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之后的一個傍晚,太平洋中的某個熱帶海島。
言憶悠閑地躺在遮陽傘下面的躺椅之上,戴著哈威夷風(fēng)格的草帽和墨鏡,穿著花里胡哨的沙灘褲,沖周圍不時路過的比基尼美女鉚足了勁吹口哨。
印象中,這是他幾年來第一次如愿以償?shù)卣埖侥昙伲虼怂@幾天過得十分放肆——
不僅在休閑娛樂、騷擾美女之余匿名為當(dāng)?shù)鼐脚に土撕脦讉€毒梟,還順手搗毀了幾個黑幫組織的老窩。
聽說最近淺水區(qū)有鯊魚試圖攻擊人類,言憶昨晚又特意跑去把那只鯊魚給好好揍了一頓,估計沒有個一年兩年的,這只鯊魚的心理創(chuàng)傷是難以恢復(fù)了。
不過言憶也并不是完全無憂無慮,令他煩惱的是,自己不過是想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格溫非要跟過來擋桃花就算了,謝爾也跟著一起過來了算怎么回事?
對此,謝爾給出的解釋是:“要不然怎樣,被組織邊緣化的兩個瘋子,難道不應(yīng)該在一起報團取暖嗎?”
“第一,我承認(rèn),別人都說我們兩個是瘋子,但我們絕對不是一個類型的,你比我情況要嚴(yán)重得多。第二,是你被邊緣化了,而我沒有,我能在這里度假完完全全是因為我的業(yè)績過于出色。OK?”
“好,我們掰扯掰扯。那么多年了,局長給過你幾次年假?”
“這是第二次。怎么,有問題嗎?”
“你申請過多少次?”
“咳咳……”言憶尷尬地干咳兩聲,“也還好吧,差不多十天才申請一次。”
謝爾于是張開雙手開始在空中比劃。
“這不就得了?以前啥事兒沒有也舍不得讓你離開眾神宇一天,現(xiàn)在前有伊甸,后有那個什么傻逼弒神者,如此緊張的時候偏偏就給了你半個月年假,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本來言憶還準(zhǔn)備繼續(xù)反駁來著,但格溫突然從背后冒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辯論思路。
“你們兩個看美女就看,但能不能不要看得那么猥瑣?”
“我沒看?!碧梢紊系亩水惪谕暬卮?,各自還調(diào)整了一下褲子。
“想要不被發(fā)現(xiàn),下次就記住腦袋不要跟著滿海灘屁股蛋子來回左右轉(zhuǎn),”格溫些許無奈,“言憶,稍微準(zhǔn)備一下,晚上十點開始行動?!?p> “行動?什么行動?”
言憶和謝爾幾乎同時彈起,然后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格溫,只不過一個看起來略顯痛苦,另一個看起來則過于興奮了。
“這座島上有一個名為盧瑟·菲尼克斯的漁民,是當(dāng)初格苓蘭實驗室逃走的實驗體之一,編號是066。他于今年二月份被調(diào)查部監(jiān)測到,僅在這以后至今的兩個月,就被捕捉到三次殺人記錄。
“本來在我們來的第一天就應(yīng)該行動,但是情報有誤,目標(biāo)直到今天才出海回來,所以行動也就被拖延到了今晚?!?p> 格溫簡練的解釋讓言憶一下就明白了,原來自己申請的年假根本就沒被批準(zhǔn),或者換種說法就是,這次難得的假期實際上是出任務(wù)時陰差陽錯捎帶的。
這個老狐貍伊曼,可真能惡心人。
“呀呼!來活兒了!哈哈,這家伙誰都別跟我搶啊,要不然我可真急!”
謝爾在旁邊一頓歡呼,他過慣了打打殺殺的日子,這兩天手癢了只能是靠打打鯊魚、揍揍虎鯨過活,實在是讓他有點難受。
“你個邊緣人在這兒叫喚個什么勁兒,是我出任務(wù),不是你!”
