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干凈四周的冰棱,柳冰藍開口緩緩說道:“那姐姐你可別怪我接下來下手太狠?!?p> “你盡管放馬過來。你又不是第一次下狠手,這樣裝模作樣的,我可早就看膩了?!?p> 柳玉珊高高舉起法杖,招出滿天冰棱暴雨!
她這一招蓄勢已久,范圍幾乎覆蓋了整個草場。
暴雨般磅礴的冰棱足以將任何目標扎成個大刺球。
而此時,鋪天蓋地的冰棱齊齊刺向同一個方向——柳冰藍。
柳冰藍卻是唇角一勾,一抹光盾在她面前顯現(xiàn)。
“咚咚咚——”
冰棱不斷敲擊在那光盾上,擊出道道鐘聲,卻無法進入分毫。
一條條冰棱在光盾上撞擊,碎裂,又有新的冰棱補上。
可直到冰棱越來越少,光盾依然完好如初。
柳冰藍手握長鞭而立,輕笑著看著柳玉珊。
暗地里,她的靈氣已在這片冰棱暴雨中慢慢鋪開,蓄勢待發(fā)。
“呵,妹妹你還說你缺關愛,父親不還是把完顏玉給了你?”柳玉珊似乎并未因柳冰藍開啟的絕對防御而感到氣餒。
“給東西給東西,父親哪次不是給東西,可光有東西,從沒有他的人。姐姐,每次父親都是親手把東西給你,你什么時候見過他給我東西時露過臉?”柳冰藍的聲音像刀鋒一般冷厲,“姐姐,你若破不了這完顏玉,可有準備好單方面被打呢?”
“冰刺領域!”柳冰藍喊道。
一道道冰刺自柳冰藍腳下出發(fā),分化成九條冰蛇,在地面劃出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九蛇狂舞,九個蛇頭皆是撲向柳玉珊。
冰牙鋒利,冰鱗帶刺。
每一條冰蛇,全身都是致命的危險。
眼見著冰蛇們就要咬上柳玉珊,致命的冰牙即將刺穿她的喉嚨。
“咚!”
同樣的一聲鐘響。
同樣的一抹光盾。
冰蛇的刺擊打在光盾上,紛紛震碎成粉末。
九條冰蛇出擊,碎出九片冰屑。
微風拂過這片草場,吹起滿天冰屑,像是從地上往天上飄的鵝毛大雪。
在這大雪中,兩姐妹對視相望。
柳玉珊手中法杖插入地面而立。
柳冰藍盤蛇般的冰鞭甩在身后。
兩道身影亭亭而立,毫不相讓。
兩人的身上都是亮著圓形的光盾,雪花們貼著光盾而落,沒有一片能飄到她們身上。
“姐姐的完顏玉竟然沒有毀在裂隙里,真是令我驚訝?!绷{冷冷開口。
“完顏玉一日三次絕對防御,每次半個時辰,除非攻擊力亮遠超防御,擊碎盾牌,否則這一個半時辰咱倆都得在這干站著,對吧?”
“沒錯,姐姐可是想勸說我一起關掉這無用的防御?”
“并不需要?!?p> “姐姐那么有自信?你可知就連鳳家六小姐也打不穿這盾呢?!?p> “她那是想要留你的命留給鳳七大人,才用打的?!?p> “你什么意思?”
“爹爹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講過錦城建立的故事?”柳玉珊側(cè)著臉,眸光似乎在看著遙遠的記憶,沒有聚焦。
在柳冰藍的耳中,柳玉珊的聲音清涼而飄渺,仿佛從天邊傳來。
“我知道父親對你好,你用不著拿這點來刺激我!”柳冰藍咬著銀牙說道。
“既然父親沒跟你說過,那我代他說吧?!绷裆赫曋{,一字字清晰地說道。
“最早錦城不過是云國一個偏遠的農(nóng)村。人們世代務農(nóng),收入微薄。逢旱遇澇便要遭覆滅之災。鳳家大小姐去云京時路過這里,看不慣人們民不聊生,就把這劃入鳳城到云京的行商路線并建立據(jù)點和驛站。但是鳳城西森林多為戰(zhàn)犯逃亡地,錦城發(fā)展起來之后依然并不安寧,時常會被山賊打劫。鳳家姐妹就親自打造一支守城衛(wèi)隊,這才保住錦城安全。后來老城主去世,民眾推舉衛(wèi)隊隊長成為新的城主,這就有了錦城柳家。而錦城至寶完顏玉,是當年衛(wèi)隊隊長成婚時,鳳家姐妹送來的賀禮。”
“所以呢,錦城的一切都是鳳家給的,你是在指責我恩將仇報?”
“所以完顏玉既然是鳳家送的,你真以為鳳家拿這對玉沒辦法?”
柳冰藍狠狠盯著柳玉珊,眼中的狠毒流溢而出。
“姐姐你這是在威脅我?”
“并沒有。我只是提前告訴你,免得你輸都不知道是怎么輸?shù)摹!?p> 隨著她話音落下,嗜血藤破土而出,蜿蜒纏繞上整個光盾。
在她們聊天的期間,柳玉珊法杖上的藤蔓已悄悄在地里蔓延至柳冰藍四周。
柳冰藍甩在地上的冰鞭,亦是被藤條盤旋包裹得嚴嚴實實。
那暗紅色的藤條,在光盾上伸出一道道細小的根須,貪婪地吞噬著光盾的力量。
柳冰藍感覺到身體內(nèi)的靈氣正通過完顏玉的護盾被嗜血藤迅速抽空。
未等柳冰藍做出反擊,藤蔓已侵蝕穿透光盾,卷上她的身體。
被嗜血藤纏上,靈氣便變得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無法調(diào)用。
那些細小的根須刺入她的皮膚,開始抽她的鮮血。
呼吸間,柳冰藍已被捆的嚴嚴實實,摔倒在地。
她想要呼喊,卻發(fā)現(xiàn)嘴也被捂得無法開口。
“柳冰藍,你可別怪我狠心,我只是希望你既然已離開錦城柳家,身上就不要再留柳家的東西?!?p> 柳玉珊走到她面前,語聲冷冷。
藤蔓細小的根須纏上柳冰藍的丹田。
她瞪圓了眼睛,嘴中無聲地嘶吼咆哮起來。
“你還記得自己對我做了什么嗎?明知道那地方?jīng)]有靈氣,我們無法調(diào)用魔氣,完顏玉也是需要靈氣才能催動,你竟然親手推我下裂隙。你可是實打?qū)嵉叵胍业拿?,柳冰藍。現(xiàn)在我只是回收你的丹田,已經(jīng)是給你留一條生路了?!?p> 柳玉珊嘴角浮現(xiàn)一絲淺淺的笑意,笑得無比地凄涼。
“虧我之前這半生,都把你當妹妹。你受了委屈,我還代你向父親爭取。下人們看你在父親面前不得臉,背地里不給你好臉色,我還親自去訓斥他們?!?p> 柳冰藍依然是瞪著她,眼中絲毫沒有愧疚。
“也是啊,我以為父親虧待了你,應該補償你。父親也認為他虧待了你,通過物質(zhì)上補償你。教育你的責任被我們甩給了高薪聘請的那些導師,可她們誰又敢管教你這個錦城二小姐的為人?確實我們都沒有盡到教育你的義務。可惜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