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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域國密語

第二十九夢 曲終人散盡,萬事皆非

夢域國密語 琥珀川Limer 6207 2021-09-08 19:37:03

  卉看著自己薄如蟬翼的皮膚,可以看見里面血液在全身流淌,自己的心臟處是一顆玻璃一樣脆弱的心,沒有了真正的心,她依然想讓這顆心純潔剔透下去,不想讓它蒙灰塵。只是,她沒有等來替換的皮囊,眼淚再也流不下來了。

  她只能呆坐在床上,哪也不能去,她不敢再去觸碰什么東西,否則血衣就有可能破裂,她就會血液迸裂而亡。她不敢想象血液四濺的景象。她只能坐著,夜不能寐,時刻留意自己,真是難熬。

  “我沒想到他們那么殘忍,”卉此刻已經(jīng)失去心智,“我曾經(jīng)也是一個有夢的女孩,只是我沒想過,這個夢這么可怕,以不同的情景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了半年,整整180個夜晚。我第一次覺得,我再也無法逃脫風(fēng)雪門的魔掌了,那次的遭遇都以不同的故事情節(jié)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卉兩眼呆滯,給懾眉描述著自己的夢,“懾眉,我昨晚還做了個夢。夢見我還在一片蔥綠的樹林里行走著,前方是沒有盡頭的道路,然后我就慢慢飄起來。我在上方看見遠處茂密的森林,霧靄,隨風(fēng)掀起的樹浪,以及藍色的田野。我飄的越來越高,藍天白云也無法阻擋我看遠處的視線,然后橫跨一座橋,輕輕地,有輛列車自那行來,我坐在云霧般堆砌的殘痕上,仿佛這一刻,我就在等著死。破舊的列車從我眼前經(jīng)過,它讓我上車,就是那趟列車把我?guī)У搅藟粲驀??!?p>  “懾眉,我醒來的那一刻,我特別特別害怕,我真的好累好累,夢里的事讓我心碎,我特別害怕它變成真的,我怕,已由不得自己,魂魄隨風(fēng)飄散,我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懾眉,我再也沒有了尊嚴和資格,去等著我的與哥哥,我覺得自己特別的丑,特別的可憐,無助,真的什么都不剩,就像一個小丑,被人家玩弄著,真的是很可笑??!”

  懾眉陪在卉的身邊,“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卉,別怕,別怕....”

  “懾眉,我又聽到那個聲音了。她來了。以前夜里我老是聽到過,感到很奇怪,誰在吹笛呢?后來才知道是她的笛聲?!被芸粗h處,眼神空洞,喃喃的說道。

  “什么聲音,卉,我怎么聽不到呀?”

  “噓,就是她。你聽,格外響亮,特別清晰,我有那種強烈的感覺,她要來了,外面又有大事發(fā)生了?!?p>  “卉,你這是怎么了?什么聲音也沒有?。俊睉孛伎粗?,她自言自語著,仿佛得了失心瘋。

  “黑色的大雨持續(xù)下了幾日,沖刷著這個夢域國。

  前面是一個小樹林巷口,走進去,左側(cè)是茂密的樹叢,擋著下面的一條細流。水淺而清,深綠的水藻在水里搖曳著。水流緩緩地向前流著,一直望過去,看不到盡頭。

  走過小樹林,一片海域,大船相連。

  他們撈起我時,我還在狹長的海水里浸泡著,頭發(fā)像飄揚的海藻,順著海水的推力來回飛舞著,淺水里的沙粒和玻璃渣刺得我臉疼。四周海風(fēng)輕輕的吹著,空氣里一股甜膩膩的氣味,是花瓣的味道。遠處有人在呼喊,也充滿了銀鈴般的笑聲。水里浮飄著一個個黑色的人?;叵肫饋恚磺新淠坏哪且豢?,我從懸崖處跌落,落在一處細長的水域里,失去知覺。

  當(dāng)午夜12點的鐘聲敲起時,我從漫天的黑雨中清醒過來,瘋狂似的向風(fēng)雪門跑去,可那邊早已沒了船只,那通向風(fēng)雪門的道路已被阻隔。隱隱約約我感覺到了一切為時已晚,卉的皮囊已被剝?nèi)ァ!?p>  在這段夢里,正與掙扎著驚醒過來。黑漆漆的房間,正與昏睡了多久,他不知道。

  林隱走進來,“你醒了?!?p>  “卉在哪里,”正與剛剛的夢境還心有余悸,他張口就問,“你告訴我,她還活著嗎?”

