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東西你如此篤定出自沙城?”鳳七不急不躁地問道。
蕭晨露嘴角浮現(xiàn)一抹輕蔑的微笑,向著旁邊的桌面一指,說道“你們沙城的令牌,你總不能不認識吧?”
鳳七順著她的指尖看去,一枚沙城的金色令牌被擺在桌面上,黃金牌面上雕著一只威猛咆哮的猛虎。
“看清楚了?你們沙城的金虎令,算不算證據(jù)確鑿?”蕭晨露面露譏諷。
“原來如此?!兵P七瞇著眼睛環(huán)視一圈,“你們所有人都是這么認為的么?”
月梟眾長老匯聚在此,聽著蕭晨露的質(zhì)問神色各異。
“老夫不這么想,金虎令是沙城前任城主打造的令牌,和圣子大人不一定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二長老輕撫著小胡子,緩緩說道。他聲音不大,但卻清清楚楚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而且什么憑證不留,偏偏落下的是一枚極其重要的令牌,這本身就很像是故意禍水東引的行為?!币慌缘娜L老補充道。
這兩位長老,皆是大公子的堅定支持者。鳳七是大公子下令找回來的,他們自然也不想眼睜睜看著鳳七被無端指責。
“老二老三說得不無道理,可是這沙城的令牌,即便是前城主的,若無現(xiàn)任城主授意,又怎會流落在外?”大長老冷聲開口,“老夫也并沒有指責風城主的意思,只是希望風城主能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p> 污蔑人卻要求被污蔑的人給解釋,可真是好邏輯,鳳七心中冷哼。其他人開口都是“圣子大人”,這位開口就是“風城主”,屁股坐在哪方立場昭然若揭。
“前城主的令牌,胡絲琦自然是想給誰就給誰。之前兩百多年,她發(fā)了多少枚令牌,又分別在哪,和我這個正在打造新令牌的現(xiàn)城主有什么關(guān)系呢?”鳳七向前兩步,仰頭迎向大長老的視線,“大長老是想用前城主本應(yīng)作廢的令牌來責備我這個新城主管理不善?那你怎么不先管管月梟族長的行蹤,不先找找你們月梟族中有沒有前魔王留下的令牌?”
無銘畢竟在胡絲琦那得到了掌管奴隸市場的支持,手上有令牌,并不令人奇怪。鳳七不想在這事情上多做糾纏,畢竟無論爭論的結(jié)果是輸是贏,都是在浪費時間。
無銘并非她手下的人,現(xiàn)在看來亦不是胡絲琦的部下,讓她去為沉天的下屬負責,那簡直是搞笑。只是苦于現(xiàn)在摸不清沉天的底細,才一直留著無銘這條線索。
若是此次月梟的小公主失蹤確實證明是無銘所為,這條線索也只能拔出來看看會帶出什么來。
大長老面色一黑,沉聲道:“不管是不是真與風城主無關(guān),風城主現(xiàn)在總歸是嫌疑人之一,還請風城主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p> 鳳七扭頭,看向一直沒有發(fā)表意見的蕭翔宇。
蕭翔宇此時眉頭緊鎖,眸色深沉,察覺到鳳七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
鳳七嘴角一勾,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里全都是在演戲。蕭翔宇也好,三位長老也好,甚至圣女也好,全都在演戲。
演給誰看?
無銘既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拐走小公主,那自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安插了眼線。
月梟族的當務(wù)之急,就是在救出小公主的同時把那些眼線挖出來。
“配合是沒問題,不知大長老希望我怎么配合?”
令牌與她有無關(guān)系,自己的奴仆送無銘出城意味著什么,大長老心里未必沒有數(shù)。倒不如在觀望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么。
“麻煩風城主先回到自己的居所,暫且不宜四處走動,待我們找到更多線索再做商議?!贝箝L老面沉入水,但該有的禮節(jié)一點不少。
“好,那我這就回去。”
只是禁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鳳七最后看了一眼蕭翔宇,也朝他眨了眨眼。
蕭翔宇很快會意,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安排一名自己的護衛(wèi),專門負責“盯著”鳳七。
回到閣樓,淼淼沒等聽完經(jīng)過便怒拍桌子而起。
“老大,他們這也太過分了!這事情和我們有半毛線關(guān)系!”
“就是啊,風七大人,我們總不能任由他們這么胡亂猜忌到我們頭上吧?”
鳳七慢悠悠地細細品味著玉珊剛沏好的茶,說道:“我都沒急呢,你們急什么。沒看見凌寒也沒急么?”
淼淼和玉珊扭過頭去,凌寒正歪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翻著本陣法書。
“寒老大,你就一點也不關(guān)心?”淼淼忍不住開口。
“有什么好關(guān)心的,正戲又沒開場,何必自亂陣腳?!?p> “老大,難道咱們就這么……”淼淼只覺得不問清楚就渾身難受。
“所以說你呀,到底在急什么?等著就是了。”
鳳七琢磨著口中茶水的回甘。
現(xiàn)在最急的自然是月梟,她們又何必急他人之急呢。
反正夜之眼已經(jīng)到手,等月梟的事情處理完,她們就可以前往魔都回去人界。
月梟這小小的燕子窩,有能力的就那么些人,不管是演戲還是假戲真做,誰能攔得住她們?
淼淼和玉珊只覺得心中憋悶,但是看鳳七一臉平靜的樣子,終是不好再說什么。
次日一早,蕭翔宇安排的親信就匆匆趕來報信:“圣子大人,圣女大人不知道去哪兒了?!?p> “蕭晨露也失蹤了?”
“沒錯。動手的人留下訊息,要求我們到指定位置交出夜之眼?!?p> “哈哈哈,那個愚蠢的女人,還指責我們老大,這下她自己也成人質(zhì)了?!表淀翟谝慌孕覟?zāi)樂禍。
鳳七倒是沒有露出半點愉悅的神色,只是趕忙問道:“蕭翔宇那邊呢?他怎么說?”
旁人沒有細想便罷了,她之前判斷蕭晨露與無銘應(yīng)當是有聯(lián)系的,如今蕭晨露也成為人質(zhì),反而讓她覺得事情棘手了起來。
這有些不合理。
若是蕭晨露與無銘是一伙的,月梟一族并未認定自己的圣女叛族,將她留在族中才是最優(yōu)解。
若是蕭晨露與無銘不是一伙的,有小公主作為人質(zhì)已經(jīng)足夠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再抓一名圣女?
“大公子已命人前往宗族禁地取出夜之眼?!眮砣水吂М吘吹鼗貜偷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