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幾乎包含了萬法,攻擊力強,防御力也不錯,針對性也更強,這三者可說缺一不可。
有些人利用陣法,是為了進行守護,每個宗門的護山大陣,就是守護的表現(xiàn);有些人利用陣法,是為了用來殺人,鉆研攻擊力強大的陣法,在實戰(zhàn)中用出來殺敵,可說避無可避;有些人利用陣法,是為了針對某個人的,針對的效果反而比那些圍殺要有用些。
就比如宋居安,在對陣葉哲君之前,就先布置下了能降低境界的陣法,這是針對性的陣法,針對的葉哲君。之后使用的天罡業(yè)火陣,就是決定性的一擊,只是宋居安沒想到,僅僅只是把葉哲君打成重傷而已,沒有打的不能行動,這讓宋居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遺憾。
不過宋居安忘了一件事,葉哲君雖然降低了境界,體質(zhì)卻還是靈衍境,他那攻擊陣法可說非常強,能把葉哲君打的重傷,就已經(jīng)非常好了,不用再奢求其他。
楊樺宗是瀾澤洲頂尖的陣法宗門,沒有山穹境又如何,這并不影響他們在瀾澤洲的地位,瀾澤洲大多數(shù)宗門,包括嵐羽宗在內(nèi)的四個宗門,都曾請教過楊樺宗陣法,一個原因確實是為了請教,另一個原因則是請教完后,回去改善一下宗門的護山大陣。
嵐羽宗如今的護山大陣,是現(xiàn)任宗主莫驚燭在一千七百次的失敗中弄出來的,既是防御大陣,同時也是防御中帶著點殺伐的殺陣。
以為這就無敵了?錯了,也不看看有個專門研究陣法的,之前楊樺宗宗主與莫驚燭開玩笑說,只要給我三天時間,我就能把你家那殺陣瓦解,在我眼里,你設(shè)置的殺陣不過稚童一個而已。
莫驚燭一笑置之,卻把楊樺宗宗主的話記在了心中,那家伙的話可能不著邊際,但說的卻是實打?qū)嵉恼嬖?,不能不重視?p> 張妄押,楊樺宗大長老,亦是太上長老,得了失心瘋很多年了,一直沒好。
而他失心瘋的表現(xiàn),就是假裝一個掃地僧把宗門上下打掃一遍,打掃一遍不夠,再打掃幾次,這種癥狀就像失憶時的陸維,只顧著打掃,其他一概不管。
為什么他會得失心瘋,這還得從他早年的事情說起,當時這位滿臉褶皺的老人,還是一位容貌英俊的少年,那時楊樺宗發(fā)生了一場陣法上的變革,有人提出陣法就應該用來殺人,有人提出陣法的作用不應該用來殺人,而是用來守護!
因此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主張陣法殺人的“殺陣派”,一派是主張陣法守護的“守陣派”,兩派互相爭吵了許多年,一直沒有定論。
直到出現(xiàn)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既不是殺陣派,也不是守陣派,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我融合了兩派,獨成一派。
年輕人說的話,也是直接惹怒了兩派的人,說他怎可把殺人的陣與守護的陣相提并論,罵他背離正道,是墮入邪道的叛道者,有人甚至直接動手,將他打成重傷,關(guān)入了楊樺宗的牢獄中。
年輕人在牢獄中一直喊著自己的觀點,想要楊樺宗的人明白他的心思,可惜沒有人聽得進去,最后年輕人郁郁而終,境界突破出來的壽命都于事無補。
期間來看過他的,就只有一個少年郎,叫張妄押。
年輕人是張妄押的師傅。
為了繼承師傅的觀點,他一直都在重復師傅說過的話,不想讓師傅就那么白白的死去,總得為他做點什么。
可他依舊沒有被重視,甚至差點步了師傅的后塵,要不是宗門高層看在他資質(zhì)極好的份上,就不會任由他一直高喊著“外道邪說”。
他發(fā)現(xiàn)僅僅只是喊話根本沒有用,他想到了親自試驗,這個想法一出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成了他腦海里出現(xiàn)最多的想法,最后他終于選擇了試驗。
無數(shù)次的試驗,迎來無數(shù)次的失敗,他并未氣餒,一直在重復著枯燥的試驗,幾乎與外界隔絕了聯(lián)系。
在他試驗的期間,一直沒有出過門,那些熟悉的朋友,也漸漸遺忘在心田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謹慎又小心翼翼的把具有濃烈殺氣的殺陣與守陣融合在一起時,想象中的失敗并沒有出現(xiàn),兩種力量完全排斥的陣法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妙不可言的,全新的陣法!