  “你中了魅紗的血毒,趕緊把這個藥丸吃下去。”林隱遞給正與。

  “啪”的一聲,正與甩開林隱的手,藥丸掉在地上,“我根本不需要,別再靠近我!”

  “正與,你只需相信我這一次!這顆藥丸是最后一顆!來不及解釋,卉我可以放她走!”

  正與一臉怒色,“為什么你可以這么殘忍,這么不擇手段,連一個純真的少女都不放過?”

  正與說的這番話讓林隱心頭一震,她沒做聲。

  “看來是真的了,”正與壓制著自己的聲音問道,“卉在哪里?”

  林隱輕咬下唇,“她回到了風(fēng)雪門,想必這一切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p>  “我還是想親口聽你說。魅紗跟我講了那么多,我始終不敢相信,我只想問你。究竟這一切是否和你有關(guān)?”正與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問道,“我想聽到你說這一切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是被逼的,有可能嗎?”

  “你們是生活在將來的人,為何來到這里?你想明白了嗎?”林隱說,“你的病是不治之癥,不是所謂的噩夢產(chǎn)生,你的那位柳姨早就知道?!?p>  “你胡說,是你使用了幻術(shù)!這個時候你還在欺騙我!在沒有卉之前,我居然還曾對你那么動心。”

  “可你最終還是不相信我,跟著魅紗去了鋼鐵食店,相信了她說的一切?!?p>  “那卉呢?卉只是個孩子,她傷害過你嗎?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林隱掏出一塊琥珀手鏈,玫金色的光澤瞬間點亮了整個屋子,里面的人像剪影搖晃著正與的眼睛。正與驚得退了一步。

  “還記得嗎?”

  正與想起異幻時空小店,這塊正是卉喜歡的那塊手鏈!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jié)果,怪不得任何人,本身這個手鏈就會篩選主人,”林隱冷冰冰的說道,“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父親的樣子,甘愿沉淪,她什么代價都愿意來換這塊琥珀,我不過是滿足了她?!?p>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冷冰冰的,一點都不會顧忌情義,無比殘忍,呵,林隱,這就是我認識的你?!?p>  正與由于之前灌下的一斤鐵面,在此刻,軟面再次化作鋼針,刺破著五臟六腑,讓他不由的疼痛起來。

  “我這一生,生來無家,愛人無果,死終無墓,生生世世困守與此,逃離不得,撫慰著萬千魂靈。你們是無法明白的?!绷蛛[眼睛泛紅,“我真的很羨慕她,你這么愛她。”

  正與看著她離開,走出那扇房門,空蕩的走廊,她的腳步聲輕盈無聲,昏暗的燈光襯托著她的身影單薄消瘦。最后,她輕輕推開大門,屋外的空氣一涌而入,她的裙擺瞬間飄起來,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仿佛她本身來自另一個世界,現(xiàn)在又要回去了。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破碎不堪。

  他們到達一座孤島,天昏昏的,身處秋季,但氣溫早已凌亂,忽高忽低,島上載滿的梨花樹,誤以為春天又來臨,無邪的競相開放,冰清玉潔,淡雅脫俗。正與踩的每一步都在梨花瓣里深深印下痕跡。林隱側(cè)對著正與,如雪的臉,沒有一絲人氣的眼,她旁邊是一扇木制的小門。林隱沉默著,她不知道作何解釋。

  那扇門正與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經(jīng)過,卻從未留意過,而今,林隱告訴他卉現(xiàn)在就在里面。面前這個皮膚如雪的女孩,這個曾讓正與心動過的女孩,一路都是一副沉默冰冷的態(tài)度。她站在那,將鑰匙輕輕地插進去,打開鐵鏈,門開了。正與走了進去。

