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
趙虎也算是把這段時間的苦水都倒了出來。
負能量也給“叛徒”分享分享。
之前他還因為田奎的離去心中埋怨。
可現(xiàn)在這情況,眼看是做不了偏門生意了。
跟著吃飯的弟兄哪個沒有怨言,只是平日里田奎和趙虎真把他們當(dāng)兄弟對待,都沒吭聲。
碰上嚴打,就是臺球室的生意也大不如從前了。
吃了上頓沒下頓。
反倒是大家不看好的田老大,混得越來越好。
想當(dāng)初田奎也是百般勸說,可他們都已經(jīng)過慣了這種無拘無束的散漫生活了,一聽到要去上班,不說別的,每天準(zhǔn)點兒起床都做不到!
當(dāng)個混混多好!只要敬著老大就行,其他人可以統(tǒng)統(tǒng)都不放在眼里。
上班兒,那還不得把每個人都當(dāng)爺對待???
一哄而散。
田奎也知道勸說沒用,他是鐵了心要走正道。
為了證明自己,也為了不讓兄弟們小瞧了他,所以工作也是格外的努力。
盡管他也知道,不少客戶都是趙虎背后威脅來的。
不過這些人也都跟著掙了錢,不虧。
“這些錢你先拿著?!碧锟鼜陌锬贸鲆粋€厚厚的信封。
趙虎看了一眼田奎,接了過去,從封口處看了一眼,然后又遞了回來。
“怎么了?”田奎不解。
“太多了?!壁w虎也知道田奎現(xiàn)在混得好,但信封里少說得有兩三千,換到誰也不是筆小數(shù)目。
他趙虎是缺錢,但不缺傲氣。
“我話都還沒說,你就知道你不會拿?”田奎搖了搖手里的信封。
“……你想砍誰?”趙虎看了看周圍,猶豫的問。
田奎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我,更不是武打片,是我現(xiàn)在的老板,需要兄弟們幫忙做件事兒……”
……
縣公安局。
上面下來的調(diào)查組,此時正在匯總這段時間的成績。
“鄒局,剛剛收到的,您看看?”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手里拿著一大把信封沖了進來。
“這么多!”
看了幾封之后,鄒明放下手里的這一堆匿名信,揉了揉太陽穴。
他是真有些頭痛了。
這幾天,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上面下面都頂著他呢。
這差事,干好了要得罪一大批人,干不好,以后他也就只能止步個副處了。
“縣局有人看過沒?”鄒明問。
“呃,這些都是龔局一早送過來的……聽說,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小干事回答。
聽到這里,鄒明心中了然,這是明擺著要他來決定。
“老龔學(xué)壞了啊……我去找他?!?p> 小干事強忍住沒有笑出來,這個稱謂,還真是……優(yōu)秀。
涉及的人,身份有些敏感,也難怪要往他這里送了。
不過這事兒他鄒明同樣拿不準(zhǔn),還是得請示上級。
嚴格來說,這些都是紀(jì)/的活兒,他現(xiàn)在完全可以把鍋甩出去,當(dāng)然最好是龔勤自己去甩。
可惜,姓龔的一早通過同事把東西轉(zhuǎn)交過來,那又不一樣了。
他鄒明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到,總得有個態(tài)度。
“老同學(xué),你怎么看!”鄒明奪過龔勤剛泡好的茶,把一大摞匿名信往桌子上一扔,邊說邊喝。后者好氣又好笑。
“我能怎么看,這事兒本來就不是我這里負責(zé)的,也不知道是哪些家伙,匿名信都能投錯。”龔勤避重就輕。
“知道問你也是白問,那你跟我說一下楊浩這個人?!编u明也不介意,坐到龔勤對面。
龔勤看了看老同學(xué),半天沒有吭聲。
鄒明不急,也不說話。
“如果這些內(nèi)容屬實,那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
鄒明從龔勤的辦公室出來,心中算是有數(shù)了。
別的人都好說,但是楊浩是他龔勤的兵,于情于理,他都要打個招呼。
其實,龔勤既然都把這些信送過來了,意思就已經(jīng)很明白了。
但真正棘手的,還是心中涉及的另外一個人。
手里的這一大摞信,就像一把炸彈,但凡扔出去一個,都要不是小事!
只看這些信舉報的內(nèi)容,時間地點人物,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即是有些出入,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無中生有。
回到辦公室,鄒明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也真是夠累的了。
本以為這兩天報告總結(jié)一下,就可以回市里休個假。
哪知道臨走了,還接了個王炸。
他正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這里是……領(lǐng)導(dǎo)!?”
……
“是!是!好的!”
鄒明放下電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本以為信投給縣局,已經(jīng)算是桶了大簍子了。
哪知道,對方生怕他這組長不給力,連帶市里也收到了。
這一回,不查都不行了!
……
另一邊,陳強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該上課上課。
他反擊的辦法其實很簡單,收集對方的犯罪事件,甭管真的假的,全都寫成匿名信,不僅縣局、市里的大大小小機構(gòu),一個沒落下,全投一遍兒。
借著現(xiàn)在工作組沒走,他不信砸不出個浪花來。
如果真沒動靜,他就該想一想,自己的事業(yè)還能不能繼續(xù)了。
反正田奎那幫小伙計閑著也是閑著,大街小巷的郵筒,各機關(guān)單位門口的信箱,挨個送。
現(xiàn)時的監(jiān)控遠不如新世紀(jì),至于誰送信,也是無從查起。
或者,根本沒人愿意查。
這些信上舉報的內(nèi)容,其實稍微走訪下,就能知道個大概。
三天。
僅僅三天的時間。
那個勞什子皮包建筑公司,門上就被貼了封條。
田奎收到的消息是,周游進去了。
楊浩再沒有出現(xiàn)在西城,至于去了哪里,不清楚。
而周游的那位大靠山,隨后被調(diào)到了鄰縣,還降了級,這件事兒,多年后陳強才知道的。
不過那時候,雙方已經(jīng)沒有發(fā)生交集的可能了。
這一頓操作,在陳強這邊看似簡單,內(nèi)里卻不知道卷起了多少暗涌。
廠子是沒了絆腳石,但是陳強本人也第一次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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