成功了!
他高喊著。
緊接著便是熱淚盈眶,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擦干眼淚,來不及高興,他沖出門外,逢人便喊我成功了,許多人都覺得他瘋了,避而遠之。
直到他捉住一個人的衣領(lǐng),說出我成功了后,那人凝眉仔細看了一眼,驚呼出他的名字,說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早已忘記了這個人,就想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樣,那個人給了他一面銅鏡。
他看著銅鏡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鏡子中的他,滿面胡須,頭發(fā)雜亂不堪,褶皺一道又一道,眼神不復少年般的純真。
曾是朋友的人問他為什么消失這么久也不出現(xiàn)。
而他問了自己自消失前過了多少年。
朋友說了一句令他絕望的話。
五十八年!
他險些站不穩(wěn)。
他又問了一句,宗門現(xiàn)在兩派怎么樣了。
朋友卻說哪還有兩派啊,三十九年前宗門有個權(quán)威人物,提出了殺陣與守陣共存的想法,被宗門的人稱為楊樺宗陣法一道變革時代最成功的想法。
他更加絕望了。
他發(fā)現(xiàn)那個權(quán)威人物提出的想法,和他師傅不能說一模一樣,分明就是相差無幾。
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個所謂的權(quán)威人士,竊取了他師傅的思想成果,只是改變了一點,就變成了那個人的。
哈哈哈!
他笑出聲。
哈哈哈??!
笑聲中帶著一絲痛苦。
哈哈哈?。?!
痛苦的笑聲夾雜著不甘。
隨后,笑聲中有了一絲哭腔。
朋友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出聲詢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仰天狂笑,然后撒腿狂奔,從山上跑到山下,跑到師傅的墓前,跪下,早已是淚流滿面。
他哭著,他笑著,已經(jīng)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絕望!
就只有絕望!
有很多話都埋在了心中,有很多想法都埋葬在過去,前人的思想被竊取,想要揭發(fā)騙局,也已經(jīng)沒有心思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宗門里的人都要裝傻,明明是自己師傅先提出的想法,為什么要拒絕師傅,反而支持那個權(quán)威人士?
為什么?
我不懂!
他想了許久許久,想到墳墓旁的雜草如人一般高,想到徹底忘記了曾經(jīng)的朋友,想到連自己為什么進入楊樺宗都忘了。
最終,他想明白了。
不是人們不愿相信師傅,是師傅身份卑微,不配說出讓變革發(fā)生變化的話,那誰該說出來呢?當然就是地位至高的那位權(quán)威人士,他說出來,宗門才會有人信。
是這樣吧?
應該是的。
哈哈哈,師傅真傻啊。
哈哈……
自那之后,楊樺宗出現(xiàn)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張妄押得了失心瘋。
以前的朋友,他忘記了,朋友沒忘記他,見到他這幅樣子,都道可惜,可是這可惜在哪里,他們卻說不出來。
張妄押此刻在干嘛?
在打掃楊樺宗上下。
一刻不停的打掃。
突然,他身邊竄出一個少年。
少年笑嘻嘻的說道:“大長老,教我陣法的一些知識唄。”
他對那些知識其實早就爛熟于心。
老人:“滾一邊去。”
“就教教我唄?!迸嶙砺犚琅f笑嘻嘻。
“滾一邊去?!?p> “就只說一條?!?p> “滾一邊去。”
“一條,一條我不知道的。”
“滾一邊去?!?p> “真的只有一條!”
“滾一邊去!”
“就一條,一條都不行嗎?”
“滾一邊去??!”
“大長老,你不會想看我撒潑打滾吧?!”
“滾一邊去?。?!”
這一聲過后,張妄押抄起手中的掃把,直接把裴醉聽打到后山的水池中。
裴醉聽鉆出水面,吐出一口水,直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