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子踢野球,李湛沒少打過架。
基本沒打輸過。
踢野球的誰都不是脾氣很好的主,有一段時間,李湛平均踢一場球要打1.5架,有時候他去幫人家踢球,結果跟他去幫的那個隊里的人都能打起來。踢野球的身體素質都不差,人高馬大的也多了去了,李湛打架基本不輸,靠的是兩點。
一是他爺爺是軍人,到了他爸這一輩,兄弟四個,他爸也是軍人退伍;現(xiàn)在他二叔就還在部隊里;他小叔雖然不是軍人,可也是個警察,只有他三叔是個文化人。他們家的傳統(tǒng)就是,男孩子打架不是事兒,要打就別輸。所以李湛從小也沒少打架,有經驗,也有章法。
第二就是李湛打架從來都能下狠手,只要動手了,就沒有什么叫點到即止的。踢野球那會都是因為口角打的架,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李湛能把人打住院,經常都是他前面打了,他老爸老媽那么大年紀還得上門給人賠錢賠不是,要不是他小叔在公安局里,他也和趙家老二一樣打架都能把自己搭進去。
其實李湛能打架張家兄弟是知道的,尤其是老二張鐵,他從小就怵李湛。這也是為什么兩兄弟前幾天就發(fā)現(xiàn)趙氤氳跟李湛姐弟一起走,他們沒有馬上采取行動,而是約了人再來的原因。
老大張鋼也知道李湛能打架,但自己這邊人數優(yōu)勢太明顯了,雖然他們這邊也有幾個女孩,但那幾個女孩不是李莞爾和趙氤氳可以比的,反倒是李莞爾和趙氤氳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真正要對付的也就是李湛一個人而已,從人數上說,他們是有壓倒性優(yōu)勢的。李湛剛才說話的語氣很軟,讓張鋼錯誤的以為,李湛在人數的絕對劣勢面前,還是懂得什么叫識時務者為俊杰的。
李湛以前打的架多,一是年輕容易沖動,二是前世里他對生活不滿。他現(xiàn)在的內心是個中年人,沖動是沒有沖動的,相反,他很理智。
因為理智,他知道這一架非打不可,而且一打就必須把張家兄弟徹底打服。
老爺爺說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李湛沒想過一勞永逸,但最好是自己讀高中這三年,張家這兩兄弟不要來找什么麻煩。
一輛老二八永久單車當投擲武器砸過去是什么概念?
咣當一聲,張鋼下意識地躲了,沒有完全躲得開,單車砸到了他的一條腿,又摔在了地上,張鋼瞬間痛得臉都紫了。李湛沒有停手,幾個跨步就沖到了老二張鐵跟前,張鐵早料到李湛會找他,在李湛剛一動手就想往人后面躲,但也沒躲過。
李湛動作太快了,越過張鐵旁邊站著的一個小胖子,抱住了他的腦袋,跳起來一膝蓋就砸在了他臉頰上。
那個小胖子是張鐵的同學,階級感情其實沒那么深厚,但就站在旁邊,看到張鐵挨打了,覺得自己不動一下手說不過去。本來他就是想和李湛意思一下,能給張鐵交待就算了,沒想到李湛一膝蓋頂翻張鐵,半轉身就是一腳抽到了小胖子的臉上。這小胖子塊頭比李湛還大,但是典型的虛胖,加上又是小學生,被李湛抽了這一腳,頓時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李湛哪里管他哭不哭的,順勢挨著打過去。小胖子過去就是兩個女生了,十五六歲,年齡和李湛李莞爾差不多,但是穿著打扮很成熟,一個還花了很濃的妝。她們其實也不是來幫忙打架的,是來看熱鬧的,而且聽說張鋼要對付的有兩個女孩,所以她們原來的準備是來吵架的,嗯,那才是她們的強項。
結果李湛也同樣毫不手軟,只是避開了要害,一腳一個踢在她們大腿外側,直接用力量掃倒在地。這兩貨被踢倒了反應也截然不同,一個痛得,更多是嚇得發(fā)不出聲音來,呆若木雞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另一個則哭天搶地地坐在地上嚎叫起來。
不過就這功夫,張鋼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和他的兩個表格同時撲向了李湛,其中還有一個手里拿著剛從路邊的樹下抽出來的一根木棍。
李湛身上也挨了幾下。打這種架,大家年齡相當,身材也大致相當,對方人數還多那么多,雖然他靠了出其不意外加確實很會打架取得了一點先機,但要想不挨打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時趙氤氳有點嚇傻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李莞爾就不管那么多,她看到有個家伙從路邊的樹下抽出了一根木棍,發(fā)現(xiàn)那后面還有一根,就沖過去抽出那根木棍,朝著正圍攻李湛的兩個家伙背后抽上去。
抽是抽到了,但她畢竟只是個小姑娘,手上沒多少勁兒,所以抽上去效果不大不說,被人反手抓住了木棍,從她手里搶了過去,轉身就朝她砸過來。這時旁邊突然躥出一個人來,用力把李莞爾往后一拉,一側身用肩膀和后背擋了這一棍,轉身一個飛腿就踢到了那木棍的人臉上。
“邊界!怎么是你?”
