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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護(hù)衛(wèi)打野成了霸主

第四章

  段織薇收回笑意,還是有些不甘的掃了一眼項(xiàng)云舒。

  她父王惜才,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郡主怎知我從大齊而來?”溫嫻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將段織薇給說愣了下。

  沒想到溫嫻還能主動跟她說話,她嬉笑開來,“云煙閣一匹羅裳千金難求,名氣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難吧。”

  她偏頭舉目掃到小丫鬟正端著精致的托盤抬著甜湯遠(yuǎn)去,不由得起身追逐想要討一碗來喝。

  溫嫻隨目而去,只見她笨拙的提著裙子奔跑,厚重的裙子束縛了她,竟險些沒能追上。

  堂堂郡主,身邊竟無一侍女侍候。

  不免有些好笑。

  “喏,給你一碗?!彼罋獾膶赏胩饻旁谧郎希瑢⑿渥訑]高爬上軟墊同溫嫻對坐,一言一行毫無貴族女子該有的禮儀。

  倒是肆意歡脫,無拘無束。

  “你多大了?”可愛的臉龐微一挑眉,她端起盛著八寶桂圓的甜湯噘嘴嘬了一口。

  “十八?!?p>  “哎呀我今年十六。那不如我叫你溫姐姐吧?!彼d高采烈地說著,將甜湯推到她眼前,一張小臉笑成一朵花,“喝呀,這是大梁的特色,想來你是沒喝過的?!?p>  “郡主身份高貴,豈能同我互稱姐妹?”溫嫻轉(zhuǎn)眸淡淡看她,神色之間頗有幾分期待她的回答。

  “人無貴賤之分,從小就有人教我這個道理。縱使我是郡主,卻也是大梁百姓。天下世人,眾生平等,你我怎不能成姐妹?”她滿臉真誠,蕩漾著無比燦爛的笑容自嘲,“更何況,在云都也無人將我做郡主來看?!?p>  她自小跟隨父王出征打仗,在戰(zhàn)場學(xué)走路,跟著號子學(xué)說話,哪里過過郡主的生活?到了云都,她同這些小姐格格不入,她不會吟詩作畫,也沒有規(guī)矩禮儀。

  她們表面敬重她,可私底下都覺得她是個野姑娘。

  不過那又怎么樣呢,她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溫嫻淡漠的垂下手,瞧著她靈動的眼眸一閃一閃,這孩子如今怎么長成得跟老姑子似的。

  她心想若阿云還活著,應(yīng)該同她一般大了,正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年紀(jì),“郡主品行高貴,不可妄菲?!?p>  “你怎么這么沒用!”一旁水榭池綰前,聒噪的聲音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循聲看去,只見五六個容貌俊逸的少女正在投壺。

  瞧了半天也沒人進(jìn)一個,這時,其中一個穿著翠蘭色紗裙的小姐被人簇?fù)碇呱锨皝?,“走開走開,到我了!”她戴了滿頭的珠花,活脫脫是個百花叢中的小嬌女。

  她放手一擲,“啪嗒。”

  隨著無鏃箭沉悶落地,結(jié)果顯而易見,沒中。

  “噗嗤?!倍慰椶蔽孀∽欤瑳_著溫嫻露出一排大白牙,好笑道,“這就是剛剛驚了你們馬車的宋如姬?!?p>  溫嫻眸子冷了三分,宋如姬?

  那其余幾位小姐也是掩面偷笑,瞧她罵完這個說那個,還以為有多厲害呢,還不是一樣沒中!

  “再來一次,剛剛是我手滑,不算不算。”宋如姬霸道地奪過他人手上的無鏃箭,揚(yáng)言還要再來一次。

  那被奪箭之人是個梳著垂耳雙髻的粉衣丫頭,年紀(jì)才十三四歲的模樣,不敢吱聲,任由她搶去。

  宋如姬舉著箭咽了咽口水,瞄準(zhǔn)一擲。

  “哐當(dāng)”

  圓口的箭壺中穩(wěn)穩(wěn)的插著箭羽,她這才傲慢地?fù)P起嘴角,“我說什么,剛剛就是我手滑,你們輸了?!?p>  她沖著另外幾人揮揮手,要讓他們?nèi)ヂ男匈€約。

  “這不公平,你重來了一次?!毖矍浦约狠斄?,其中有一人立馬站出來不服氣道。

  很快,那輸?shù)盟奈鍌€姑娘都開始應(yīng)和起她來。

  “就是啊,我看你后邊那一箭才是運(yùn)氣?!?p>  “有本事你再投一擲,若是能進(jìn),我無話可說。”

  “再投一次?!?p>  ……

  宋如姬聞言,只覺得自己當(dāng)下很沒有面子,目光不由得變得兇狠起來,她紅著臉大吼,“怎么不公平?你們也可以多擲一簇阿,誰讓你們蠢呢!”

  眾人面上潮紅,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反駁。只覺得宋如姬刁蠻無禮極了,當(dāng)下又沒有什么法子。

  “若再比一次,我也能一次投進(jìn),只是我現(xiàn)在不想玩兒了?!币姳娙吮粦坏牡?zé)o話可說,她揚(yáng)起傲嬌的面容,一手打轉(zhuǎn)著頭上垂下的珍珠流蘇,很是得意。

  “耍賴還不認(rèn)?說出去恐叫人貽笑大方!”段織薇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跳下軟墊來到幾人跟前。

  她并非想要多管閑事,只是想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穿的像個孔雀的小嬌女,她平生最討厭這樣人,父親是兵部尚書就很了不起嗎?

