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這位南陽大儒諸葛修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讓兩位驚慌至此?!?p> “關(guān)先生竟不知與你隨行的幾人身份?”。玉面道人聞言略有些詫異。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p> “天底下還真有這樣的蠢漢”。百寶鼉龍心直口快,想什么說什么。
“不得無禮,此乃義舉,關(guān)先生真高士也,如若不是先生提及此事,恐怕到時候上門討教的就是儒門【書山學?!浚侵T葛修借機生事,以他掌經(jīng)大儒的身份請動儒教宗師俠首【史豐州】,九曲洞天又不知要耗費多少資源人情,才能將這場無妄之災消弭,現(xiàn)在這個階段九曲洞府不宜妄動?!?p> “也是,我們要抓緊時間,我記得黑風寨所贈壽禮就在這座博古架之上?!?p> 現(xiàn)在他們?nèi)怂诘奈恢脩撌窃诜鹛玫南闩_之前,左右兩側(cè)共有八座博古架,長有三百丈,寬有五百尺,其高不可目測,直插檀香煙云之中。
這種空間的轉(zhuǎn)變,加之大小物件的對比,白西陸就好像突然來到大人國一般,博古架被玄陣之力封鎖,奇珍異寶自晦其光,這里反倒不像外界那般珠光寶氣,金碧輝煌。
百寶鼉龍拿出一枚七層浮屠塔模樣的令牌,一只靈鼠趴伏在塔頂,其尾螺旋纏繞著塔身的每一層,心訣催動,法令迸發(fā)萬千光華,幾人腳下顯現(xiàn)靈光,玄陣的就要將幾人牽引陣中。
但是玉面道人臉色猛然一變,身形驟然消失,同時拂塵拉著白西陸后退,百寶鼉龍則是被一股無形氣勁撞開,飛向了供臺附近。
“鼉龍速將令牌放于香臺,有人改動了玄陣子陣,速速斷開子母陣之間的聯(lián)系?!?p> 百寶鼉龍被撞飛出去的時候也察覺不對,聽到玉面道人之言,立即使用了【血遁之法】,慈悲佛意重新化作菩提葉向四周激射而去。
血光爆散,百寶鼉龍跨越了重重空間,瞬息間將令牌放在了香臺之上,蔽空煙云凝為實質(zhì),將剛才激活的玄陣子陣強行封鎖,向他們激射的靈光威能頓時削弱。
玉面道人劍指凝化,凌虛點了三下,那菩提慈悲的佛意竟也受其牽引,所有能量在指力的牽引下形成一道混亂的漩渦,異力相互碰撞,頃刻間自行崩解,漩渦也隨之消弭。
頭頂?shù)南阍圃桨l(fā)厚重,逐漸變成了危險的紅色,玉面道人見狀將白西陸放開,浮塵遮天,卻不似柳枝垂掛,而是蒼勁嶙峋,形若游龍。
【歲寒三友雪胎梅骨】,觀梅形韻,識其色香,以待其時,三人被動入陣,未戰(zhàn)已輸了半分,這半分時機對于修為越高者影響越大,故而玉面道人使用大法力,引動意境,轉(zhuǎn)換乾坤,強行將劣勢填補。
百寶鼉龍也趁機來到了玉面道人的身旁,三人凝神戒備,他們都從風雪之中感覺到了隱現(xiàn)的殺機。
“玄陣激蕩,消息傳出去還要一炷香的時間?!?p>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你傷勢如何?!?p> “使用血遁之術(shù),強逼佛意傷了兩成元氣,不過現(xiàn)在還不妨事,只是之后調(diào)養(yǎng)要費些心思?!?p> “關(guān)先生,無礙否。”
“有勞兩位關(guān)照,關(guān)某無礙,不過兩位還是擔心自己為上,這是【陰陽影】的古祭陣法,此地乃是寶地,對方需以絕地獻祭,才能做到偷天換日而不被外界察覺。此陣以天地換天地,針對的就是第四境修者,得等二位隕落,陣法才會針對我這個小小的第三境?!?p> “彼其娘之,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這種混賬事?!?p> “關(guān)先生既然識的此陣可有破陣之法?”
