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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你又拿錯劇本了

第六章 亦真亦假

侯爺你又拿錯劇本了 風月悖論 4008 2021-09-01 20:34:12

  弄春出去后,李渭楓坐到晴芳身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她已經(jīng)病得不成樣子,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身如今掩蓋在寬大的寢衣之下,顯得更是單薄。晴芳覺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間都帶著腥甜的血氣,身上的味道想來也不會多么好聞,于是輕輕推拒他道:“侯爺還是坐的遠些罷,免得妾把病氣過給你?!?p>  只是李渭楓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晴芳不知他這是怎么了,只是他使得力氣也太大了些,險些讓她背過氣去,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氣息不勻道:“侯爺,你勒得我喘不上氣了,咳咳……”

  “抱歉,”他連忙卸去一些力氣,“你沒事吧?”

  晴芳無奈地笑笑:“沒事,侯爺怎么大半夜過來了,跟夫人吵架了么?”

  李渭楓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只好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嗯,突然就想來看看你,你身體怎么樣了?可有按時吃藥?”

  他撫摸著晴芳有些干枯毛躁的發(fā)絲,她一向最為要緊她這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想來自從染上頑疾,她便很少再有心力去打理自己。

  “妾已經(jīng)好多了,侯爺,您不必擔心?!彼馈?p>  聽著她疏離客氣的語氣,李渭楓很想解釋些什么,可一張嘴,又覺得干巴巴的,不知從何說起。即便說了,恐怕她也只會認為是他和傅靈犀吵了架,跑來她這兒尋安慰罷了。

  二人就這樣抱著,靜默了良久。

  說來也奇怪,剛剛大咳一場后,晴芳忽然覺得身上輕松了許多,精神頭也比以往任何時候要足一些,仿佛把體內(nèi)淤積已久的病癆都咳出去了一般。

  她勉強著坐起身,下了床,走到梳妝臺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錦盒,她將它打開來,從中取出一本紅色的折子,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略顯病態(tài)的笑容。

  她道:“侯爺,這是當初你送給我爹的納妾書。”

  李渭楓喉頭一哽,他沒想到她會將其如此鄭重珍惜地保存起來。

  “一眨眼,十二年過去了,我都已經(jīng)快滿三十歲了,只可惜這些年來,大半日子都是體虛且多病,如今亦是年老而色衰,想來我也陪不了侯爺多久了。”晴芳沒有再以妾自稱,她的聲音淡淡的,說不上多么難過,也沒有多少遺憾,仿佛只是在跟他說今夜的月亮很圓一般。

  她眨眨眼,看向他道:“如今,我想用這個,來跟侯爺換一樣東西?!?p>  李渭楓望著她消瘦的身影,有些隱隱不安地問道:“你要換什么?”

  “一樣對于侯爺來說十分微不足道的東西,”她又從錦盒里取出一張折起來的信紙,走到他面前遞給他。

  “什么?”他接過來,展開一看,朱砂寫就的“放妾書”三個大字映入眼簾,他瞳孔微縮,不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晴芳在他面前跪下來,坦然無畏地看向他,眼中不帶一絲猶豫和不舍,語氣平和道:“妾身無德,亦無福氣再在侯爺身邊伺候,求侯爺賜我一紙休書,讓我離開這里?!?p>  隱在袖子下的手無意識地握了握,李渭楓向后退了一步,與她拉開一些距離,她眼中的堅定讓他有些恐慌。

  “你,你不要說這種胡話,只管好好養(yǎng)身體,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會再有人敢動你,……”

  “侯爺……”

  “好了,別說了,”他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將她放回床上,“別想那么多,你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嗯?”

  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從剛剛開始,他的手就一直在劇烈地顫抖著。現(xiàn)在的他只想趕快逃離這里,讓自己冷靜一下,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了,這明明是在他的夢里,為什么他會夢到晴芳想要離開呢。

  還未等他離開,晴芳突然從喉中嘔出一口腥濃的黑血,她一邊嘔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趴在他膝蓋上不住的吐著血,好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晴芳!”

