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大戟士可能是生物兵器?”呂玨歡拉住剛回來沒多久的荊清,近似癲狂地質(zhì)問道,“你先松手,不要嚇到清兒了,只是劍上沾了鮮血,還不能說明什么啊。”藍環(huán)將兩人分開,耐心地詢問荊清有沒有受傷,以及交手的情況。毫無疑問,先前被大戟士追殺,不得已借錦盛之手脫身的正是夜間潛行的荊清,盡管藍環(huán)一再要求這種事情不能交給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做,但礙于能力有限,也拗不過荊清的性子,這事也總是不了了之。
“那人的風之力十分強勁,御風之術(shù)也十分嫻熟,要么是經(jīng)常在戰(zhàn)場奔波,要么就是你們龍城還有不為人知的隱藏高手,我雖憑借暗樁術(shù)占得先機,但真要動起手來分出勝負卻是難說。”何止是難說,荊清回想起男子一手颶風將大戟士憑空卷起的那一刻,自己已經(jīng)失了視野,若那人真有心去自己性命,現(xiàn)在自己早是一具尸體了。藍環(huán)輕輕安撫荊清的情緒,“這之后還是盡量減少外出吧,大戟士已經(jīng)很難對付了,這次又招惹上這么一號神秘人物,靜靜等待大戟士從素芳齋力出來吧,你說對吧,老呂?”
藍環(huán)轉(zhuǎn)身,但呂玨歡已經(jīng)是一副瘋癲模樣,他怔怔地看著眼前從清光劍上提取的血液成分,里面有部分人類的特征,他不可思議地向二人喊道:“這不可能,以龍城的科技水平怎么可能將人類基因與機械結(jié)合?大戟士不應該是一堆金屬融合而成的嗎?怎么可能會有人血?這血難道就不是你砍傷的那人?”呂玨歡向荊清質(zhì)問道,荊清也不慣著,頭一仰回道:“當時我連應對大戟士都自顧不暇,遇見一個能當盟友的人怎么可能主動出擊,更何況憑借清光的吞噬能力,我若真的砍中那人,他活都活不了。”
清光劍是荊清的隨身佩劍,是她從那個神秘的地方帶出來的至寶,此劍通靈性,凡是被此劍傷到的事物都會被劍身吸收一部分,比如砍傷一人,便會吞噬那人的生命力,這種能力不為荊清所操控,但清光仿佛能感受到荊清心意一樣,每當荊清用盡全力之時,清光也對應的會將吞噬的能力拉到極致,相反,有時當荊清與藍環(huán)耍劍逗趣之時,清光甚至會想有自主意識般刺不進普通人的肌膚,清光像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樣,每次攻擊都會掠奪一些荊清意想不到的東西,至于最終這些東西的歸處卻是無人知曉。
呂玨歡聽了荊清的回復也逐漸冷靜下來,但眼前的景象還是令其無法理解,哪怕是饌津現(xiàn)有的科技也不可能將人與大量的機械融合,部分位置的義肢尚且可以做到,但將血肉與機械完全融合且可以自由活動、使用武器甚至據(jù)荊清的情報上說大戟士還可以改變體型,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刷新著呂玨歡的三觀,“如果大戟士真的是人造兵器的話,簡直是不可思議,我要記錄下來傳回饌津去,僅僅這個方法也可以從另一層面上達到長生!”呂玨歡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藍環(huán)和荊清看了看他離去的背影相視一笑,正待二人接下來要有什么動作的時候,只見呂玨歡去而復返,將一瓶藥物扔給了荊清。
“這是我新研制的,龍城有太多神奇的植物藥草,遠遠比饌津合成的元素強太多了。這份藥你們先拿去用,足以治療大部分的傷勢,還有環(huán)多勸勸你家荊清,剛剛說的話我覺得沒問題,靜觀其變等待大祭師出來才是穩(wěn)妥之策?!闭f完這些話,呂玨歡又急匆匆的離去了。那瓶藥物確實比之前幾份顯得神奇不少,整個散發(fā)著一股溫和的氣息,藍環(huán)動用自己的氣,他的氣與一般龍城人所修煉的元素不同,乃是更為獨特的生命之氣,這能讓他感受到每個人的氣血等情況,也許與他長年在外游歷,較少回龍城的緣故,這份氣在整個龍城里也是極為少見的。
在藍環(huán)動用能力后,那瓶藥物在他眼中就變了樣子,一股及其濃郁的生命之力散發(fā)而出,他一邊笑,一邊從中拿取適當?shù)膸讉€給荊清,“還真讓老呂搞出來了,以前像生機草這種東西只有修煉木之氣專精治療的幾人才能提取一些,現(xiàn)在好了,有饌津的科技,前線上人人都能用得起,清兒,這幾粒你先吃下,剩下的氣血缺口交給身體慢慢回復,免得對升級草養(yǎng)成依賴?!薄昂冒∧銈€藍壞,有藥不給我用,還偏要讓我傷著疼著?!薄肮?,是藥三分毒嘛,我的清兒,我怎么可能會不為你好?!鼻G清自然知道藍環(huán)說的在理,將藥吞服后便沖藍環(huán)一笑,向他懷里撲去。
