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是聶錚。
一曲鎮(zhèn)魂音,及時救下蘇奴兒。
只是此時本該一副高人風(fēng)范的聶錚,卻是十分的接地氣。
滿頭須發(fā)凌亂至極,甚至臉上還有數(shù)道血痕,像是剛剛在某處剮蹭了一般。
衣服上也滿滿的砂石塵土。
鎮(zhèn)魂音甚至都沒能吹完,聶錚就咳嗽了起來。
同時“噗噗”吐了兩口,顯然嘴里也有沙子。
蘇奴兒循著簫聲望過來,看見是聶錚救了自己,當(dāng)即心中情緒有些控制不住,飛一般的跑過來跳進了聶錚懷里。
“嗚嗚嗚——
“奴奴以為自己要死了——
“這人好可怕,這人怎么變成這樣了。
“奴奴只是給他拍了一張捧腹符呀,他也不笑,還變成這樣?!?p> “捧腹符?你那捧腹符是如何寫的?”
聶錚也有些發(fā)怔,捧腹符就算寫錯了,也不至于直接促使怨靈變成惡靈。
難道是聚元符?
聚元符只能貼在周邊環(huán)境中,并不能往人身上貼啊……
蘇奴兒在地上拿著小怪物們的胳膊就寫了起來,正是聚元符的符文。
這種事情聶錚也是頭一次遇見。
自己只知道聚靈符可以招陰,還不知道聚元符能夠強化這些邪祟。
那自己在虞山見到的惡靈,會不會與這個也有些關(guān)系?
聚元符帶來的元氣是緩慢且龐大的。
這種數(shù)量級的元氣人體是承受不了的,哪怕它速度再慢。
就好比,一個洞的洞口本就窄,你非要拿一個比洞口粗很多的棍子去捅,勢必會有兩個結(jié)果。
要么洞壞了,要么棍子壞了。
可是天地元氣怎么可能會壞?
那壞的就只能是人了。
人的身體承受不了聚元符帶來的巨大元氣,也許邪祟可以?
不由得聶錚都想寫上一張聚元符來試試自己的猜想,然而抬頭望去,已經(jīng)沒有站立的怨靈了。
看來這種程度的激發(fā)跟虞山那些怨靈相比,要差上許多。
李素瑾作弊在先,自己為了救這小姑娘,鎮(zhèn)壓了所有邪祟在后。
這樣看來,稽仙司的探子肯定沒死完,自己是輸定了。
李素瑾也聽見了這曲簫聲,笑盈盈的同樣從營地中走了出來。
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人,被她用那隨身軟索捆住了雙手。
聶錚仔細(xì)一看,不是那冷緒還能是誰?
聶錚對她這種孩子氣的行為感到十分好笑。
“怎么,為了贏我,打算故意藏一個?”
李素瑾嘴角微翹,滿滿的調(diào)皮與得意:“現(xiàn)在沒必要藏了,你那下作的招陰法子,已經(jīng)被自己破壞了?!?p> 聶錚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這就屬于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喂!是他們先下作的好不好,跟這種人結(jié)怨,哪里還需要講什么手段嗎,人能弄死不就成了?!?p> 李素瑾沒判斷出聶錚是不是真的不高興,連忙神色一正,也嚴(yán)肅起來。
“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又沒殃及家人,也沒殘人肢體,更沒有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尋釁滋事,無非就是陰狠了些,不算下作?!?p> “這還差不多,愿賭服輸,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做,說吧!”
聽到聶錚這般說,李素瑾突然羞赧了起來。
下意識間墊了兩下腳尖,捋了一下鬢間發(fā)絲,剛想開口說自己還沒想好,就看見一直掛在聶錚身上的蘇奴兒此時也偷偷瞧著自己。
很顯然,她是哭過的,因為眼眶紅紅的。
可是你臉頰紅紅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沒來由的,李素瑾不高興起來。
“你讓她下來!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聶錚“呃”了一聲。
蘇奴兒在同齡人中,個頭不矮,用現(xiàn)代人的話來說,就是一米四的樣子,一米三肯定是有的。
妥妥的幼齒蘿莉。
但是自己確實沒把她當(dāng)成女人,這根本就是個女娃娃呀。
正常男人都會把她當(dāng)成是女娃娃啊……
你安排的任務(wù),就這么簡單嗎?
害得自己白擔(dān)心了。
“行了,放下了,賭約已了?!?p> “什么賭約已了?”李素瑾一頭霧水,“我還沒把我要你做的事情講出來呢!”
“李書今我勸你別耍賴??!堂堂一塢之主,說話做事不能不講信用?!?p> “誰不講信用了!”
聶錚笑道:“誰不講信用,你還不知道,小筷筒,你說句公道話。”
頓時聶錚和李素瑾的目光都望了過去。
小筷筒亞歷山大。
看了看聶錚,又看了看李素瑾,覺得自己有答案了。
“安敘……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賭什么,但我覺得剛才那不算履行賭約……”
“……”
聶錚突然沒話說了,李素瑾面上也顯現(xiàn)出幾分得色來。
“你只是依靠武力威逼,不算,我換一個問,小食盒!”
“??!在!”
“你覺得……”
聶錚的話都沒說話,就被小食盒的話音打斷了:“人類都說,男子漢大丈夫,你是男子漢吧?小小賭約還推三阻四的……”
聶錚已經(jīng)徹底無話可說了。
你堂堂鐵樺樹上斷裂下來的死木,李素瑾拿劍捅你八百次都捅不死你吧,你在慫什么?
此時的李素瑾更得意了,嘴角笑容更深:“快些說,剛才那條算不算數(shù)?!?p> “……當(dāng)然算數(shù)……你不能耍賴……”
李素瑾眼睛一瞪,背上流光劍憑空出鞘,直直的指向身后的冷緒。
“算不算數(shù)!再說算數(shù),我就直接把他捅個對穿,讓你沒辦法親手報仇!”
這話說出來,聶錚真的當(dāng)真又好氣又好笑。
“我殺他還是你殺他,有什么分別,他死了就行,我管他咋死的……”
李素瑾聞言眼睛一瞪,當(dāng)真十分彪悍的御劍捅了過去。
然而……異狀陡升。
只聽“鐺”一聲響,冷緒的身體竟是化作了一塊狹長的寒鐵鐵塊!
正是稽仙司的腰牌!
與此同時,冷緒的身影在一旁浮現(xiàn)出來。
滿臉的陰狠與暢快。
“真要謝謝你的高階傀儡符,哦,對了,還有你的遁甲符?!?p> 說完,冷緒直接摳動了手中的破風(fēng)弩機……
聶錚瞳孔驟縮,連忙閃身避讓。
李素瑾也趕緊御使流光劍朝聶錚身前擋去!
可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破風(fēng)弩竟是射了個空。
弩機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破風(fēng)錐飛出來。
李素瑾怒極,立刻飛劍朝冷緒斬去!
冷緒自然直接被劈作兩截,可是……沒有任何的尸體跟鮮血,只有兩片在空中翻飛的紙片。
“還要謝謝你的傳聲符?!?p> 這一次發(fā)出聲音的,就是冷緒本尊了。
而這一次,他射出的破風(fēng)錐,也是真的了……
李素瑾回劍不及,聶錚同樣因為第一閃避失了重心,被飛來的破風(fēng)錐正正的打在了胸口之上!
頓時……鮮血飆飛!
而聶錚……
委頓在地!
“不器——
“你——
“你——
“竟敢傷他!
“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