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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風(fēng)華之絕響

第一部 殿州驚濤 209、松江府陳年往事

大成風(fēng)華之絕響 好好軟心人 6658 2022-05-06 19:23:56

  五月十八日一大早,蘇瀾早早起來。先是跟幾個小家伙早跑、早操、早讀,又去洗漱吃早餐。

  劉希還沒有動身上衙,何震、鄧謙和吉森忽然來了。何震、鄧謙騎馬,吉森趕著馬車。

  吉森是來送香皂和香水的。這次有玫瑰、茉莉、薄荷、佛手柑等四種香型。蘇瀾想,夏天來了,做點茉莉、薄荷、佛手柑這樣雅致、清涼、醒腦的最好不過。而玫瑰是她的主打品牌,每次都不會少。

  這次香皂有一部分是裸著的,將被二次包裝成香皂花籃。有一部分則根據(jù)蘇瀾的要求,裝在瓷器盒子里。這些蘇瀾打算用來饋贈京城來客。

  殺四等人趕緊卸貨。

  吉森有點焦急地道:“我近日發(fā)現(xiàn),我們的土豆莖葉開始變黃、脫落,該不會是生了什么病吧?”

  劉希也擔(dān)心道:“我剛才到李福的土豆地里走了一趟,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蘇瀾笑道:“姨父和大莊頭不要著急,這是土豆成熟的標志!今日欽差就要到殿州,明后日我們收了上、下李厝和幾個莊園的,然后會安排到吉家鋪莊園去采收。大莊頭把人手、工具準備好。采收前,我會派人通知您的?!?p>  劉希和吉森終于放下心來。

  鄧謙則是匯報,他又收了一些茶葉、絲綢、瓷器,又換回了一些珍寶、牙雕和香料。他還說,漢馬捎信,還要香皂花籃,越多越好。

  鄧謙還道:“小姐,有個阿拉伯商人到貨棧來推銷這個玩意。之前我雖然見過,但不知道具體有什么用途,恐怕收錯了東西,小姐幫我掌掌眼。”說著,他拿出五六個雞蛋大小的銀質(zhì)鏤空花球,花球上還有一根銀質(zhì)的鏈子。每個花球的大小、重量都差不離,圖案卻不盡相同,有花鳥魚蟲,也有牛羊牲畜等。

  蘇瀾一看就笑了。這可是著名的銀質(zhì)香球?。±锩婵梢苑胖孟懔?,供名媛貴婦隨身攜帶;也可裝急救的藥丸。鏈子則可以套在腰帶上。

  她拿過一個花球,在頂端動了一下,一個插銷被她打開,露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孔來。蘇瀾道:“這叫銀質(zhì)雕花香球。把插銷打開,可以放進去各種香料,比如……”她拿了一小塊粉色絹紗,往上面噴了一些玫瑰花香水,又團了團絹紗,塞進孔洞,然后插好插銷,將鏈子掛在自己的腰間,道,“如何,這就叫行走間鬢衣香影,暗香浮動?!?p>  眾人都呆了,一個個喜形于色。

  蘇瀾問道:“這香球有多少,怎么賣?”

  鄧謙笑道:“還是小姐見多識廣。原來這是香球!“他頓了一下道,”我估計那商人都不知道這個香球是什么用途,怎么打開插銷,要不然,他在石寨港轉(zhuǎn)了幾天,一個都沒有賣出去!他說有不少,估計上萬個。說要五兩銀子一個?!?p>  蘇瀾笑道:“這個香球不錯。里面還可以用絹紗包裹各種香片、干花、皂豆、香水,還可以放急救藥品。”她想了一下道,“這樣,你告訴那人,我們?nèi)恳恕5亲罡邇r只能出一兩銀子。若是價格還能低點更好。你就說,這個東西他有多少我們要多少。若是有木雕的、金雕的、牙雕的,或者寶石雕的,都行,價格另談。”她又對吉森道,“大莊頭讓他們多生產(chǎn)一些皂豆,各種香型都可以。皂豆放在花球里面也不錯!”