  敢問今日在這里的諸位哪一個不是高門大戶?

  “郡主。”眾人見是她,收起一副玩鬧的模樣,沖著她微微福身行禮。

  唯有宋如姬叉腰站在原地,很是不卑不亢。

  想來是段織薇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人這樣不敬,并沒有以此挑刺。

  她雙手背在身后,可愛的臉龐洋溢著令人眩暈的笑容,“宋小姐,這樣好不好,咱們倆來比一場。若是我贏了,你就繞著落華園跑三圈大喊‘我是無賴!’怎么樣?”

  她說罷鼓起腮幫子學(xué)著宋如姬叉著腰,古靈精怪的看著她。

  眾人聞言,不免覺得事情發(fā)展不妥,他們知道宋如姬的性子,刁蠻任性,是被家里寵壞了的。

  可這靜和郡主又豈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聽說她一頓飯可以吃三大碗,天天跟男人打架!

  他倆碰撞,宋如姬要吃虧了。

  人人心里都這樣想,可卻無人上前勸阻休事,還不是畫地為牢,只將自己撇干凈就好。

  “你從小在軍營長大,對這些玩意兒比我熟,不公平!”宋如姬本要暴跳如雷,可她細(xì)想過。這樣一來剛剛在他人面前吹噓自己投壺很準(zhǔn)的謊言就會被拆破。

  不由得另擇他法。

  “喲?!倍慰椶甭勓园逯绷松碜?,她小手搭在下巴上很是認(rèn)真的思考,忽然抬起亮晶晶眼睛看著她,“那不如我讓你多擲一箭好了?”

  宋如姬轉(zhuǎn)轉(zhuǎn)眼眸,一箭?即便是十箭她也未必能保證自己能中阿,可她都將話說到如此地步,自己不應(yīng),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她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正思考對策。

  段織薇見她不敢,雙手抱胸道,“怎么?難道你認(rèn)輸了?那快去履行賭約吧,我在這里看著?!?p>  宋如姬聞言暗暗咬緊牙關(guān),心中怒火直沖大腦,她羞紅著臉指著段織薇大喊道,“我才不要跟你這個沒有阿娘的野孩子比呢!”

  眾人聞言不免倒吸一口氣,有些驚得抬手掩面,紛紛將目光看向段織薇。

  王妃生下靜和郡主的時候難產(chǎn)而亡,故段織薇跟旁的孩子不一樣,她自小就沒有了阿娘。

  什么野孩子,沒教養(yǎng)這些話都是他們私底下偷偷議論她的時候說的,哪敢抬上明面來講?

  更何況傳言有道,淵政王爺一直都很忌諱別人提已故王妃,就是因?yàn)殪o和郡主每每聽到都會自責(zé)哭泣。

  宋如姬也真是膽大包天了些吧。

  大家看向她時,只見她愣在原地瞬間紅了眼眶,原本抱著胸的手也不由得慢慢垂下,渾身陰郁黯然無光,全無剛才那副明艷動人的樣子了。

  人被戳到軟處時,總會痛苦又無助。

  這宋如姬嘴上真沒把門的,專挑人家的痛處說!

  想來這這次郡主要吃癟了。

  宋如姬見她沒有了剛才那副底氣,欣喜不由得爬上臉來,一身刺眼明艷艷翠蘭服飾此刻如她本人一樣,好一個目中無人。

  大家安安靜靜等待事情收場。

  不免替靜和郡主感到委屈,這事隨便扔到誰頭上都會哭吧。

  更何況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

  只恨王爺此時不在這里,淵政王爺如此疼愛她,叫知道她受欺定要心疼死了。

  “那我來同你比?!?p>  就在各自各揣了不同心思的時候,眾人身后響起一絲清泠的聲音,大家趕忙循聲,只見一身素雅的煙水長裙款步朝他們來,來者氣質(zhì)無上尊貴,只是不知是哪家門第?

  段織薇聞聲抬眸之際,右眼眼眶中的熱淚劃過臉頰,只見溫嫻平靜地穿過她的身側(cè),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明亮堅(jiān)定。

  那樣的眼神...她莫名覺得有些恍若隔世。

  “你是誰?”宋如姬收回笑意狐疑地問道。

  “游戲而已,何必在意我的出處,第一次玩兒,獻(xiàn)丑了!”溫嫻說罷莞爾一笑,順勢撿起地上一只無鏃箭羽,站在眾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輕手一擲,瞬間將一切都進(jìn)行完畢。

  大家的腦袋在空中順滑又統(tǒng)一地從左看到右,然后又是倒吸一口氣,那圓口箭壺中,此刻不正插著兩根箭羽嗎!

  中了!

  站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竟中了!

  她那么上趕著替靜和郡主出頭,本以為是打腫臉充胖子。

  真沒想到真的投進(jìn)了,好家伙,局勢反轉(zhuǎn),又有的好看了。

  “請吧?!彼郑瑢⒘硪粋€根無鏃箭羽遞到宋如姬跟前。

  語氣之中倒是有幾分恃強(qiáng)凌弱的樣子,是刻意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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