  “她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那個樣子了”林隱說道。

  正與一步一步沉重的走近,這迎面突襲來的冰雪,瞬間讓他從外冷到內(nèi),霧蒙蒙的天,下著暴風(fēng)雪,門內(nèi)門外兩個場景,正與壓制住眼淚。里面看不找邊際,一股冰冷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正與模糊看見遠處那一抹飄紅慢慢向他走來。正與的心一點點被撕扯著,這短短的幾分鐘仿佛像一年那么長。

  正與不敢想象卉的樣子,他只希望卉活著,平安無事。

  卉全身裹的嚴嚴實實,蒙著一條面紗,但正與還是認出她來。

  站在風(fēng)雪中的正與,面容憔悴,眼睛都熬腫了?;芸拷?,正與張開懷抱,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卉還會像個機靈活潑小女孩一樣,蹦蹦跳跳的鉆近他懷里。但此刻卉的眼睛充滿陌生和防備,她冰冷的感受不到任何溫度,慢慢卸下面紗,正與驚住了。

  卉已經(jīng)面目全非,她血紅的皮膚布滿疤痕,正與的心在那一刻破裂,疼到無法言語。

  “她們說陪著我來,我說不用了,我可以一個人來見與哥哥的,就再讓我任性這最后一回吧。與哥哥,這里真冷?!被軐χc面無表情的說。

  “卉......”正與喊道。

  “我每天都在朝風(fēng)雪門口望,我希望有一天那里門打開,你在那等我,這么久了,你才來。”

  “對不起,對不起,卉,我接你回家好不好....”正與內(nèi)心酸楚,一時哽咽,一直重復(fù)著,“對不起,對不起.....”

  “與哥哥,其實我都快把這里當(dāng)成家了,我也不再是你從前那個獨一無二的卉妹妹了,你也不再是我一人的與哥哥了?!被芫徛恼f道,“我的心早已死了,皮囊也沒了,娘親已經(jīng)不認得我了?!?p>  正與站在風(fēng)雪中,他的心現(xiàn)在千瘡百孔,說不出一句話。

  陰沉沉的天空,異常蒼白,烏云在正與的頭頂緩緩的盤旋著,成片的貓頭鷹在樹上警覺的看著四圍。

  門內(nèi)的月光亮亮的照著整個庭院式的孤島,落下的梨花好像飄落的雪,飛旋而下,洋洋灑灑,飄飄蕩蕩,林隱站在月光下,一言不發(fā),冷冷的站在那,柔順的直發(fā)貼著嬌小的身軀,一聲雪白的長裙,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內(nèi)下方的正與和卉,異常清冷。風(fēng)輕輕地吹,她的白裙輕輕隨風(fēng)搖動著,飄逸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散發(fā)著一股迷人的香。

  門還開著,正與抱著卉從風(fēng)雪門上來,路過林隱的身邊時,說,“這些痛苦本應(yīng)該我承擔(dān),是我的錯?!比缓缶皖^也不回的抱著卉離開了這。暴風(fēng)吹過來,把門重重的甩上了。

  她本想叫住他,卻欲言又止。她知道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

  卉最終回到了正與的身邊,就想一切從沒發(fā)生過一樣。她疲憊不堪,十分脆弱。正與此刻看著那雙深凹下去的眼睛,想象當(dāng)初她的笑,她靈動的眼睛像夜空的繁星。

  他從曄落的家里搬出來,找了處地方,空曠高遠安靜的地方,安頓好,窗外的天空落葉紛紛,堆積了整個夢域國,他將卉輕輕放在床上,慢慢喂她吃飯。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卉,他每次靠近,卉都極度抗拒。她拒絕再次掀開面紗面對正與,拒絕療傷,境夕來了很多次,可卉只是恐懼的向后退。

  半年的幽禁,她孤獨的等待救援,耗盡青春歲月,懷著對生活的希冀,卻不料由一個天真爛漫愛笑的少女歷經(jīng)時間的風(fēng)霜磨礪成了一個中年看透人生的怨婦。正與熟悉的銀鈴般的笑聲,終將遠去,消失。