言憶很快接受了現(xiàn)實,就算是為了惡心謝爾,他也得打起精神把任務(wù)給完成了。
“這破島上又沒有別人了,帶上我能讓你掉塊肉嗎?再說了,這個盧瑟光最近兩個月就殺了三個人,讓我殺了他也符合我們共同的原則。加我一個,加我一個嘛哥……”
謝爾緊緊抱住言憶,蠕動著撒嬌賣萌。細(xì)細(xì)想來,他說得也不無道理。
每次完成任務(wù)必不留活口,這是言憶和他被稱作眾神宇兩大瘋子的直接原因,只不過二人這么做的原因不同。
言憶這么做是出于自覺為審判者的原則,他不會容許任何一個殺人兇手從自己手上逃脫應(yīng)得的罪罰,那便是以命抵命。而謝爾這么做,根本談不上原則,只是純粹為了殺戮的樂趣。
這也就是為什么言憶會說他們不是一個類型的瘋子。
“好啦好啦,帶上你,不過你先從我身上下去。”
思考一番過后,言憶還是做出了妥協(xié),其實他也知道無論答應(yīng)與否,謝爾最終都還是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
就好像這次來海島度假,他提前讓飛機起飛想要甩開謝爾,但謝爾還是坐在機頂上一路跟過來了一樣。
“真是瘋子啊,瘋子!”
言憶越想越憋屈,于是起身朝大海走去,即便有人在不遠處朝他喊風(fēng)暴來了危險,也攔不住他現(xiàn)在要下去抓兩只鯊魚泄憤的決心。
……
晚上十點很快就到了,言憶,謝爾還有格溫人手一個椰子,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066號實驗體盧瑟的家門前,就像是去朋友家做客一樣輕松。
看見盧瑟家里依然燈火通明,言憶使勁兒嘬了一口椰汁后,示意謝爾去敲門。
謝爾頭都沒抬就飄了過去,直接一腳踹飛了房門,看見屋內(nèi)盧瑟第一時間被嚇得不輕,進門前還沒忘記禮貌地說了聲你好。
言憶在后面替盧瑟回答道:“好你妹呢好……”
三人大大方方地走進盧瑟的家,發(fā)現(xiàn)他作為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家里竟然意外的整潔干凈。
言憶去過很多變態(tài)殺人狂實驗體的家,基本上都很難找到一個能坐的地方。但在盧瑟這兒,他和格溫很快就找到各自覺得舒服的位置坐下了,謝爾則在一邊飄來飄去,對盧瑟滿屋子的蝴蝶標(biāo)本感嘆不已。
“你們是來抓我的人吧?我等這天很久了。”
盧瑟緩過心神,馬上忙前忙后的給不請自來的三人都倒上鮮榨水果汁,然后微笑著說道。
“不是,是來殺你的?!毖詰浕卮鸬玫挂膊豢蜌狻?p> “那更好?!?p> “不想知道原因嗎?”
“前段時間老做夢,”盧瑟輕輕搖頭,“夢里我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的欲望,總是在附近的樹林里殘殺行人。等到清醒過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那不是夢,是真的。從那之后我就盼著有人會來找我,我不想再躲了?!?p>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格溫問道。
“大概是從今年一月份?!?p> “殺了幾個人?”
“五個?!?p> “在那之前從來沒有殺過或者攻擊過人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
回答到這里,盧瑟抬起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他是個看起來相當(dāng)斯文的人,即便是資料上也顯示其性格溫潤,沒有暴力傾向。因此他的這些話,格溫覺得是可信的。
于是言憶走到盧瑟身前,問:“所以為什么殺人,你也說不出原因。”
“是的?!?p> 接下來跟以往的每一次審判一樣,言憶將已經(jīng)化為無形的手伸進盧瑟的胸中,這時候盧瑟還不會有任何感覺。
“有什么遺言或者遺愿嗎,作為我對你施以私刑的補償?!?p> “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p> 說完,一陣微風(fēng)經(jīng)過,清清涼涼的,帶走了世間又一個生命。
走的時候,言憶翻開桌子上倒扣著的一張合影,上面的三個人分別是盧瑟,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沒了門牙的女孩。
言憶盯著照片中的盧瑟看了很久,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一點點原因來,但最終,卻只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走吧,”門口的謝爾喊道,“殺人的事兒就你干,埋人的事兒就我干,我餓了,快請我去吃點好的!我看剛才那林子里的椰子蟹就不錯……”
向錦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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