  李渭楓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仍坐在窗邊的圈椅上,只是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大黑,他仰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剛剛的夢太過窒息,讓他不由得有些后怕,假如當初他沒有染上失憶的怪病,那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會走到夢中那一步,彼此離心,遺憾一生。

  不,如果不是夢中的他闖進了鏡子里,可能他到死都不會知道晴芳對他的心意,亦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擔心后怕。

  衛(wèi)垣饒有興趣地趴在桌前,支著腦袋用看猴兒似的眼神打量著從夢中驚醒的李渭楓,這人看樣子是沒救了,聽他剛剛嚎那一嗓子,恐怕夢里都是在到處找媳婦兒吧?看樣子估計是沒找著,找著了應(yīng)該是笑醒才對。

  “皇上,你在這兒看了多久了?!?p>  李渭楓揉著眉心,頭痛無語道。

  衛(wèi)垣拿起空了的茶壺晃了晃,笑得有些缺德:“也沒多久,剛剛好一壺茶的功夫?!?p>  ……

  其實就在方才,晴芳也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夢里面她跟一個看不清長相的陌生男人一起生活在一個極為新奇的世界里。

  在那里,人們發(fā)明了一種叫做高科技的東西。每個人手里都有著一塊叫做智能手機的小盒子,那個小盒子很神奇,可以用來跟相隔萬里的人直接面對面說話,還可以將四周的景物以名為“照片”的形式儲存下來。

  她夢到自己跟那個男人在一個有著四個輪子,被叫做“汽車”的鐵皮盒子里親親我我,還說著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悄悄話,臨走的時候,她還不害臊地邀請他去自己家中喝杯“咖啡”什么的東西。

  接下來便是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羞地晴芳一下子睜開了眼。

  “阿仙,你醒了沒?”

  屋外傳來花嬸的呼喚,晴芳這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忘記了還要幫著蒸制明日要賣的油糕這件事,于是趕緊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東虎不知從哪里抓來了兩只知了,掐了翅膀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逗弄著,他看到晴芳出來,傻呵呵跟她打招呼道:“阿仙,阿仙!”

  晴芳對這個稱呼還有些陌生,可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回來啦,東虎?!?p>  “我去抓蟬了,看。”東虎捏起一只知了,舉得高高的給她看。

  晴芳有些害怕這些東西,只好尷尬地嗯了一聲,快步閃進了廚房里。

  “不好意思啊花嬸,我剛剛迷迷糊糊睡著了?!彼行┬唪龅卮炅舜晔?。

  花嬸并不在意,遞給她一盆面粉,要她幫忙和一下,晴芳一邊幫花嬸打著下手,一邊忍不住回味起剛才的夢,只是就才過了這么一會兒,她便已經(jīng)完全記不清夢里的細節(jié)了,連帶著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也變得模糊不已,她只記得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而清和。

  他好像在夢里叫她晴什么來著,那難道是她的名字嗎?

  晴芳努力想要回憶起一些有用的細節(jié),可越想忘得就越多。

  可能就只是個春夢罷了,她安慰自己。

  ——

  第二天一大早,東虎帶著自己的兩只“新寵”又偷偷跑去找阿南玩兒,阿南正在去往私塾的路上,嘴里叼著一個熱乎的包子,東虎從路邊竄出來,攔在他面前,沖他伸出手,一只蟬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什么東西!”

  阿南嚇得嗷嗚一聲跳了起來,嘴里的包子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東虎被他的反應(yīng)逗得哈哈大笑:“笨蛋阿南,這是蟬啊?!?p>  阿南心疼地看著地上的包子,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心想要不跟以前一樣撿起來吃掉算了,不能浪費。東虎笑夠了,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他:“吃吧,阿仙給的?!?p>  “阿仙?”阿南沒有接,他知道花嬸不喜歡東虎跟他來玩,只問道,“那是誰?”

