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慎無話可接,垂下了頭,心虛說道,“畢竟可娜叫了她哥過來,銘修發(fā)燒成這樣,您就別罰了吧!”
陸老爺子哼了一聲,“那是他活該?!?p> 陸老爺子嘴上說得強(qiáng)硬,其實心里比誰都心疼,看了一眼葉臻說道,“臻臻啊,扶那個臭小子回房?!?p> 陸老爺子發(fā)話了,葉臻只好走過去扶起了陸銘修,好在她練過武,氣力總歸是要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些,雖然費了不少的力氣,還是成功把陸銘修扶了起來。
陸銘修本來就生得高大,現(xiàn)在又燒得迷迷糊糊,葉臻吃力扶著他往外走。
身后,周淑慎帶著宋可娜要跟上來,陸老爺子伸出了拐杖,攔在了兩個人的面前,“銘修有臻臻照顧就夠了?!?p> 周淑慎還想著跟上去,說道,“爸,臻臻心思不細(xì)膩,我不放心?!?p> 陸老爺子沉著臉,“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個發(fā)燒,能出什么大事。都是你把他慣的,身子這么嬌氣,怎么扛起這個陸家。你別管了,回去睡吧!至于這位宋小姐,這么晚再不回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好和老宋交待。”
陸老爺子趕人的架勢已經(jīng)很明顯。
宋可娜尷尬得滿臉通紅,不得已說道,“那陸叔叔,我先回去休息了!我哥也快過來了。”
她說這句話,其實也是想提醒陸老爺子,人是她叫的,陸銘修這條命怎么說,也是她救的。
這點小心思,陸老爺子看在心里,嘴上并沒有說破,“這次多虧了宋小姐,改天我上門好好感謝你們宋家。”
陸老爺子這話,把陸銘修撇得干干凈凈。
宋美娜心里不甘又氣憤,但又不能發(fā)泄,憋紅了臉,拔腿快跑往外跑去。
周淑慎求情道,“爸,您干嘛對美娜這么有敵意,這世上可沒人比美娜更在乎銘修了?!?p> 陸老爺子臉色沉得更加厲害,厲聲道,“只要我這個老頭子活一天,這陸家的孫媳婦我只認(rèn)臻臻一個人!”
周淑慎還不甘心,“爸,您何必強(qiáng)求孩子們。”
陸老爺子敲了敲拐杖,“我比你了解銘修,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p> 說完,陸老爺子跟上葉臻的背影走了過去。
周淑慎站在身后,越想越不甘心,雍容華貴的那張臉上彌散開不甘心。
她好歹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自己的兒子娶什么媳婦都做不了主。
......
葉臻扶著陸銘修回了房,陸銘修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水,襯衫都被浸透了,頭發(fā)也都被汗水浸濕,葉臻探了探他的額頭,熱得滾燙。
葉臻從樓下的冰箱拿了冰塊,用毛巾包起來,按在陸銘修的額頭上,打算先給陸銘修物理降溫。
她坐在床邊,一邊幫陸銘修擦著汗,一邊拿著毛巾。
沒多久,宋美娜先前叫來的哥哥宋仁赫到了。
宋仁赫是醫(yī)生,很快就給陸銘修掛上了鹽水。
好在,陸銘修只是受了寒,加上身上有傷,引發(fā)的高燒。
宋仁赫話不多,簡單問了葉臻情況,幫陸銘修處理了傷口,吩咐了幾句,留了藥就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葉臻和陸銘修兩個人。
陸銘修先前出了一身的汗,宋仁赫又交待過保證傷口旁邊的清潔。
陸銘修現(xiàn)在睡得這么沉,葉臻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幫陸銘修擦擦身子。
她只是不想讓陸銘修到時候情況惡化,再怪罪到她的頭上。
她從浴室用盆接了一盆水,濕了毛巾擰了擰,動作小心從額頭開始給陸銘修擦汗。
柔軟的毛巾滑過他的額頭,鼻子,嘴邊。
燈光柔和,映照出他如刀刻般的五官,浮光勾勒,好像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不得不承認(rèn),陸銘修的臉要比那些當(dāng)紅的明星都要好看,氣質(zhì)好,也就是這張臉,上學(xué)那會,喜歡陸銘修的人能從城南排到城西。
而葉臻也不得不承認(rèn),當(dāng)初她也是因為這張臉淪陷的。但很奇怪,那個時候明明她和陸銘修不熟,那陸銘修帶給她的感覺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就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讓她無法抗拒地被卷進(jìn)去。
現(xiàn)在想想,情竇初開,那個時候,還不懂愛情的她,怎么就能確定那就是愛情呢?
那么現(xiàn)在呢?
她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可是答案呢?
她的思緒飄得越來越遠(yuǎn),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你在干什么?”
葉臻正在想得出神,突然被陸銘修的聲音拉回了現(xiàn)實。
葉臻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的毛巾怎么就跑到他的腹肌上,如果動作再往下...
葉臻慌忙收回了毛巾。
陸銘修悶哼了一聲。
葉臻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他的傷口,忙站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陸銘修擰深眉,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葉臻,你是不是想謀殺親夫?。俊?p> 葉臻小聲說道,“我們都快要離婚了!”
她這話說得很小聲,陸銘修似乎沒有聽到,坐了起來,自顧自道,“渴?!?p> 葉臻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
陸銘修沒有接過,無力抬起了打點滴的右手,“我怎么喝?”
葉臻說道,“那只手呢?”
陸銘修垂下,“沒力氣!”
葉臻沒有辦法,只得把水杯湊到他的嘴邊。
陸銘修仰頭喝了幾口,葉臻拿起紙巾替他擦了擦嘴角。
陸銘修啞著嗓子問道,“我睡了多久?”
葉臻收了水杯,“沒多久,兩三個小時了?”
陸銘修噢了一聲,伸手就要拔手背上的針管。
葉臻攔住了他,“你干什么?”
陸銘修理所當(dāng)然說道,“回去!”
“你燒還沒完全退,回去干什么?”
陸銘修彈開她的手,“不想看到你!”
葉臻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眸色暗下來,頓了頓,沉聲說道,“那我走吧!”
陸銘修冷笑一聲,“我可不想再被老爺子打一頓?!?p> 葉臻聽出他話里的諷刺,抬眸說道,“你不用走。我去樓下,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p> 陸銘修蒼白的臉在燈光映照下,寒意浮現(xiàn),冰冷的嗓音沒有一絲的溫度,他說,“最好是。”