卻說另一邊,錦盛自從所謂的黑影實際上的荊清離去之后,便再度隱匿于風中悄悄回到來時,這一路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錦盛故意放緩了速度,化作千萬晚風中的一縷隨風飄蕩,夜晚風速時急時緩,錦盛也時快時慢,所幸這種方法安全性極高,幾次錦盛擦著大戟士和夜巡兵的臉龐飄過,都沒有引起二者的警覺?;氐轿镔Y,錦盛迫不及待地檢查起那幾個碎片,因為破碎的太過小塊,錦盛也很難從中發(fā)現(xiàn)什么,只見那碎片外部均是一些歲月的痕跡,也許是長年累月風吹日曬導致表面破損才被那人一劍看碎?錦盛思考片刻便又否定了這一想法,以饌津如此強大的破甲仍無可一擊制勝,那人手里的劍該是何等神兵才能一下砍碎,還能碎成這般。再看里面,有些許的符文銘路,符文銘路?難道是魔法?錦盛百思不得其解,但直覺又仿佛隱隱地在說,大戟士的秘密仿佛與什么龐大的秘密息息相關(guān),但整個饌津都沒有對深耕魔法領(lǐng)域的專家,何況錦盛,意識到繼續(xù)死磕不過是閉門造車后,錦盛便將碎片妥善存好,以待之后研究。
素芳齋內(nèi),大祭師藍芝佝僂著身子,他將手緩緩放在眼前這尊單膝跪地的大戟士頭上,背部有殷紅的血跡沾染,正是荊清與錦盛合力破壞的那尊,從傷口里面隱隱露出殷紅的似血管一般的條路,驚人般地與各種繁瑣復雜的金屬零件巧妙結(jié)合,似乎呂玨歡說的沒錯,饌津都不曾做到的科技奇跡發(fā)生在了龍城這么一個傳統(tǒng)落后的國家,藍芝將手收回,大戟士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愈合再生,那仿佛不像是鎧甲更像是血肉,這一切都巧妙地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做完這一切,大戟士已經(jīng)消失,藍芝緩緩踱步向上看去,陰鷙的眼神從天井中透出直直看向上方淡淡的薄膜,那是以整個素芳齋為中心成半圓狀籠罩整個龍城的屏障結(jié)界,也正因此使得饌津的空中力量無法發(fā)揮作用,厚厚的云層遮天蔽日,已經(jīng)很多個晚上沒有在素芳齋看見月亮了,藍芝心里清楚,龍城最大的威脅就在自己的頭頂,整個饌津的核心從來都不在地上那掛羊頭賣狗肉的大本營,真正的中心就在素芳齋的頂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哪怕隔著厚厚的云層也無法遮掩住他們昭然若揭的野心,龍城與饌津根本不可能共存,只有幾個傻子才會做這種幼稚的夢。
天空之上,飛星堡壘內(nèi)部,曾經(jīng)的總指揮已經(jīng)從主位上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饌津三軍總元帥,這位大佬深的現(xiàn)任國王信任,軍事大權(quán)由其一人包攬,當然其本身實力也是過硬,上能指揮作戰(zhàn)以小謀大,下能單挑幾十人不落下風,讓人感覺其自身實力與其年齡不符,不像是一個二三十歲的青壯年,更像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成將軍。他當然不是表面上的年少有為,這正是偽裝奪舍的鄒玉閣,以他活了幾百年又都是在高官重位的經(jīng)驗自然是能取得這份成就,也是因為如此,面對使眾人為難的問題,鄒玉閣提出了一個未曾設(shè)想的方法......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鄒玉閣脫離主位站起身來,透過監(jiān)視屏幕俯瞰整個素芳齋,厚厚的云層或許可以遮蔽普通龍城人的視野,從而將飛星堡壘完美的隱藏起來,但龍城屏障想要蒙蔽饌津的科技監(jiān)視卻是萬萬做不到的,屏幕上的素芳齋是一個典型的四合院建筑,四方院子中間圍出一個天井,里面是靜靜的水潭漆黑一片,一個佝僂著的老人在旁邊,似乎在抬頭盯著什么,鄒玉閣隔著屏幕與那雙眼睛對視,他也明白老人看不見他,只是那雙眸子確實令人感到稀奇,龍城大祭師的眼睛竟然是全黑,鄒玉閣感到奇怪,卻也僅僅只是奇怪,他明知老人看不見他卻還是向老人擺擺手,似乎在說再見,此時此刻的二人都在心里明白,龍城與饌津的矛盾已經(jīng)不可調(diào)和,決戰(zhàn)的一天終會來臨。
這一晚注定是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