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抹去臉上被迸濺的血跡,接著看向門口,及時開槍救他一命的人就站在那里,只是光看身形并不那么偉岸。
“B級?我還以為你早就死外面了呢,你從哪兒蹦出來的?”
看了半天之后,布里終于辨認(rèn)出這個略帶猥瑣的身影是賈森,他不免感到驚訝:這家伙沒死就算了,竟然還救了自己的命!
門口的賈森馬上屁顛屁顛地蹦過來,扶起布里之后解釋道:
“我看這上邊兒戰(zhàn)斗這么激烈,大家伙都這么投入,心說可不能讓伊甸的那群人趁這機會給咱從背后摸了,于是我拿著隊長你給的槍,奮不顧身,在一樓生生以一己之力,干掉了伊甸趕來支援的一個小隊!”
盡管這話聽起來天方夜譚,但實際上賈森還真沒撒謊,甚至于相較于魔幻的現(xiàn)實,他對于自己戰(zhàn)果的描述還是過于蒼白無力了。
話說先前,賈森邁著逃跑的小步伐剛出大廈門口,就聽見一陣“啪塔啪塔”的腳步聲,他扭頭一看,好家伙,又是一支伊甸的隊伍正在往這邊趕,少說也得有個十來人的樣子。
看見這么多敵人,賈森想要跑路的心情越發(fā)高漲,好巧不巧,他轉(zhuǎn)過身剛跑出二十來米就撞著一輛警車迎面停在自己面前,車上下來一中年胖警察攔住自己盤問道:
“先生,我們接到報警說這里有綁架和槍擊事件,你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或者案發(fā)現(xiàn)場?”
賈森雖然名義上是一名B級干部,但說白了也就一“死放哨的”,平時根本沒參加過戰(zhàn)斗,也就不了解伊甸組織有多窮兇極惡。
因此他現(xiàn)在看到警察,還以為自己運氣爆表抓到了救命稻草,趕忙指著遠(yuǎn)處正在行進(jìn)中的伊甸小隊打小報告:“警官,就是他們!綁架,槍擊,都是他們干的!他們……”
賈森話還沒說完,伊甸成員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果斷朝二人開槍射擊。
胖警察的腦袋瞬間就被打成了爛西瓜,警車上的另一名警察看到后,準(zhǔn)備下車拔槍反擊,結(jié)果車門還沒打開就被當(dāng)場擊斃。
賈森見狀,嚇得趕緊縮到了警車后面躲著,一邊吐槽“原來米國條子招人恨是真的”,一邊祈禱伊甸那些家伙會放過他,然后找上頭那個討人厭的S級去索命。
可他哪里知道,胖警察第一個被打死純粹是因為開槍的人槍法爛,這支小隊會選擇公然開槍,完全是為了打死身著眾神宇制服的自己。
伊甸組織最仇恨的是人,更加仇恨的就是眾神宇的人。
這邊賈森祈禱了半天,子彈卻還在持續(xù)從自己身邊飄過,對面的伊甸成員或許是看了太多好萊塢大片,還在妄想著打爆汽車油箱炸死賈森。
聽著越來越近的槍聲,賈森知道自己可能在劫難逃了,不知怎的,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剛進(jìn)眾神宇時,自己是發(fā)了誓要做一個英雄的,可怎么就成現(xiàn)在這樣懦弱了呢?
再不莽一回就要做徹徹底底的狗熊了,想到這兒,賈森握緊了手中的槍,心一橫,探出腦袋去就展開了反擊。
第一槍,還不熟悉,但是運氣爆表,打倒一個牽頭的。
第二槍,依然手生,蒙倒一個胖子。
第三槍,第四槍,賈森感覺越來越亢奮和熟練,竟然接連又打死兩個。
對面眾人終于察覺不對,這不像是瞎貓撿著死耗子的水平,于是紛紛找到或大或小的掩體,準(zhǔn)備迂回包抄賈森。
賈森之前是害怕摸槍的,工作時因為這個原因沒少被同事嘲笑??扇握l包括他自己都不會想到,自己最大的天賦竟然就是打槍!
突然,腳步聲!
兩個,一深一淺!
是有人從右邊包了過來。
判斷準(zhǔn)對手的位置后,賈森立刻一個翻滾來到被包抄這一側(cè),隨即對準(zhǔn)始料未及的兩人接連發(fā)射兩槍。
兩槍都命中眉心,對手甚至來不及抬槍。
這一回,賈森在生死時刻沒有任何猶豫,展現(xiàn)出了比按電梯鍵時多得多的果敢。
“媽的,和他拼了!”
對面剩余的伊甸成員終于幡然醒悟,與其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還不如一起上,打賈森個措手不及。
說干就干!
一眾人等以閃電般的速度起身,但等到他們沖出掩體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賈森早已經(jīng)爬到警車頂上,手持雙槍等著他們了。
一場短暫而激烈的交火就這么開始了:
賈森左右開弓向數(shù)個人形移動靶射擊,彈無虛發(fā),而反觀他的對手,幾個人無論怎么打都打不著靜立不動的賈森,就像是第一次用槍一樣。
菜鳥和高手的身份,似乎在今晚互換了。
不消10秒鐘,硝煙散去,呈現(xiàn)在一片月光之下的,是一地的尸體和血色……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賈森是多想把這段經(jīng)歷分享給布里聽啊,誰知布里一句話讓賈森恨不得馬上給他腦門上來一梭子。
“我看你小子不是去樓下掃蕩敵后,而是逃跑未遂吧?”
“隊長,你看你這話說的……”賈森欲哭無淚,“特戰(zhàn)隊員們都英勇殉職、以身作則了,我怎么可能還會想著個人的生死呢?”
見賈森這么正氣凜然,布里也沒再多說,再多說兩句,他怕把這些隊員根本不是正規(guī)軍,而是先前從三藩市市立監(jiān)獄緊急特遣的十幾個死刑犯的事情給抖摟出來,這就顯得不那么正義了。
“隊長,還有這小白臉兒美杜莎,殺了還是怎樣?”
一切歸于寂靜后腦袋也放空了,布里經(jīng)過賈森這么一提醒,才想起地上不知何時陷入昏迷的安東尼來。
“別碰他的皮膚,包緊帶走?;厝ゾ驼f是你抓的,讓你人生的污點簿上記一筆亮色?!?p> “好勒,謝隊長!”
賈森并不覺得布里的話有些什么不對,將自己全身武裝完畢后,便高高興興地湊上前去,準(zhǔn)備打包自己的戰(zhàn)利品了。
可是。
“嘣!”
賈森的戰(zhàn)利品爆炸了。
在平白無故之間,爆炸了。
血肉以及各種器官碎片,糊滿了四周的墻壁,以及離得最近的賈森和布里。
過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沉默的時間之后,血腥味肆虐的房間里響起了響亮的手機鈴聲。
此時的賈森仍然在發(fā)愣,或者說他持續(xù)的耳鳴讓他聽不到鈴聲,而布里相對清醒,卻也轉(zhuǎn)著圈找了半天才找到手機在自己上衣口袋里。
他掏出手機,看見上面的號碼顯示為連續(xù)的一串阿拉伯?dāng)?shù)字1,也沒多想,就按下了接通鍵。
“喂,”是個男性,且聲音顯得異常年輕,“那么第一次游戲的勝利,就由我們弒神者拿走了哦。嘿嘿,下次再見吧?!?p> “嘟嘟嘟……”
隨后電話從那頭被掛斷,氣得布里將手機扔進(jìn)角落摔得粉碎,以此來發(fā)泄他的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