  何震則把蘇瀾請到一邊道:“小姐,我們派去松江府的人,叫高健的,昨日半夜趕回來了。他說那邊的事情很復(fù)雜,老爺子請你去一趟。還有,”他猶豫了一下道,“昨晚亥時,看護段琪的兩個護衛(wèi)以為他睡著了,就聊天說起褚望被人追殺,瞎了眼,還壞了一只手臂。段琪聽說后,居然拿香爐偷襲了兩個護衛(wèi),一個被爐灰迷了眼,一個被香爐砸了腿。他倒乘機跑了出去。正好全有少爺鬧覺,乳娘抱著他在廊上走動,哄他睡覺。那段琪忽然沖出來,掐住少爺?shù)牟弊?,正好美娘帶著我大嫂過來看孩子,她們就沖了上去,奪回小少爺,可那段琪居然搶了美娘的發(fā)簪,要去刺殺孩子!美娘的手一攔,孩子沒事,可她的右手手肘卻被金簪給傷著了!”何震痛苦地道,“大嫂說,今早看美娘的手臂都腫了……”

  蘇瀾一聽就急了:“昨晚怎么不來找我?”說著,一邊讓姨母安排人去找葉老板送魚肉水果菜蔬,準備接待上差;又讓甘甜趕緊備馬,還讓甘甜、吉春兒、覃龍、覃虎跟著她去全園,殺四和夏松、夏柏則留下??峙戮┏莵砣?,他們好聽命傳話。

  她到屋里,其實是到空間藥房,預(yù)備了手術(shù)針線、繃帶、藥品等。想著金簪插在頭發(fā)里,恐怕不潔,又準備了破傷風(fēng)針劑和麻醉劑。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女扮男裝,還提了一個小藥箱。

  蘇瀾他們趕到全園閑步軒。老爺子也在這里,又急又怒。美娘卻面色如常,正和乳娘一起逗全有。孩子已經(jīng)有一歲四個月了,但可惜的是,還不會走路,甚至連坐都不太穩(wěn)當(dāng);鼻涕和口涎也不住地往下流。已經(jīng)可以從面相看出問題,他跟其他孩子之間的差距越來越明顯。

  蘇瀾的心有些刺痛,但是也只能隱忍。一迭聲道:“昨晚就該派人去找我?!?p>  美娘笑道:“這不是大晚上嗎?恐怕瀾妹妹勞神……”

  “美娘姐姐說的什么話?那海盜受了傷,都知道半夜三更敲我家門!”蘇瀾邊說邊撩起美娘的右臂。果然見右手肘處有條五六寸長、大約五毫米深的口子,血口翻張,又紅又腫。

  想著天氣炎熱,容易出汗,有感染的風(fēng)險,蘇瀾決定還是縫合幾針,這樣好的快一些。于是趕緊讓甘甜和吉春兒洗手,協(xié)助她縫合,又安慰道:“我先給你打兩針,過一會兒就不疼了。美娘姐姐忍耐著點?!?p>  說著,她在美娘的肩頭上打了麻醉劑和破傷風(fēng)。過了一會兒,用針刺了美娘一下,她說感覺不到痛,就飛快地縫合起來,一共縫了八針。

  甘甜和吉春兒的精力都集中在傷口上。類似場景甘甜見過幾次,美娘這次算是小意思,因而沒覺得怎樣。吉春兒卻是第一次見蘇瀾縫針,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激動得是,這是小姐準備收她當(dāng)徒弟了?緊張、害怕的是,這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蘇瀾做縫合手術(shù)。皮肉拉扯,針線縫合,想想都害怕。

  老爺子看著針筒,心里十分疑惑和震驚。何震脖子縫針,他當(dāng)時昏迷過去,并沒有看到。如今這是第一次看到縫針的全過程,還看到了這針筒。他卻不知道,當(dāng)初蘇瀾為了救他,也給他注射過強心劑。

  老爺子沒有吱聲。他知道,這縫合手術(shù)是門高超的技術(shù),而那針筒卻是如此精巧,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產(chǎn)物。聯(lián)想到美娘的化妝品,全有的玩具,還有自己吃的那些精致的丸藥,再加上這針筒,都說明,他這個義女身上藏著很多秘密。不過,老爺子感到十分欣慰,正是這些秘密,蘇瀾結(jié)了多少善緣,救了多少人??!

  縫完針,蘇瀾又教吉春兒如何換藥打繃帶。她說:“京城的人今日就到,尤其是戶部農(nóng)官,要親自到土豆、紅薯地里勘驗產(chǎn)量和質(zhì)量,我恐怕沒有空閑,就勞煩吉春兒給美娘姐姐換藥。這個藥箱就留在這里?!?p>  吉春兒點頭答應(yīng)??傻降资切睦餂]底,自然反復(fù)問了好多次。蘇瀾也很耐心地教她。

