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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樽紅塵以念卿

第六章:風雪覆蓋墨上雙

一樽紅塵以念卿 祁祁祁槿 2169 2021-08-05 09:39:12

  歷年來都未曾出現(xiàn)的罕見大雪飄落,覆蓋在了連國的城樓上,落在城上女子的肩上,發(fā)上,她目光死寂,終是一躍而下,她身后的男子似瘋了般撲上前想要抓住她,卻只扯下了一縷殘破的紅衣……

  七年前

  連國在與楚溪國一戰(zhàn)中打了敗仗,傷亡慘重,作為敗國,連國將送來質子,墨琉展身為連國最不受寵的皇子,自然作為質子被送到楚溪。

  “三姑娘好”她初次來皇宮,可所行之處,無人不恭敬地喚她一聲三姑娘。

  莫三弦—莫侯府嫡女,莫家三姑娘。

  “誒,誒,你別跑啊!我不過是想借你幾根羽毛用用,就幾根”她追著一只孔雀滿御花園地跑。

  她身后跟著一堆侍女與隨從。

  “三姑娘,使不得啊,那孔雀是皇上近日剛送給皇后娘娘的禮物!”一個老嬤嬤追著莫三弦,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無妨,皇后姑母最是寵我,她不會怪罪我的”說著她便朝孔雀撲去,孔雀撲棱著,一眨眼躲過了她。

  眼看著那孔雀離她越來越遠,莫三弦有些懊惱,轉身之間,她恰好看到遠處一白衣少年手捧書卷立于樹下,她揚聲喊道:“喂,幫我捉到它!”

  少年抬眸看向她,那一瞬間,她晃了心神,她說,那是她在連國見到的唯一一個如此有氣質的少年郎。

  少年白衣似雪,溫潤如玉,公子無雙。

  “快呀,幫我捉住它,本小姐重重有賞”她回過神來,大喊。

  他微怔,看著她著急的神色,以及跑的微紅的臉頰,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要幫她,而他也真這么做了。

  學過武功的墨琉展輕而易舉地就抓到了那只孔雀,拔掉了幾根極為漂亮的羽毛遞給她。

  莫三弦滿心歡喜地接過,剛想要向他道謝時,卻發(fā)現(xiàn)面前已沒了少年的影子。

  那年御花園中,桃花朵朵飄落的時候他們初識,他十二歲,她九歲。

  莫三弦滿皇宮追孔雀的事鬧得人盡皆知,皇上惱怒,所有有關的人皆動了刑,除她以外。

  “姑母,是弦兒的錯,是弦兒要他幫我的,求姑母向皇上求情不要罰他了好不好?”她哭成了淚人,趴在皇后懷里。

  侍從與奴婢不過杖打二十,他卻是五十。

  皇后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頭,有些無奈“弦兒,那孔雀是皇上送的,豈能輕易動,若是你也便罷了,可他一個質子…此事有關皇上的尊嚴,他總要找個人來立威,姑母,也幫不了你”

  聞言,她哭的更甚,她三歲后便沒再哭過,因為沒人會舍得讓她哭,那次,是她六年來第一次哭,為了一個陌生的人。

  兜兜轉轉她找到了他的院子,捧著上好的藥來到他面前“那個,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我給你帶了藥”

  墨琉展淡淡地看著她不語。

  莫三弦垂著頭,一張好看的小臉皺到了一起,充滿了自責。

  “不必了”許久后,他才不冷不熱地開口。

  說完后便不再看她,徑自拿起一旁架上的書卷看了起來。

  聽此,莫三弦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睛一紅,似又要哭出來。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受了罰,你惱我是應該的,可我已經向你道歉了啊,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而且,你生的這般好看,若生氣了可就不好看了”

  他面無表情地繼續(xù)看著書,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氣?。俊?p>  “那要不然,我……我”

  見她支支吾吾了許久,他抬眸不解地看著她。

  “那不然,我,我就以身相許好了”

  他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是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你知道我是何身份嗎?”

  “聽姑母說了,你是質子”

  他黯了神色“那你還?”

  “可是我連累了你啊,戲本上說女子向男子道謝時都說以身相許的”

  他啞然失笑“你是向我道謝還是道歉?”

  “我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莫三弦抬起紅潤的小臉,有些木訥地看著他,墨琉展?jié)M含笑意的眸子在對上她的那一剎那,仿佛一切靜止了一般。

  他別開了臉,臉色泛紅。

  “我應是要道歉的…”

  “可你也幫了我,也要道謝…”

  看著被繞昏了頭的莫三弦,墨琉展終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沒有生氣”他道。

  聞言,莫三弦松了口氣,終于展顏。

  此后,莫三弦經常來他的宮院,她伴他讀書,給他研磨,不過,她卻還是心心念念著兒時她要以身相許的事。

  “墨琉展,你娶我吧!”

  “墨琉展,你什么時候娶我?”

  “墨琉展,我小時既已答應了以身相許那便應說到做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無奈“你不是君子”

  終于,在皇后為她挑選夫婿的時候,他把她拉到院子里,滿含怒氣“你不是想讓我娶你嗎?不是要以身相許嗎?怎么?這么容易就變了心意?”

  莫三弦無辜地眨了眨眸子“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嗎?”

  他咬牙切齒“我何時說不娶了?”

  “那你也沒說娶?。 ?p>  “娶,我娶!”

  她笑了,像只狡猾的小狐貍計劃得逞后的笑。

  下個月,她及笄,亦是連國與楚溪國六年之期結束之時,他可以回連國了。

  “你說,你要娶弦兒?”

  “是”他立在那里,不卑不亢,語氣堅定。

  “你知道連國與楚溪是什么關系嗎?你又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弦兒是什么身份嗎?”

  “知道”

  連國與楚溪是敵對國,他是連國最不受寵的皇子,她是莫侯府最受寵的嫡女,兩人,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那你?”皇后不解。

  “我心悅她”

  “呵”皇后冷笑“所以呢?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能輕易地娶走弦兒?”

  “不過,你要是能熬過十二酷刑,本宮便相信,你是真心待弦兒的,到時,本宮會替你向皇上和莫侯府說情”

  他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好”

  十二酷刑,他滿身是傷,刻骨的傷痕,鉆心的痛楚。

  支撐著他熬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可以娶她。

  終于,他從那個人間地獄里活著走了出來。

  皇后默嘆了口氣,問他“若兩國交戰(zhàn),你拿什么護她?”

  他苦笑,是啊!其實,他除了愛她,什么也給不了她,甚至連安全也保證不了。

  看著墨琉展踉蹌離開的背影,皇后長嘆,這終究是段孽緣。

  她早就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事,她原本是想用酷刑嚇他一下,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曾想,他回答地那么干脆,常人連六刑都難熬的酷刑,他卻是生生受了十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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