到了一股綠箭飄香?
“太子殿下你隨意?!?p> 宋十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先坐了下來。
魏枳緊跟著坐在了他身旁,墨淵想要過去坐到宋十十的另一邊,誰知魏枳直接大腿一伸,擋住了他的去路。
“本王已經(jīng)吩咐宮人給太子送去了,太子可以回去用膳了?!?p> 魏枳送客的意味十足,只差站起身來把墨淵趕走了。
墨淵嘴角抽了抽,看向了宋十十。
后者正大快朵頤,吃的正香,絲毫沒有留意兩人之間的對話。
墨淵深深地看了宋十十一眼,而后又看了魏枳一眼,這才邁著大步離開了。
宋十十抬起頭來,只看到了魏枳在這里,有些好奇地提了一嘴:“墨淵呢?”
魏枳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你似乎很想見到他?!?p> 宋十十沒有注意到他說話的語氣,隨口說了句:“沒有啊?!?p> 魏枳只覺得胸口堆積了無名怒火,有一種無處發(fā)泄的感覺:“宋十十,你最好從實招來,你跟墨淵是什么時候認識的?!?p> 宋十十皺了皺眉,魏枳是突然吃錯藥了嗎?剛剛說話還能聽,突然就跟吃了槍藥一般,說話一股火藥味。
“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不過我剛剛才知道他是洛國的太子?!?p> 聽到這句話,魏枳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氣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飯菜震得燙水撒出來了一些。
宋十十下意識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王爺若是心情不好只管說便是,犯不著拿臣女當(dāng)出氣筒。”
“出氣筒?”
魏枳眉頭緊皺,沒有明白宋十十什么意思。
“王爺若是沒什么事就離開吧?!?p> 宋十十本來就是在睡夢中被人吵醒的,心情本來就已經(jīng)很糟糕了,本來看到魏枳送來了這么多美食也沒有怎么樣,可是魏枳一直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徹底激發(fā)了她的起床氣。
魏枳直接臉黑成了鍋底,本來他聽宮女說跟丟了墨淵,就知道墨淵來宋十十院子了,他特意找了個理由過來,沒想到宋十十就是這么個態(tài)度。
更何況,他原本的目的是想要問出宋十十和墨淵是怎么認識的,誰知道宋十十會突然趕他離開。
頓時整個人渾身散發(fā)出冰冷的氣息,直接起身離開了。
糯米從外面進來,有些疑惑地說道:“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奴婢瞧著攝政王很生氣的樣子?!?p> 宋十十正在氣頭上,煩躁的很,被糯米這么一說,頓時說道:“不用管他,莫名其妙,誰知道誰又招他惹他了,把氣撒到我身上?!?p> 她看起來就這么好欺負嗎?宋十十越想越氣,直接讓糯米把桌子上的東西收了,也沒了繼續(xù)吃的興致。
墨淵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墨靈犀已經(jīng)起來了,此時正坐在他的院子里喝茶,看起來很是溫婉。
女子該有的姿態(tài)在她身上顯得更加動人。
墨淵看了一瞬,抬腿走了進去。
“皇兄去哪了?!?p> 墨靈犀聽到動靜沒有轉(zhuǎn)頭,直接說道,仿佛很確定來的人是墨淵。
墨淵不知道她等了自己多長時間,坐下后說道:“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p> “那皇兄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我聽說這離國的皇宮也很是氣派,整日待在這院子里我反而不喜歡。”
墨靈犀隨口說道。
墨淵笑了笑,“你剛剛不是困了嗎,本宮就沒叫你。”
墨靈犀突然冷笑一聲,聲音清脆地說道:“我看皇兄是去見那個將軍府的二小姐了吧,也不知道那個姑娘有什么好的,竟然讓我一向眼高于頂?shù)幕市志芙^了洛國那么多美人,以我為由頭,來離國和親。”
她的話讓墨淵的臉色變了變,“靈犀你在說什么?皇兄怎么會……”
“皇兄,你騙得了別人,你可騙不了我,我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但是你從小到大就不喜歡我,我能感覺出來,只不過,皇兄,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明明知道你的打算還跟你來離國嗎?”
墨靈犀語氣有些清冷,每一句話都十分篤定。
墨淵臉上的笑意終于消失不見了,轉(zhuǎn)成了嚴肅的神情,墨靈犀笑了笑,有些自嘲,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真夠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