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晨跟記者道歉？聽著那么玄幻呢！”
“是真的！公關部的崔琳親口說的，明姐看見東晨進門都愣了半天呢！”
“東晨吃錯藥啦？說好的酷呢？”
“我覺得還是挺酷的啊！聽說還約了他們下一季的平面拍攝?！?p> “是我不明白，還是東晨變化快。”
“我只想知道東晨說了啥?！?p> “不過，東晨真的不是那種傲慢的人，上次我請他給簽名，他說別簽名了，然后給我畫了只小貓！”
“那當然，他其實超好溝通的，要求特少，不像有些大牌……”
“他們的提問也確實無聊，換我也不想回答?！?p> “唉，他們也沒辦法?！?p> ……
杜菁跟記者見面的時間是下午3點鐘。
白月提前早早到場，她在淡藍的襯衫外面罩了件寶石藍色絲質(zhì)風衣，頭發(fā)低低地扎起來，盡量地不引人注意。
跟她一起來的是律所的叢飛，也是白月在法大讀本科時的學弟。他們坐在一個角落里，邊觀察邊輕聲交談著。
開始有記者陸續(xù)進場，后面有攝像在調(diào)機位，白月去休息室看了看，跟杜菁特別交待了幾句，感覺她狀態(tài)還不錯，于是又回到了座位。
“月姐，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聽哪個？”叢飛一邊瞄著前面的情況一邊問白月。
“壞消息?！卑自碌ǖ卣f。
叢飛蔫耷耷地，“我的法考，又沒過?！?p> “其實我希望聽到的好消息，是你決定放棄這個?！?p> “這么不看好我！過分了姐姐。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樣一考封神的。”
白月的表情突然很嚴肅：“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的優(yōu)勢不在這里、愛好不在這里、志向不在這里，為什么要浪費自己的大好時光？你其實也不是考不過，你是形成習慣性恐懼了?！?p> 叢飛點點頭，“是啊是啊，準備的好好的，一進場立刻缺氧，腦子一片空白。可是，這樣放棄的話，我媽說她會去死?！?p> 白月拍了拍叢飛的肩膀，“跟媽媽說，如果繼續(xù)下去，你現(xiàn)在會餓死，未來會悔死。再說，你都多大了？先斬后奏不會嗎？”
“月姐，你不知道，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個專業(yè)，就是因為媽媽喜歡?，F(xiàn)在畢業(yè)了，做不了律師，媽媽會失望?！?p> “學了四年都沒能喜歡上的專業(yè)，你是想用四十年去適應它嗎？大好的年華就在律所做個內(nèi)勤嗎？”白月語重心長地勸道，“誰規(guī)定的法學畢業(yè)必須做律師？！”
叢飛泄氣了，“那我能做什么？我媽說，我就會耍嘴皮子，再就是結(jié)交狐朋狗友?！?p> “你的優(yōu)勢在于溝通和協(xié)調(diào)，并且你頭腦靈活、看問題眼光獨到，應變能力特別強。你有很強的領導力，最擅長的是組織和指揮。你是咱們法大第一個身兼兩個社團主席職務的人，你怎么會不知道如何安放自己的才華？！”
叢飛的眼睛閃了閃，心似乎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相信姐姐，按部就班的律所裝不下你有趣的靈魂！盛天正在招聘，我知道其中有公關部，建議你考慮一下。”白月說著，向臺上看去。
叢飛還要說什么，看到前面座位都已經(jīng)坐滿了，主持人和杜菁正走上臺，他趕緊閉了嘴。
見面會進行得還算順利，杜菁語氣平緩地介紹了自己目前的境況，著重解釋了之所以一直沒有對外公開自己的婚姻情況，主要是從保護孩子和家庭的角度著想，并且特別說明，自己從未在公開場合強調(diào)自己是單身，主觀上確實沒有欺騙的想法，但也承認一直都比較回避這個問題，希望得到理解和體諒。
叢飛小聲說，“應該還好?！?p> 白月?lián)u搖頭，“別樂觀太早，一會兒提問那關過去才算好?！闭f完，她站起身沿著墻邊慢慢往前面走過去。
叢飛也坐不住了，局促地站起來，緊張盯著場內(nèi)情況。
他高大的身材極有優(yōu)勢，遠遠地也可以照顧到每個角落的動靜，不過，別人卻看不出他此時內(nèi)心的焦慮。
果然，記者的提問緊追不舍，口氣一個比一個刁鉆，杜菁開始流淚。
主持人站起來說明，事情發(fā)生之后，杜菁首先想到的就是欠公眾一個道歉，同時還有很多合約上的事情要處理，她也保證會把合作的品牌方利益考慮在前，等等。