“此陣仍未完全成型,不過既然是獻祭對方就應該在洞天之內(nèi),要是對方在洞天之外就有挪移乾坤之能,就不必行此茍且之事,若破此陣也是不難,陰陽影兩面一體,若是多出一面,其影四散,此陣不戰(zhàn)自破。只需玉面道友將此地舊時影像重現(xiàn)即可,剩下的交給我?!?p> “好,鼉龍?zhí)嫖覔巫⌒场?。玉面道人聞言再次出手施展大法術(shù)。
浮塵失去玉面道人的法力支撐如失其骨,梅枝耷慫,風雪漸消,頭頂?shù)南阍萍t得發(fā)紫,百寶鼉龍隨即顯現(xiàn)真身,身披金銀鱗甲,上嵌美玉瑪瑙,頭生琉璃雙角,腹生赤珠,身形修長似是頗梨鑄就。
化龍騰云駕霧,可百寶鼉龍則是穿行于寶光之間,無窮的寶光沐浴其身,更顯得璀璨奪目,造就無邊祥和,居然將涌動的香云暫時凝固為一顆琥珀。
【雪泥鴻爪】,灰蒙蒙,雪霏霏,雖然布陣之人抹去了自身痕跡,但是卻抹不掉寶倉廟存在的事實,玉面道人將無數(shù)黑影從無處扯了出來,重重黑影疊加竟然顯現(xiàn)出色彩,再經(jīng)過心念神識的雕琢,供堂的空間縮影就落在了玉面道人的掌心。
一旁的白西陸早已等待多時,一粒微塵化作萬千珠滴,白西陸單手一劃,萬千珠滴同被拉抻,拼接成循環(huán)鏡結(jié)構(gòu),他再以探手將供堂縮影攝拿于萬花筒內(nèi)。
頓時,天地色變,整座供堂如同被分成無數(shù)單獨的碎片,但是往復循環(huán),無休無止,整座空間的色彩開始變得單調(diào),從光怪陸離變得一片潔白。
最終旋轉(zhuǎn)的空間就好像是發(fā)條擰過了極限,霎時間其中所有的零件都爆散而出,陰陽影就像是被一柄大錘砸中,粉身碎骨。
玉面道人雙掌一推,掌中殘留的灰白氣息,如同清風過境,沾染在所有迸濺的陣法殘片當中,這些殘片如雪般消融。
“這家伙是打算下死手,要不是提前開啟陣法,等到壽誕當日獻寶的時候,就得死傷無數(shù)”。百寶鼉龍變回原樣,落在了一旁喘著粗氣,畢竟以甲等中品之身頂住甲等上品級別的威能是極為耗損力量的事情。
“事情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對方能在此地布陣就說明洞天之中有他們的內(nèi)應,而且對方費了如此大的力氣,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殺招手段,而且現(xiàn)在是敵暗我明,后續(xù)調(diào)查也很困難?!?p> “我看此事與黑風寨有關(guān)?!?p> “關(guān)先生你雖與黑風寨素有仇隙,但這件事一不小心就可能是滅門之禍,還請先生慎言,或是先生掌握了什么證據(jù)?!?p> “兩位,你們看”。兩人順著白西陸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眉頭一皺。
由于玄陣子陣停止遠轉(zhuǎn),博古架上的寶物都顯現(xiàn)其形,玉面道人、百寶鼉龍二人皆是第四境的存在,目力驚人,他們順著白西陸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黑風寨的名號牌和其所贈之禮。
黑風寨所贈之禮并非他們以為的墨玉麒麟,而是一顆奇特的琥珀,外層非常特殊,是規(guī)整的正三十六面體,其中也并非凝固,而是呈現(xiàn)流體液態(tài),其中包含有一組完整的人類五官。
三人身形一晃就出現(xiàn)在這件禮物的旁邊,這枚琥珀足有一人多高,里面散亂的五官也屬于異常大小,琥珀自身散發(fā)熒光,使其更加神秘,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這東西居然有迷魂攝魄之能,若是尋常的第三境看上一眼,恐怕就會被此物瞬間控制?!?p> “不對,兩位你們看,這黑風寨的禮單上明明寫著,所贈之物墨玉麒麟,總不可能是竇天榮把這東西當場儒門重寶,還是他們黑風寨都瘋了?!?p> “按照現(xiàn)在的可能性看來,可能是都瘋了”。白西陸一邊說著,一邊橫掌擊出,四象掌打在這塊奇異琥珀之上。
雄渾功力爆發(fā),但是琥珀并未產(chǎn)生絲毫的搖晃,只是內(nèi)部漿液沸騰,五官竟然緩緩轉(zhuǎn)向白西陸,一張闊口在上,兩顆靛藍色眼球在下,蒜頭鼻子在中間,兩只招風耳插在鼻孔中,遮住了部分眼珠,好似個耷拉的上眼皮。
五官組成的詭異面孔逐漸向他這邊靠近,而且在不斷縮小,直到他能夠完全能從正三十六面體的一個面內(nèi)經(jīng)過,琥珀的表面此時就像是橡膠一般,在詭異面孔探過來的過程中不斷拉伸,就好像是皮膚一般。
面孔越來越近,但是白西陸卻無法動彈,而且旁邊的兩人也如同泥塑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早有準備,袖袍之中滑落一只道釵,霎時間毒雷噴涌,電漿傾瀉。
那張詭異面孔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五官開始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拉伸,咒力衰減,白西陸右手拇指微動,蘊養(yǎng)多時的真正絕力【大惡障】瞬間爆發(fā),點在了這張詭異面孔的鼻梁之上。
霎時間,滋滋的腐蝕聲傳來,白西陸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金星亂轉(zhuǎn),雙眼干澀無比,都已經(jīng)有些睜不開眼睛了,身形不自覺地向后倒去,被人扶住才沒有直挺挺地摔下博古架。
等他的眼睛恢復正常,眼前之人竟是尚雄,他勉力起身看去,只見寶倉廟中亂戰(zhàn)已起,以玉面道人為首的四位甲等上品境界的供奉借助玄陣之威,鎖住了琥珀的本體。
但是琥珀中不斷有漿液滴出,化作畸形的怪物想要破壞四周的一切,九曲洞天中的護衛(wèi)供奉正在擊殺這些怪物,但是這些怪物能力詭異,一時間九曲洞府第三境的護衛(wèi)死傷慘重。
那栽倒的尸體,散碎的血肉被琥珀的詭異熒光照射后,很快又變成了尸鬼、血肉魘魔,幫助那些畸形的怪物向著九曲洞天瘋狂地發(fā)起攻擊。
而且隨著尸鬼、血肉魘魔的數(shù)量不斷增加,那些畸形的怪物開始有了人的輪廓,各項實力都有所提升,白西陸一眼就看出,這些怪物在不斷進化。
“老尚,咱們還有別的援軍嗎?”
躺在樹上的魚
日常周二三千字,各位看官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