  曄落來了很多次,想見見正與,但正與什么都不想聽,他關(guān)在房間,守候著卉,陪伴著她,不想再離開她一步。

  想著林隱給自己的承諾,正與的內(nèi)心就百般難受。

  最后一日,卉問了正與很多問題。

  “與哥哥,你真的喜歡過我嗎?”卉看著正與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著。

  “喜歡,”正與動情的回答她,“一直都喜歡”,瞬間正與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與哥哥,你還記得嗎?有一年冬天,難得下雪,我們比賽吃餃子打雪仗......你還記得嗎?”卉艱難的說著。

  “記得,記得,永遠都記得,”正與哭著說,“你比我吃的多,我笑你,以后再吃餃子你再也不會超過我了,我要吃三碗?!?p>  “與哥哥,我還想再叫你一遍,與哥哥.....”卉艱難的張口,“以后我再也沒法和你比賽了呢.....”卉知道自己已經(jīng)處在彌留之際了。

  “與哥哥,我現(xiàn)在真的很快樂,我終于等到了你,我以前從來都是個小孩子,但我后來看懂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我覺得平平淡淡也很好。事情到最壞的地步,內(nèi)心才真的明白什么都不重要,和愛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人有時候就是心中欲望太多,顧慮太多,才遺失了自己真正想要的,與哥哥......”卉費力的說道,“噓,與哥哥,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喜歡林隱,我看出來.....”

  窗外霧靄的空氣,門窗只留下一條狹小的縫?;椟S的天,在風(fēng)沙中瘋狂搖擺的快要斷裂的樹,這是在六樓,屋子里的空氣寧靜的快要炸裂。

  “天色陰陰欲下雨......”窗外傳來清脆的兒歌聲,而卉卻說著“與哥哥,那天我做了個奇怪的夢,一個小孩子從大海里走過來,跑到我的身邊,牽起我的手,他和我說著話,我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跟著他一起走了....然后,然后,醒來身邊沒有人.....與哥哥,啊,那個聲音我好怕啊.....我真的好累了?!被軘鄶嗬m(xù)續(xù)不知道說著什么,正與也一同平靜的躺在床上,生硬的床板硌的他格外難受。摸到卉瘦小的肩膀,仿佛一使勁就會把它捏碎一樣,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了,正與牽住她的手,眼角溢出了淚花,他咽咽喉嚨,哽咽的說了句:“恩?!?p>  卉躺在床上,疲累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平靜又祥和的說,“我滿意了,與哥哥,真期望你帶著我,把我綁在馬背上,系在氣球上,下著雨,讓我自由自在的去兜風(fēng)。那時候的我真的開心.....啊,列車再次啟動了.......”她漸漸睡去,夢到:

  自己沉甸甸的走在街上,天空很暗,空氣稀薄,感覺背后穿透來一股冰冷的風(fēng),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膛是空了的,是漏風(fēng)的。街上的人一個個從身旁走過,奇怪的看著她,伏在對方的耳朵旁說著什么,神色緊張?;苻D(zhuǎn)過頭,后面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有點害怕,想趕緊跑開,可她越走越慢,感覺身體沉下來,身心疲憊,力不從心,眼前逐漸模糊,感覺身邊的人早已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橡皮人,跌跌撞撞的走著,跑著,跳著,張開大嘴嚎叫著,等著她死去!對面的街燈一盞盞亮起,馬路對岸的人們都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摔倒在一片水溝中,半天毫無動靜。他們沉默著,漸漸聚集起來,把她圍在起來,指著人群中最丑陋的她,哈哈笑著:“看吶,看吶,大家快過來看,真的好好笑哦....”卉說不出來話,天空早已不再是天空了,不再湛藍也不再有美麗的繁星,一切都血紅的可怕。豆大的雨點一滴滴狠狠的砸在卉腿上,身上,腦袋上,眼睛里,毫不留情,可卉一點也沒感覺到疼,雨水再一次沖刷著馬路,除了那等著她的黑色橡皮人和圍觀的群眾,街上幾乎空無一人。