場內(nèi)開始出現(xiàn)嗡嗡地低聲耳語，有些平日里比較熟悉的記者看到杜菁哭泣，感同身受或者于心不忍，停止了追問。但也有些為加炒熱點的記者還想繼續(xù)深挖細節(jié)，不等主持人說完，就不肯罷休地繼續(xù)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叢飛焦急地在后面走來走去，他知道，這種時候女人的眼淚未必只是示弱，也是傳遞委屈的一種方式。但是現(xiàn)在，杜菁的想法已經(jīng)表達清晰，不想被逼到情緒失控，需要轉(zhuǎn)移一下現(xiàn)場的注意。
此時，白月已經(jīng)站在杜菁對面的攝像機旁邊，她用眼神詢問杜菁，是否可以繼續(xù)？
看到杜菁向她輕輕點了下頭，白月平伸雙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對方冷靜下來，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再繼續(xù)。
杜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待主持人話音剛落，她繼續(xù)說，“今天我選擇盡早出來給所有人一個交待，不是想解釋更不是為了開脫，只是覺得那些喜歡我的人、那些與我合作的相關方，都有權知道目前的真實情況和事情的進展?！?p> 緩了緩，她接著說，“我敢于說，我沒有做錯誤的事，更沒有做違法的事，至于家人涉及到的所有調(diào)查，我都會全力配合，也希望這件事早日結(jié)束，給大家一個完整的交待?！?p> 隨后，主持人宣布記者會結(jié)束，同時感謝媒體朋友的關注。記者們開始陸續(xù)退場。
與此同時，凌嘯就站在門口的休息室里。門開著，可以看到會場內(nèi)的情況。陳明則刻意站在門口擋住了外面的視線。
看到一切還算順利，大家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一些。
杜菁走下臺，手還在不停的發(fā)抖，白月?lián)е募绻膭畹?，“很好，很順利?！倍泡键c點頭，助理把墨鏡遞給她，又幫她披了件外衣。
就在她們幾個人快走到門口時，突然從側(cè)面走出來一名年輕的男記者，大聲問，“杜女士，請問你對非婚生子怎么解釋？”聞聽此言，現(xiàn)場的閃光燈又驟然此起彼伏。
杜菁輕微晃了一下，白月扶住她，轉(zhuǎn)身看著那名記者，“再次聲名，首先，杜菁女士有合法受保護的婚姻關系，絕對不是非婚生子?！?p> 隨之手勢一擺，毫不含糊地語氣道：“其次，杜女士從未宣稱自己未婚，也從未以“未婚”的名義獲利。杜女士確實從未對外公開已婚事實，但這也確實是她個人的合法權利?！?p> “不說就不是欺騙嗎？”記者邊說邊舉起一張照片，“這個孩子呢？繼續(xù)回避她的存在是嗎？她叫……”
白月果斷伸出手制止他繼續(xù)說下去，“停！孩子的存在確是事實，但是你無權擴散孩子的任何信息，否則我們一定追究法律責任?！?p> 看到圍攏的人越來越多，擋住了前面的通道，白月正色道：“最近三天，有個別媒體到孩子的學校門口拍攝，未經(jīng)監(jiān)護人同意跟拍孩子并提問，這些行為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取監(jiān)控拿到確鑿證據(jù)，有必要的話我們會尋求法律保護，追究某些人的責任。”
叢飛看到這里，推了一下杜菁的助理，兩個人往前走幾步，伸手擋了擋鏡頭，讓杜菁她們可以繼續(xù)往外走。
休息室的凌嘯看到此時的情況，快步走了出來。大家看到她，立刻圍上來提出各種問題。
凌嘯面帶微笑地說，“我理解，事發(fā)突然，大家都很想了解更多情況，公眾也有權利知悉真相?！?p> 然后語氣一轉(zhuǎn)，“就目前來看，杜菁確實將目前所有的實情都向大家做了負責任的說明，包括婚姻的存在、包括孩子的存在，但更多屬于個人隱私的事情，就希望大家可以給她多一些理解?！?p> 說到這里，她用余光看著白月和杜菁一行人已經(jīng)走出會場，接著不緊不慢地說，“畢竟，她不僅是藝人，更是一位妻子、母親，她有許多因素需要考慮，也有很多人需要照顧。至于我們公司的立場呢，是非常明確的，我們一定會配合有關方的調(diào)查?！?p> 有記者提問，“對于杜菁這次在公眾面前的形象出現(xiàn)問題，你們后續(xù)會怎么做？”
凌嘯馬上搖搖頭，抬手做了一個不認可的手勢，“我在此要特別說明，我公司的所有藝人，我們都有義務保護他們的隱私，我們也絕對不會以所謂的‘人設’欺騙公眾，如果在這方面我們還有未完善的地方，我們虛心接受批評，出現(xiàn)問題也一定會徹底改正。再一次感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叢飛邊走邊回頭看，沖著凌嘯和陳明的方向做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