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周萬年就一肚子苦水：“你是不知道復社四公子那邊是多囂張，他們仗著有錢欺負人啊。
他們直接宣稱報紙直接免費送，而且連送一個月，上來就是二十萬份?！?p> 李亨也不得不咂砸嘴：“確實厲害，這一張的成本都六文錢了，這送二十萬份豈不是要虧一千二百兩？這還不算發(fā)報紙的人工成本。
一個月怎么也要發(fā)行六期報紙了，這一下子就是七千二百兩，有錢！真有錢。
咦，這么一算這好像也沒有多少，區(qū)區(qū)不到一萬兩而已嘛！”
周萬年一拍扇子：“區(qū)區(qū)一萬兩，這個錢都能給頭牌贖身了，你是陡然暴富不知道俺們這些人的辛苦吧！
在沒有加入你這什么協(xié)會之前，我們周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一萬兩不到而已。
我叔就是擔心對方搶了咱們的讀者，整夜睡不著，讓我來問問你有什么辦法？”
李亨搖搖頭：“能有什么辦法？你就是再厲害也不如人家不要錢的??？總不能咱們倒找錢吧？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報紙又不是其他東西，只要咱們兩家內(nèi)容不一樣，即使人家得了他們復社的報紙，也有一部分人會再買一份儒林報的。
銷量下滑一點，等他們也開始售賣的時候，只要儒林報有自己的特色，銷量還是會提升的?！?p> 周萬年眼珠子亂轉(zhuǎn)：“你說咱們也發(fā)一部分免費的怎么樣？”
李亨看著他翻翻白眼：“你這是找死吧，一部分收錢一部分不收錢，那你這報紙很快就會口碑崩壞！
到時候大家肯定會怨聲載道，那樣干還不如直接全部免費跟他們打擂呢?！?p> 周萬年嘆氣：“問題不就是在這么，這干不過啊，復社那幫家伙也學著咱們搞了捐贈儀式，承諾了給人寫小傳，還是他們復社的頭牌……復社的四公子給親自寫。
當場就籌集了十多萬兩銀子，還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要送錢他們嫌多沒要的。咱們也就你們協(xié)會這一個捐贈，哪里干的過他們！”
李亨摸摸下吧：“你還別說，好招沒有，但是損招倒是有一個?！?p> 周萬年眼睛一亮：“快說說，什么招？”
李亨悄悄說道：“還記得當初我跟你叔商量的時候，他問我為啥不免費吧？就是因為百姓有貪小便宜的習慣，要是免費發(fā)，那不管是什么人都會去領(lǐng)。
那些不識字的拿著報紙能干嘛？最后只能用來擦腚，或者糊墻等等。
到時候他發(fā)報紙肯定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你到時候在各地以一文錢一張的價格把他們免費發(fā)的報紙回收回來，那他們發(fā)的報紙肯定會大部分浪費掉。”
周萬年沉吟起來：“這樣真的行？但咱收那么多報紙能干什么？總不能為了坑人而坑人吧？
要是這么干，我叔肯定不會同意的?！?p> 李亨攤攤手：“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其實也不算是為了坑人而坑人，你要知道這白紙的成本達到了四文錢一張，咱們花錢收報紙，第一可以給孩子們練字用，到時候字帖都省了，報紙上的字就是現(xiàn)成的。
如果量很大的話咱們也可以對報紙重新打成紙漿在造紙，松江府這邊之所以沒有造紙廠，正是因為沒有原材料，要是能有這個穩(wěn)定的原材料供應，咱們可以在這造紙，最后成本可能比從宣城買還要底一點?！?p> 第二條李亨純粹就是瞎扯了，指望著收報紙來造紙，那簡直就是搞笑。不過周萬年讓他找理由，他現(xiàn)在也只能找到這兩個了。
周萬年還在權(quán)衡，最后一擺手：“算了，回來我跟我叔說不說，成不成他自己拿主意吧?！?p> 李亨好奇的問道：“你們那么擔心四公子那邊，就不擔心張家的報紙么？按道理來說，他們這些大儒的號召力可比這些小年輕高多了?！?p> 周萬年呵呵一笑：“大儒不可怕，大儒顧忌名聲啊，聽說張家那邊打算走咱們一樣的道路出報紙然后找書商代賣，張家人正在聯(lián)系書商呢！”
李亨無語的看著他：“這樣的才更可怕好吧？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些大儒要名聲有名聲，要內(nèi)容有內(nèi)容，現(xiàn)在再打通了銷售環(huán)節(jié)，以后肯定是你們的勁敵?！?p> 周萬年眉頭一挑：“真的？那我回去跟我叔提醒一下，你還有啥要說的么？”
李亨想了想：“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能降低報紙的成本，就是怕你叔叔不同意?！?p> 周萬年好奇的看了李亨一眼：“你先跟我說說，我?guī)湍憧纯?，同不同意咱們總幫他想辦法了，做總比不做好吧？”
李亨開口說道：“首先現(xiàn)在每份報紙的銷量是十六萬份了，那么看到儒林報的人每次肯定不止十六萬吧？”
“那是當然，報紙這個東西現(xiàn)在依舊要八文錢一張也不是人人都買的起的，再說一家買了一份三代人都可以看看。
如果在學堂里，那么傳閱的人就能多了?！?p> 李亨笑著說道：“就像是錢掌柜和劉掌柜，兩人都靠著報紙積累了極大的人望，現(xiàn)在各種商業(yè)聚會要是能請到這兩位那都是與有榮焉。
其實從這里可以看出，報紙是可以傳遞消息的，你看這看報紙的人都是些什么人，都是讀書人。
那么如果我們在上面做一個小文章，介紹一下你新印刷的幾位先生的詩集，那么這一下子是不是就有幾十萬人知道了這事？
是不是比起上街叫賣還快？”
周萬年也是眼睛一亮：“對??！我怎么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好！厲害厲害！”
李亨接著誘導：“本來你這個書沒有在報紙上宣傳，那么你可能只能賣幾千本，現(xiàn)在幾十萬人都知道了，在相互傳播，那么你一本書是不是就能賣出幾萬本甚至十幾萬本？”
“是有這個可能！”
李亨蠱惑道：“如果賣出幾千本，一本賺二十文錢，這買賣不過一次賺百十兩，現(xiàn)在靠著報紙的宣傳你多賣了幾千兩銀子。
如果明知道這個錢那么好賺，讓你花百十兩銀子然后讓你發(fā)一篇這樣的文章，你愿不愿意做呢？”
周萬年想了一下子拍著扇子：“那肯定愿意的，多掙錢誰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