  蘇瀾又叮囑美娘禁食腥、辣等刺激性食物,多多休息。

  吉春兒留在了閑步軒。蘇瀾陪著老爺子,坐著馬車,一行人回到養(yǎng)園蚵殼屋,那個叫高建的人正等著他們。

  高健是個四十出頭的精瘦漢子。中等個,山羊胡,一雙眼睛如鷹眼,精光四射。不知怎么的,看到高健,蘇瀾忽然想起了甄琥,覺得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隱蔽戰(zhàn)線默默無聞的情報工作者。

  高健給老爺子和蘇瀾行了禮,拿出了張凡的畫像,道:“小姐,非常遺憾,那位叫霞姑的婦人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松江府翁家沒人認識畫像上的人。不,準確地說,是松江府已經(jīng)沒有翁府這號人家了?!?p>  雖然有心里準備,但蘇瀾還是大吃一驚。

  高健道:“不過,雖然霞姑過世了,但是通過多方查找,我找到了霞姑的兒子金生。霞姑死的時候金生只有八、九歲,少不經(jīng)事,他母親的事情他基本上都忘記了。他的父親金貴原也是翁府的傭人,負責(zé)駕車。金貴在霞姑過世三年后也病死了。不過,他給金生說了一些事情,十多歲的金生多少記住了一些?!?p>  高健繼續(xù)道:“根據(jù)金生說的情況,我簡單梳理了一下。溫夫人是翁家嫡長媳,順嘉十年嫁進翁府,先后侍奉太公公、太婆婆和婆婆終老。順嘉十二年生下長女翁薇;順嘉十五年生下嫡長子翁奎,順嘉十九年生下嫡次子翁丹,不過這個嫡次子卻是七少爺,因為中間有好幾個庶子。順嘉二十年,溫先生在書局刊印休書,休了夫君。離開翁家時,三個孩子分別只有八歲、五歲和一歲。小兒子剛剛學(xué)會走路。溫先生走后,幾個孩子吃了很多的苦,尤其是嫡長女翁薇。這家人把對溫先生的不滿和怒火全部發(fā)泄在她的身上?!?p>  蘇瀾不由得給高健點贊,這些跟溫先生自敘的情況完全一致??梢?,他調(diào)查的情況可信度很高。

  “金生比溫先生的小兒子略小一點。溫先生走后幾年,也就是大約升平四年,翁滸知府從殿州知府任上退下,同年致仕,回到松江府。他還帶回一個非常妖嬈的小妾,說的話大家都聽不太懂,但是很有心計,非常厲害。就是她做主,第二年將十五歲的翁薇嫁到蕪湖的一個小商家。從四品知府的高門官家嫡孫女下嫁而且是遠嫁小商家,當(dāng)時在松江府引起很大的非議,但誰也無法阻止。翁薇出嫁不久,八歲的小弟弟翁丹突發(fā)疾病死了。第二年,十三歲的大公子翁奎淹死在自家的荷塘里。兩個嫡出少爺死了,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連個泡都沒有冒,真是可悲可嘆!可惜可憐!據(jù)說,翁奎已經(jīng)過了童生,這年準備考秀才的,真是造化弄人……”

  蘇瀾也感到錐心之痛。溫先生對兩個兒子的死一無所知,可見這翁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高健繼續(xù)道:“不久,翁滸也死了。也就是這個時候,霞姑跟金生說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年少,沒太記住。印象最深的就是霞姑死的前一天晚上,睡著的他被父母談話給驚醒了,只聽他母親霞姑說,果然,那人很厲害,一下子就查清了,那女人跟大老爺有染,想亂倫生子,霸占產(chǎn)業(yè),不僅把嫡女趕得遠遠的,還把兩個少爺給害死了,只怕老爺?shù)乃酪彩撬麄儍扇伺霉怼?p>  蘇瀾一愣,這就是說,溫先生的前夫跟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庶母勾搭成奸,害死了自己的兩個嫡子和父親?這可真是禽獸不如!

  “金生說,他父親當(dāng)時叫他母親霞姑保重,別露了行藏。尤其不要暴露了那個好漢?!?p>  “好漢?”蘇瀾一怔道。

  “是的,小姐。金生他父親說,那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人很厲害,會功夫……”

  蘇瀾忽然恍然,這“好漢”該不會是……

  “可是就在第二天,霞姑突然被那個女人抓住,說她偷東西,然后被活活打死了。金生的父親當(dāng)即被趕出了翁府。后來他到磚窯給人拉磚,得癆病死了。他說,其實那天,是霞姑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那兩人正在茍且,從而被滅了口……”

  蘇瀾聽了,覺得心中十分郁悶。

  高健繼續(xù)道:“金生說,從此,翁府好像被閻王爺盯上了,三天兩頭死人。大老爺喝醉淹死,也是在荷塘;那女人急病而死,癥狀竟跟翁丹相似。之后,男女老少,嫡的庶的,沒幾年,竟是死了個干凈,仆人也樹倒猢猻散。如今的松江府,都沒有翁家這號人了!”