  突然卉覺得自己全身卸下了重負,渾身輕飄飄的,漸漸向天空飄去,她第一次感覺到身體如此輕盈,如此靈敏,好像這一刻她再也不是為別人而活。她微笑著,嘴角蕩漾著笑容,看著地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她慶幸自己終于永遠的逃離了這里。

  正與站起身,走向窗外,打開陽臺的門,外面正陰沉著臉,天昏昏的,漫天黃沙肆虐,強勁的沙塵暴就要來了?;軓娘L(fēng)雪門帶出的那盆珍愛的白斑花,竟再次夜來開放,美麗異常,就在剛剛。正與站在那看著遠處,淚落下來了,他知道卉再也不會醒來了。

  他將一顆紅色的心臟放在卉胸口的位置,為她蓋上面罩。

  正與不禁哭起來,他知道,他永遠永遠的失去了卉。

  就這樣,正與呆呆的在外面坐了一夜,茫然的看著陰沉的天空,聽著夜晚由喧鬧進入寂靜,聽著壓抑的沉默在內(nèi)心嘶吼,然后慢慢出現(xiàn)黎明的骨笛聲,天依舊陰郁,些許透露著掙扎的日光,風(fēng)很大。那一刻,他想起卉的話來,第一次感到迷茫了,他再也無法真實的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他不知道前方的路該如何去走,仿佛掉入無人的荒野,毫無方向。

  只見境夕將一個木雕人像扔進火爐里,爐火頓時旺了起來。不一會兒,龍芷過來在他耳旁輕輕說了一句:“卉已死?!?p>  而木雕人像的身上恰恰寫著“柳卉”兩個字,身上穿著第一次進入夢域國時候的衣衫。

  在別處,還存放著許多木雕人面像,上面是逼真的人面,下身是木質(zhì)的身體和手腳,用褐色的筆觸刻畫著他們身上的關(guān)節(jié)脈絡(luò)以及名字。

  初秋未了,暮秋未至,氣溫卻驟冷。已去之浪不回流,已去之時不再來。

  最終,再次日落斜陽,這里隨著夕陽慢慢沉下去,逐漸安靜下來了,外面的世界也已經(jīng)開始昏暗了,黑沉沉的壓倒著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拆穿,昔日的夢域國早已成為廢墟,它將再次和黃沙融為一體,永遠消失在地圖上,再不會有人叫醒它。

  林隱眼睜睜的看著這空無一人的黑暗,她感到疲憊不堪,內(nèi)心支離破碎。

  她想起了蕭寒,內(nèi)心泛起一片苦澀,他陪林隱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也早已傷痕累累,最終悄然離去,再也沒了音訊,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這一切都不過是林隱夢中臆想出來的人物。

  她想起了卉,那個如同春天花朵一樣明亮的無辜少女,又想起了正與,也許曾有一刻她也動過心,只是受到詛咒的她在每次想要交付真心的時候,心臟總會痛起來,提醒著她的使命。那種深深而不得的愛讓她一再隱忍和克制,在閱盡了人生的滄桑沉浮之后,她感覺自己生命的“熱情”最終被耗盡。

  最終,眾人皆散,而她還是逃脫不了,生生世世固守夢域國的殘軀和萬千魂靈。

  令,那個被她撿回來的小男孩,一天天也在長大著,固執(zhí)的在慘敗的異幻時空小店等待,期待他的林姐姐回來。

  曄落因為自責(zé)和無比的思念,終日沉迷于幻影,他存著凝雨的那張照片,常住冰域?qū)m,守候著他似是而非的摯愛。

  林隱在黑夜中又坐了一夜,等到又一日的日出的光線照亮她的身影時,她才抬頭看看天空,莫名的感覺內(nèi)心的一陣慌亂,緊接著呼吸不上來,從未覺得今天會這樣急促,有一股久遠的味道穿過山川湖海向她走來。正在這時,她仿佛聽到了那一聲久違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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