李莞爾看清這個竄出來的少年,驚訝地喊了一聲。
不光是邊界,黃野也躥了過來,叫道:“特么的!敢對我們班長動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黃野的聲音很大,動作卻沒有邊界靈活,而外表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邊界打起架來也不含糊,他剛才那一腳抽到那人臉上,就把那人抽得滿嘴血,嚇得那家伙以為自己要掛了,其實也就是自己的牙齒把嘴唇戳破了而已。
不管怎么樣,李湛這邊有兩個生力軍加入,局面瞬間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本來就只有一個李湛,張家兄弟這邊也是明著占優(yōu)勢,實際上吃了不少虧,因為李湛打起架來確實太狠了,搞得像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他要同歸于盡一樣,張家兄弟自己都慫,他們叫來的人就更覺得自己吃虧了。
這會李湛這邊又加了兩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湛故意安排的后手呢。
這架打不下去了。
李湛揪起張鋼的衣領,說:“你剛才怎么說的,要是打不過,就是我說了算對吧?現(xiàn)在是我說了算,還是咱們接著打?”李湛這會身上也蠻痛的,眉骨那里不知道被誰打破了,血流到了眼睛里,看東西都有些不清楚,不過這樣子也特猙獰,化妝都化不出這種效果。
張鋼不甘心地說:“這件事是趙小妹不對在先,你憑什么這么護著她?”
李湛閉著進血的那只眼睛,說:“我是她哥?!?p> “喲,一個姓李,一個姓趙,是什么哥?。俊迸赃呉粋€本來就只是來看熱鬧幫忙吵架,打架的時候躲在一邊的女孩用一種超出她年齡的老油條的語調說:“是情哥哥吧?”
也難得周圍一圈鼻青臉腫的家伙竟也都笑起來。
李湛懶得理他們,只是用一只眼睛盯著張鋼,張鋼有點慫,不敢去看李湛的獨眼,張鐵則捂著他被李湛用膝蓋頂了已經腫起來的臉頰,拋下一句狠話:“這事不算完,你有本事就護著她一輩子好了,否則我總會要她好看的?!?p> 李湛倒沒想到這個五年級的小學生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大概也是看了不少江湖片,懶得多說,他只笑了笑,說:“那我就護著她一輩子給你看吧?!?p> 其實李湛也只是順著張鐵的話在說,都有點被帶節(jié)奏的感覺了,但這話一說,他自己都仿佛聽到了一陣港風的音樂在飄起。
好在張鋼也拋下一句港片里的經典臺詞:“今天就這么算了,咱們走著瞧!”
這才算化解了李湛的尷尬,幸虧,好像就他一個人在那瞬間感到了一種尷尬。
趙氤氳就指著李湛說:“哥哥你臉上在流血!”
而李莞爾則既慶幸,又狐疑地看向邊界和黃野,問:“你們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