  蘇瀾皺眉道:“你可打聽過那個好漢的消息?金生是否認出他?”

  高健道:“金生說,懵懵懂懂的,好像記得廚房有個專門掃地、劈柴、挑水的,平時總是悶不吭聲,有點像畫上的人,但是也不敢肯定?!?p>  蘇瀾斷定,就憑“悶不吭聲”這幾個字,“掃地僧”張凡就跑不了!要知道,這四個字,就是張凡的特點的真實寫照!

  高健嘆道:“聽說,溫先生的長女翁薇遠嫁蕪湖一個小商家,日子非常難過。嫁過去不到一年,那男人又娶了一個平妻,還是個粉頭,當(dāng)時把大少爺翁奎氣得要死,說要到蕪湖為姐姐做主,可惜不久自己就淹死了??上攵?,翁薇之后的日子更加難過……”

  高健走后,老爺子問道:“如何,高健調(diào)查的情況真實嗎?”

  “可信度極高!”蘇瀾道,“他調(diào)查的溫先生的身世,跟溫先生告訴我的一模一樣?!?p>  老爺子笑道:“高健這人最善于調(diào)查、搜集情報。還有,去蕪湖的毛安也不錯?!?p>  蘇瀾撒嬌道:“謝謝老爺子,您給我的人都是最好的!”她又正色道,“老爺子,我有個猜測,這個所謂的好漢就是張凡,是他收拾了翁家這些妖魔鬼怪,為溫先生報了仇!而那個叫張圓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翁薇的女兒!”

  老爺子凄然作色道:“若果真如此,知道自己的幾個兒女全部死于非命,溫先生該多么傷心??!”

  蘇瀾也哽咽道:“真相如此猙獰,我也很擔(dān)心溫先生!”她又氣憤地道,“不管怎樣,我支持她休了那王八蛋!溫先生這么高潔光華、至純至真的女人,叫她如何在淤泥爛淖里茍且偷生?只可惜了,幾個孩子沒能跟她一起逃離樊籠,冤枉丟了性命!真是可悲可嘆!真希望張圓就是她的外孫女,那也算是余生慰藉了!”

  兩人從翁家父子的卑鄙齷蹉,談到了段琪。老爺子憤憤地道:“他這是喪心病狂了!打量殺死有兒,我們一定會殺死他,他就一石三鳥,既殺了有兒,他自己也脫離了苦海,褚望也就能名正言順來跟我要家產(chǎn)!我呸!越是這樣,我越是要他活著,關(guān)他一輩子!叫他活著受死罪!”他冷笑道,“瀾兒應(yīng)該知道,美娘隔三差五就給他嘴里塞進去一個電池。聽你說,出水的電池毒性更大,昨天美娘命人往他嘴里扔了兩個!如今他渾身無力,手腳顫抖,頭發(fā)脫落,意識時常迷糊,都是活該!”

  蘇瀾也是義憤填膺。段琪這都是咎由自?。 安还茉鯓?,老爺子和美娘姐姐,還有小公子,你們都要好好保重!也要掌握度,總得保住他一條狗命!”

  兩人又商議了一番。京城來人,金銀灘和雞爪嶺的事情都是頭等機密,絕對不能泄露!

  出了全園,蘇瀾帶著甘甜和覃龍、覃虎徑直進城,去了不孤園、有鄰園和豐泰園。她告訴幾個莊頭做好準備,明后天就要采收土豆。

  張凡也跟在張進和黃莊頭身邊,一邊聽蘇瀾安排土豆采收,一邊安排人手,倒也妥帖。蘇瀾實在想象不到,眼前這個老實巴交、悶不吭聲的莊稼漢會是個狠角色“掃地僧”!