  東虎這才想起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巴不停地搖頭:“不能說,阿娘說了,不能往外說?!?p>  “你都已經(jīng)說出來了…”阿南額角無語地冒了兩滴汗,這傻子,真不知該說他什么好。

  東虎撓了撓后腦勺,將油紙包打開,從中取出一塊還溫和的油糕,強塞進阿南嘴里,嘿嘿一笑道:“快吃,阿仙做的好吃?!?p>  阿南故意扭過頭去逗他:“你不告訴我阿仙是誰,我才不要吃。”

  東虎的手擎在半空,焦急地跺了跺腳:“阿仙就是阿仙,阿娘說阿仙以后是要嫁給我做媳婦的。”

  “媳婦兒?!”阿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吃驚道,“嫁給你?”

  東虎有些驕傲地揚了揚脖子,驕傲道:“阿娘說阿仙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是田螺姑娘!”

  “還仙女,田螺姑娘,”阿南有些懷疑地撇撇嘴,“你怕是還沒睡醒呢吧!”

  “阿南不信,跟我回家看看!”東虎拽著他胳膊,往自己方向走去。

  阿南使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他拽住,把袖子從他手里搶出來,無奈道:“好好好,我信,我信,我還得去學堂上學呢,你快放開我?!?p>  東虎將剩下的油糕連同油紙包一起塞進了阿南懷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語重心長地囑咐道:“阿南拿去學堂里吃,不能餓肚子。”

  糕點的余溫透過油紙傳進阿南的掌心里,里面的油糕被東虎擠成了一團面疙瘩,散發(fā)出來的馨香味道惹得阿南鼻子一酸,曾幾何時,阿爹也像這般為他準備過學堂午休時候的吃食,也像這般揉著他的腦袋,叮囑他不要餓肚子。

  這偌大世間,人心冷漠,竟然還有個傻子還愿意靠近他,真心對他好。

  他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送阿南去了學堂,東虎沿街一路往家的方向溜達著走去,今日不知怎的,明明萬里無云卻忽得下起了太陽雨,東虎跑到街道一旁的屋檐下,蹲在地上逗著一只與他一同躲雨的野貓崽兒玩。

  原本以為這雨下一會兒便能停下,誰知反而愈下愈大,天也逐漸陰了下來,狹窄的屋檐根本擋不住滂沱的大雨,東虎被澆了個徹底。

  認識他的一個賣陶器的大伯喊他去他鋪子里坐一下,東虎看了看被他護在身子底下的小野貓崽兒,委婉地拒絕了大伯的好意。

  “你是跟你的阿娘走散了?”他傻兮兮地同瑟縮在他腳邊的小獸說起了話。

  小貓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對著他“喵嗚”了一聲,伸出一只軟乎乎的小爪子搭在他的腳背上。

  東虎試探著將它抱起,團進懷里:“沒關(guān)系,等雨停了我?guī)闳フ夷愕陌⒛锖貌缓茫俊?p>  “東虎!東虎!”

  遠處有人撐著油紙傘向他奔來。

  東虎聽到晴芳的聲音,起身向她使勁揮了揮手:“我在這里!”

  晴芳聽到回應(yīng),連忙跑過去,將手里多余的紙傘遞給他:“可算找到你了,我就想著你沒有帶傘,肯定被雨淋著了?!?p>  “阿仙,你真好?!睎|虎對著她憨厚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晴芳用傘尖戳了戳他隔壁:“別說傻話了,快跟我回家,凍病了花嬸又該操心了?!?p>  “好,回家。”

  東虎將小貓揣進衣服里,撐開油紙傘,拉起晴芳快步往家走去。

  與此同時,正在旁邊的餐館二樓喝茶的老邱恰好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當他看到晴芳的臉微微一愣,這不是那日被他綁了的戴兔子面具的姑娘嗎?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又重新看了一遍,確實是她。

  “她怎么會在這兒?”

  一旁上菜的小二順著他的視線向外望去,以為他說的是東虎,便接話道:“害,那不是花嬸家的東虎那個傻小子么?”

  老邱挑眉道:“你說誰?”

  “就剛剛跑過去那個高個子啊,他娘常在這附近擺攤賣糕點,我們都認識,這傻小子要模樣有模樣,要體格有體格的,就是小時候生病把腦子給燒壞了,唉,可惜啊……”

  “東虎……”老邱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風月悖論

我們東虎真的就是小天使啊555   本后媽有些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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