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洪澇
道觀,書房,安聞見正在繪制周邊地圖。
繪制用的鋼筆和紙張都是通過煉器手段獲得。
附近有一種深紫色果實,果汁充分發(fā)酵后能得到不易褪色的黑色墨水。
“這幾天差不多把周圍都走過一遍。線外環(huán)境靈氣濃度相對固定,并不是距離線內(nèi)越遠,靈氣越濃郁?!?p> 安聞見一邊畫,一遍小聲嘀咕:“疑似靈獸的動物比‘一般動物’強,雖然整體構造和生活習性都十分相似,但細節(jié)方面存在顯著差異?!?p> “最為明顯的一點,領地意識都很強烈。即使是草食性動物,一旦侵入其領地,就會表現(xiàn)出強烈的攻擊、戰(zhàn)斗欲望。且無論哪種動物,只要意識到無法戰(zhàn)勝,就會第一時間選擇放棄領地逃跑。”
“植被種類豐富,雖然很多重復,但不重復的品種更多。新發(fā)現(xiàn)兩種適合作為糧食作物,還有數(shù)十種具備藥用價值?!?p> “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人類或者其他智慧生命體留下的文明痕跡,需要繼續(xù)朝更遠的地方探索……”
地圖畫好。
雖然只是一些簡單抽象的圖案,和粗糙的估算距離,但能有效輔助安聞見記憶周圍情況。
“按照我現(xiàn)在的速度,如果要每天往返,目前這個范圍已經(jīng)非常極限。若是繼續(xù)擴大,勢必要風餐露宿?!?p> 安聞見仔細思考在野外過夜的危險性,以及可能獲得的回報:“提前帶好各種工具,露宿也不是不能接受?!?p> “可惜最近天氣太差?!?p> 安聞見放下紙筆,站起,走到窗戶旁,看外面大雨傾盆:“今年雨季來的比往年要早一些。”
屋外,烏云遮天蔽日,致密的雨滴連成一片,仿佛老天爺在云層上往下倒水。
暴雨連下四天,第五天開始逐漸減小,直到第七天才停。
安聞見親眼看著不遠處那條小溪水位一點點漲高,最后幾乎變成一條河流,漫出的溪水將附近五十多米范圍地方淹沒。
“支流末端的小溪都這德行,河流本體豈不是泛濫成災?”
安聞見很自然想到那條貫穿山脈的長河:“去看看?!?p> 一路小跑上山頂,朝北邊偏東方向看去。
“嗚哇,這么猛?!”
河流兩岸,安聞見目所能及之處,全是混雜大量泥沙的土黃河水,如同海里的怒濤一般,朝下游奔涌。
“這個高度,咸水池塘肯定會被淹沒?!?p> 安聞見不禁皺眉:“不知道鹽會損失多少……等水退了,得去看看?!?p> 心情變差,看向泛濫河流的目光頓時不太友好。
突然,安聞見目光一凝,瞳孔放大一圈:“那是…!”
河里,一個大木頭架子,順著渾濁的河水漂下,距離很遠,速度很快,但安聞見看清楚了。
“房子!是房子的一部分!”
安聞見情緒產(chǎn)生劇烈波動:“河流上游有人!”
好一會兒,安聞見才冷靜下來:“我就說,這個身體當初才那么小,獨自一人不可能跑太遠。”
“……等等!”
安聞見想到一個可能:“我當初醒來的時間,還有位置…”
目光在河流和自己醒來的位置之間來回看幾遍:“淦,這身體該不是被洪水帶到附近,然后被什么動物追著瞎跑……真有那么命硬的家伙?”
雖然最后還是死了。
“我穿越過來的時候,原主要是還活著,我是會奪舍?還是融合?或者單純繼承記憶?”
注定得不到準確答案。
安聞見很快不想,專心思考之后的事情:“假如‘我’是被河水帶到附近,是不是說,河流上游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我’的故鄉(xiāng)?”
“不過現(xiàn)在過去十來年,就算是故鄉(xiāng),應該也沒人認識我。而且我沒有記憶,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能不能和這個世界其他人順利溝通還是未知數(shù)?!?p> “關鍵還得看咸水池塘的情況。如果鹽都被沖走,比起四處尋找新的鹽來源,不如直接找人類聚居的地方,想辦法買鹽?!?p> ……
河水一刻不停地奔涌,上游積蓄的洪澇很快排完。
雨停后第四天,漫出兩岸的河水全部回到河道內(nèi)。
安聞見立即朝咸水池塘方向走去:“先去看看咸水池塘的情況?!?p> 池塘所在山谷外圍,樹木上殘留著泥水浸泡的痕跡,地面踩上去還有點軟。
“說起來,如果原主是被河水帶到附近,那就意味著當初也發(fā)生過洪水。那咸水池塘為什么能留到被我發(fā)現(xiàn)?”
思索期間,安聞見已經(jīng)抵達咸水池塘所在山谷,面前是一個擴大數(shù)倍的池塘,完全是一座小湖。湖水意外地清澈,湖底仍能看到大量白色顆粒。
“不僅沒有消失,甚至進化成湖泊了?”
安聞見滿頭問號:“似乎可以解釋為什么池塘能被我發(fā)現(xiàn),但這到底是什么原理?”
為消除心中疑惑,安聞見努力盯著整個山谷,維持解析狀態(tài)。
一個多小時后,解析終于得出結(jié)論:山谷相對封閉,與外界連接通道狹小,水流進出平緩,很難帶走太多鹽。另外,池塘地下存在熱源,會涌出鹽鹵。
“感情還是個咸水溫泉?不過這幾年也沒見過池塘冒霧氣???”
安聞見回想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年確實沒有在秋冬季節(jié)來過這里。
而春天本來就多霧氣,很難注意到池塘本身水汽凝成的霧氣。
夏天氣溫較高,池塘又不小,如果地下熱源不夠充足,水溫不夠高,水汽沒有冷凝,也看不到。
“總之是好事!”
安聞見心情變好,哼著小曲回到道觀。
河流上游,還是要去看看,但不用著急。
六天后,安聞見做足準備,帶上喜,背上包:“這一走,至少要個三五天,你確定要跟我一起,不留下?”
“嘶~”
喜趴在安聞見頭頂:“嘶嘶,嘶?!?p> “不會做飯還這么理直氣壯!”
安聞見大步走出,關好門,陣法推動門栓,上鎖:“你又不是只能吃熟食。之前看你吃生的不是挺開心嘛?!?p> “嘶!”
“有的吃就不錯了,居然還嫌難吃。我要是把你放生…”
“嘶~”
“那是,當然不會放你走。好不容易把你孵出來養(yǎng)到這么大,我才不想再從孵卵開始。”
“嘶~”
一人一蛛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沿著河岸小跑前進,一路溯游而上。
當天晚上露宿,無事發(fā)生。
第二天繼續(xù)小跑前進。
臨近傍晚,安聞見終于看到,正前方,遠處,天空,有一道幾乎快消散的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