  蘇瀾又去了登峰路。這里又發(fā)生了巨變。大大小小的石碑已經(jīng)刻好了字,正在碑林里安置。半坡亭的刻字已經(jīng)歸置好了,正是自己的手筆。而自己寫的《登峰路記》雕刻還沒有完工。張進說,明日刻石的工匠就會送來。

  她又親自指點,將郡主的“福地寶藏”四字放在碑林最顯眼的地方,旁邊是姨父的“觀止”二字,再旁邊又放了劉奇的“掛壁廊懷天下之憂,登峰路筑百姓之樂”的碑石。

  她還指點著,把方寧大人的題字“掛壁畫廊”石碑安置在了掛壁畫廊的右邊最頂頭,仿佛是畫卷的題頭。石碑和畫廊相得益彰,烘云托月,俱得升華。

  杜平題字的“登峰路險,絕頂山小”碑石放在了碑林靠近登峰路的地方;而“靈渠”二字碑石則佇立在引水渠旁。

  蘇瀾又是遠望近觀,又是仰望俯視,越看越滿意,成就感和自豪感爆棚。

  蘇瀾又上了登峰路,去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看了看。

  這兩個莊園沒有種植土豆,但是分別種了一畝紅薯和一畝玉米,也有辣椒和西紅柿。

  見到蘇瀾,吉貴既高興又悵然,他有些萎靡地道:“小姐,探到的地方不能挖掘得以證實,非常郁悶,非常虛幻,感覺很不真實,對自己發(fā)現(xiàn)的地方到底有沒有東西,我很懷疑!”

  蘇瀾含笑道:“你不要懷疑,你確實發(fā)現(xiàn)了寶藏!”

  蘇瀾特別囑咐吉貴,這幾日停止探寶。她還說:“之后我會給你一個珍貴的物件,作為對你的獎賞!”

  跟往常一樣,蘇瀾等人是在豐泰學(xué)堂吃的午飯。她囑咐幾個莊頭明日去買一些魚肉、菜蔬,預(yù)備京城的客人參觀、拜訪。

  她看到溫先生和張圓等幾個女生坐在一起吃飯。越發(fā)覺得溫先生和張圓非常相像,尤其是那一顰一笑的神態(tài)。

  她還注意到,張凡非常在意她看溫先生和張圓的眼神,還露出迷惘疑惑和緊張不安的神色。

  蘇瀾心里一驚,索性走上前道:“溫先生,我看了半天,怎么沒見到謝芳和她的丫鬟?”說著,悄悄瞥了張凡一眼,見他露出了釋然的神色,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溫先生道:“小姐,謝芳患了痰疾,我讓丫鬟服侍她在屋里吃飯?!?p>  蘇瀾點點頭道:“勞煩先生了?!?p>  飯后,蘇瀾再次到田地上轉(zhuǎn)悠了一番,又囑咐一番,這才回到將軍府。

  一到家,林氏就緊張兮兮地道:“今日你們走了沒一會兒,那幾個海盜就來了。沒法子,我讓殺四去接待。他們先是說要見你,又問將軍什么時候回京。我讓殺四一概說不知道。他們等了好一會才走。臨走時,我還聽到他們大聲爭執(zhí),說什么水蛇,水蛇的?!?p>  “水蛇?”蘇瀾奇怪地咂嚰半天。突然一個日語單詞蹦到嘴邊,“是不是水師?”因為“水師”日語發(fā)音跟漢語差不多。

  林氏聽了道:“對,就是這樣說的?!?p>  呵呵!這幾個海盜肯定是知道朝廷要建立海軍水師的消息了,這是焦急上火來探聽消息了!

  可是,這么秘密的國家大事,海盜們又是如何得知?只怕與那個永昌伯爺蘇庭脫不了干系!

  林氏和蘇怡又說,罕巖思、娜木嘎夫人今天已經(jīng)和葉恭夫妻為罕巖膽和葉莊定下了婚期,就在二十六日。他們還說,等不到將軍回來,小夫妻就要動身入滇,非常遺憾。

  林氏道:“你姨父還讓我和你姑姑幫助他們籌備婚禮,需要什么,朝廷自有規(guī)定?!?p>  蘇瀾笑道:“那我們就想想,送什么禮物添妝。”

  蘇瀾又去李福、李祿的土豆地、紅薯地、玉米地去看了看。不光是她,兩個里正對即將到來的大豐收都是胸有成竹了。李福和李祿還道:“小姐,這幾個月以來,我們經(jīng)常偷偷扒開土窩,看看里面的瓜蛋子,慢慢地才不擔(dān)心了。”

  蘇瀾很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都是農(nóng)民,若是土地沒有收成,即便府衙答應(yīng)補助,沒有了一季收入,那也是心痛的。

  余下的時間里,蘇瀾一邊抄寫《金光明經(jīng)》,一邊在想,六殿下讓新任春明縣令耿帥帶來的都有哪些書籍?

  到了第二天,劉希上衙不久,就派人飛馬送信,童野一行昨日城門關(guān)閉之前進了城。今日上午就要到上、下李厝傳旨,勘察土豆采收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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