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華明趕最早的航班返回粵城。目的自然是第一時間把情況匯報給自己的頂頭上司譚效良。
不只是林華明，楊樞，曹磊，甚至還有正在為博士畢業(yè)論文抓狂的陳偉江，都一大早就等在譚效良辦公室的門外。
八點半。門依舊緊閉。
在外等候的眾人相互看了看。楊樞試著敲了敲門，確定辦公室里沒人。
“他今天有外勤？”楊樞問曹磊。
“沒有，他今天坐班?！辈芾诳隙ǖ鼗卮?。
“那他今天請假了？”
“他是我領導，他請假也不是向我匯報呀?！辈芾跀傞_雙手。
“也可能是譚老師聽到老馬的消息，心情不好?！标悅ソf到。
“喲?！睏顦忻济宦N，看著陳偉江說：“你小子還真會猜老師的心思呀！”
“知師之所思，必修課也?！?p> “這這這?！睏顦兄钢悅ソχ鴮Σ芾谡f：“你看看你們組都培養(yǎng)了什么學生。”
“我猜老譚可能確實提不起精神。”曹磊說，“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楊樞撥通譚效良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再撥過去，還是只有枯燥的嘟嘟聲。楊樞皺起眉頭思考片刻，說到：“這樣，我去他家一趟，你們等我消息?！?p> 譚效良家門外，楊樞先是輕按門鈴，見沒有反應，隨即拍門喊道，“老譚！老譚！在不在？開門！”
房門里，爛醉在沙發(fā)上的譚效良原本以為門鈴聲來自夢里，緊接著門鈴聲變成了拍門聲，楊樞的大喊終于把癱睡的譚效良從夢中拉了出來。
一陣劇烈的疼痛扯過他的腦神經(jīng)。幾經(jīng)努力才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來了。”他顧不上整個雜亂無章的客廳，披著凌亂的頭發(fā)，拖著灌了鉛的腿前去開門。
“我去！老譚！你這幾個意思呀！”楊樞被屋內(nèi)的場景震懾住了。譚效良懶得理會楊樞的反應，回到沙發(fā)上，重新癱倒下去。
“老譚！你行呀！喝了幾罐呀？”楊樞清點著茶幾上和地板上橫七豎八的易拉罐瓶，還有一包包下酒的速食小吃包裝袋。
“九瓶！我去！老譚，你不是不喝酒的嗎！你這是怎么了？”
譚效良抬起手擺了擺。然后指了指洗手間。
楊樞走過去，洗手間的燈一亮，馬桶上的糟粕瞬間把他的胃給翻了過來。
一陣無法抑制的惡心。楊樞趕緊把門關上，當是什么也沒看見。
“你到底怎么了？”楊樞捏著鼻子走到沙發(fā)旁。啟動清潔機器人。然后，這個寵物狗大小的機器人就開始清理客廳。
此時，譚效良也略微清醒了一些。他再次坐了起來，問到：“你怎么來了？”
“這都幾點了？打電話你不接，我要不來找你，你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時候！”
譚效良看了看手機時間，然后又無所謂地把手機扔到一旁。
“嘿！你不知道華明今早趕回來匯報嗎！你怎么還敢這么喝！老馬那里我們早就知道是這么回事了，至于你這么使用酒精嗎！”
譚效良搓了搓臉，“走吧?！?p> “走哪去？你一身酒味，我的車一檢測到酒精就停工！”
“好好好?！?p> 一番洗漱后，清潔機器人已經(jīng)把客廳及洗手間收拾得干干凈凈。
在返回醫(yī)院前，譚效良還不忘在自己小區(qū)樓下的“零點美食”智能餐廳拿了一份三明治紅茶套餐。這家智能餐廳24小時營業(yè)，在各個時段為顧客提供不同品種的餐食。
餐廳里沒有服務員，也沒有機器人。烹飪這些美食的，是零點科技研發(fā)的智能廚房。這個廚房能創(chuàng)造出各類飲品，三明治，各種風味的麻辣燙，炸土豆，漢堡等，最近進駐的設備，還可以提供黑椒雞扒，小炒肉等風味小吃。
“你不會一日三餐都在這家店解決吧？”楊樞一邊開車，一邊問。
“也不是?！弊T效良一邊嚼著漢堡，一邊說。“這家機器人餐廳味道確實不錯，就是只有外賣，沒堂食。老吃外賣總感覺不是個事兒?！?p> “這餐廳就是林佐他們家開的，要不你讓他給你家里裝一臺得了。”
“按我看呀，你也是時候找個人來管著你了。”
譚效良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然后喝了一大口紅茶。沒有接楊樞的話。
“我說呀，一直有同事讓我給你介紹對象，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伴兒了。你呀，就是一根筋，連一個都不肯見，不過吧，院里好些個護士小姐姐都對你有意思，還找我打聽你的消息?！?p> “有這回事？怎么沒聽你說過？”
“你不一直鐵石心腸嘛，跟你說了你還嫌我多管閑事，我才懶得給你牽線搭橋呢！”
譚效良把行車記錄儀關閉。
“嘿，老兄，你干什么呢！”楊樞一緊張，車速明顯抖了一下。
“我想，辭職不干了?！弊T效良望著車窗外，坦然說到。
“啥？！”楊樞猛地一個剎車，雙閃隨即亮起。楊樞一邊看路，一邊看著譚效良，然后好不容易才把車靠邊停下。
“至于把車也停下來嘛！”譚效良被楊樞的車技下了一大跳。
“我說老譚你昨晚是鬼上身了是嘛！又喝酒又扯淡。”
“我不是扯淡，我是說真的?！?p> “你不會就因為馬騰云那事就萌生去意吧？”
“不只是他?！弊T效良嘆息道：“還有堪培拉的事情?！?p> 楊樞看著他，“我理解你的想法，但這不是你說想走就能走的，紀律和技術委員會那邊必定不會放人，再說了，如果你走了，我們這個團隊誰來掌舵？”
“不是還有曹磊和華明嘛，小陳也馬上畢業(yè)了不是?！?p> “曹磊才剛從槍傷的陰影里走出來，陳偉江確實不錯，但他畢竟還沒畢業(yè)不是，林華明吧，雖然資質(zhì)不如你，但好在他比你勤奮賣力?！?p> “這不還有你嘛！”
“謬贊了！”
這時，手機來電顯示是曹磊的名字。
“楊老師，找到譚老師了嘛？”
“在車上呢，馬上回去?！?p> “太好了！華明也到了，他說有重要的消息要匯報?！?p> “好，我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